夜色渐深,四合院笼罩在一片寂静之中,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划破夜的宁静。何雨柱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白天娄晓娥带来的消息在他脑海中回荡,娄父再次邀约密谈,这意味着娄家的南移计划已经迫在眉睫。
窗外月光如水,透过窗棂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何雨柱起身披上外衣,轻手轻脚地走到窗前。院子里静悄悄的,后罩房娄家的方向一片漆黑,但他知道,此刻娄父定然也未曾入眠。
第二天一早,何雨柱照常来到轧钢厂食堂。切菜、炒菜、分饭,一切如常进行,但他的心思却早已飘远。他注意到今天厂里的气氛有些微妙的变化,厂部办公楼前停着几辆陌生的吉普车,保卫科的人员也比平日更加警惕。
何师傅,今天的小灶菜单要调整一下。食堂主任匆匆走来,压低声音说,中午厂里要接待几位重要客人,张厂长特意交代,要做几道精致的淮扬菜。
何雨柱心中一动,面上却不露声色:主任,来的是什么人?有什么口味偏好?
是部里来的调研小组。主任凑近几分,听说还要在厂里待几天,你可要拿出真本事来。
何雨柱点点头,心里却明白,这恐怕不是普通的调研。结合娄父急着见面的情况,他敏锐地感觉到,恐怕是上头的风声更加紧迫了。
果然,下午工作时,何雨柱注意到张厂长陪同几位干部模样的陌生人在车间巡视,每个人的表情都相当严肃。维修车间的郭大爷趁着来打饭的间隙,悄悄对何雨柱说:柱子,最近可得小心点,听说部里要来整顿了。
下班铃声响起,何雨柱收拾好灶台,推着自行车出了厂门。他没有直接回四合院,而是绕道去了趟信托商店。这家位于南锣鼓巷的信托商店规模不大,但货物琳琅满目。何雨柱假装闲逛,目光却敏锐地扫过店内布局,特别注意到了一个标着字的区域和编号到10的储物柜。
同志,想看点什么?一个戴着套袖的老店员上前招呼。
随便看看。何雨柱指了指角落里的一台旧收音机,这个还能用吗?
能,就是声音有点杂音。要不您试试?
何雨柱借试收音机的机会,仔细观察着店内环境。这家店客人不多,但安保措施相当严格,每个区域都有专人看管。他在心里暗暗记下了监控死角和店员交接班的时间。
离开信托商店,天色已近黄昏。何雨柱骑着车回到四合院,刚进前院,就看见三大妈正在水槽边洗菜,眼神闪烁地瞥了他一眼。
柱子回来啦。三大妈难得主动打招呼,今天厂里忙不?
还行。何雨柱简短应答,推车往后院走。他能感觉到背后探究的目光,看来院里的有心人已经察觉到什么了。
晚饭后,何雨柱照例在屋里研究技术图纸。约莫八点钟,他听到后院传来轻微的开门声。片刻后,娄晓娥的身影出现在他窗前,做了个手势。
何雨柱会意,稍等片刻后才起身出门。夜色中,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娄家书房。书房里只亮着一盏台灯,娄父坐在红木椅上,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凝重。
何师傅,请坐。娄父的声音比以往更加低沉。他示意娄晓娥守在门外,这才开口:时间紧迫,我就直说了。晓娥去广州的火车票已经买好了,后天一早出发。
何雨柱心中一震,没想到这么快:手续都办妥了?
托了老关系,以探亲名义过去。娄父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牛皮纸信封推到他面前,这里是晓娥姨妈在香港的地址和联系方式,你收好。
何雨柱接过信封,触手的感觉告诉他里面不止有纸条。他谨慎地没有当场打开,而是直接揣进怀里:娄董事放心。
这只是其一。娄父站起身,在书房里踱步,我这边一动,势必会引起注意。厂里那点股份和这处院子都是明面上的,倒还好说。关键是......他停下脚步,压低声音,我这些年来往的一些账册和文件,必须处理掉。
何雨柱立即明白了话中深意。这些材料若是落在有心人手里,足以给娄家定下重罪。
您打算怎么处理?
大部分已经销毁了。娄父的声音几不可闻,但有一份最重要的,牵扯太多,暂时不能销毁,也带不走。
他走到书柜前,看似随意地抽出一本书,实际却触动了机关。书柜悄然滑开,露出墙内的一个暗格。娄父从中取出一个小木匣,匣子不大,却显得十分沉重。
这里面是一些关键凭证和记录。娄父将木匣递给何雨柱,我思来想去,只有托付给你最稳妥。
何雨柱接过木匣,入手沉甸甸的。他注意到匣子上刻着繁复的花纹,锁孔很是特别。
钥匙在这里。娄父又取出一枚造型古朴的铜钥匙,这是信托商店丙柜第七号的钥匙。匣子我已经寄存在那里。
何雨柱端详着钥匙,上面确实刻着丙-7的字样。他想起白天去信托商店查看的情形,心中已然有数。
我明白。他将钥匙小心收好,这个匣子,什么时候需要取出来?
到时候晓娥会联系你。娄父意味深长地说,若是...若是我们这边出了什么意外,你就见机行事。匣子里的东西,该销毁时就销毁,该用的时候也要善用。
这话中的托付之意再明显不过。何雨柱郑重起身:娄董事放心,我知道轻重。
就在这时,窗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娄父脸色一变,迅速将暗格恢复原状。何雨柱也警觉地侧耳倾听,脚步声却在前院方向远去了。
时候不早,何师傅先回吧。娄父恢复了平静,后天一早,还要麻烦你...
话未说完,但何雨柱已经明白。他点点头,起身告辞。走出书房时,与守在门外的娄晓娥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回到自己屋里,何雨柱插上门闩,这才取出那个牛皮纸信封。打开一看,里面除了一张写着地址的纸条,还有一卷用油纸包着的东西。展开油纸,是十根黄澄澄的小黄鱼(金条)和一叠外汇券。
何雨柱将金条在手中掂量,每根大约一两,这就是十两黄金。在这个年代,这绝对是一笔巨款。娄父将如此重金托付给他,其用意不言而喻——既是路费,也是考验,更是一份沉甸甸的信任。
他将金条和外汇券重新包好,与那枚铜钥匙一起,藏在了炕柜底板的暗格中。做完这一切,他站在窗前,望着后院娄家的方向,心中百感交集。
历史的车轮正在加速转动,而他已经身不由己地卷入其中。这一夜,何雨柱久久未能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