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快跑!再晚就来不及了!” 窗外,老王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绝望。
跑?!
这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何雨柱的心尖上。往哪跑?怎么跑?厂区已经被工作组控制,四合院外恐怕早已布下天罗地网!他现在跑出去,就是自投罗网,坐实了“内应”的罪名!
不跑?!
赵抗美带人马上就到,被抓个正着,同样是死路一条!李富贵的攀咬,加上可能存在的“证据”,工作组绝不会给他任何辩解的机会!
电光石火之间,何雨柱的脑子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肾上腺素飙升,浑身肌肉紧绷。恐惧像冰水浇头,但一股更强大的求生欲和狠劲从心底炸开!
不能跑!至少不能这样慌不择路地跑!必须争取时间!必须制造混乱!必须……拿到能保命或者翻盘的东西!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般钉在墙角那堆黑乎乎的煤核上!密匣!哑口散!这是娄父托付的身家,也是能引爆一切的惊雷!现在,它们不是累赘,而是唯一的筹码!绝不能留给工作组!必须带走!
“老王!”何雨柱压低声音,语速快得惊人,“听着!我跑不了!外面肯定有人守着!你马上走,别管我!回食堂,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快!”
“柱子!你……”老王急了。
“别废话!快走!你想一起死吗?!”何雨柱低吼,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窗外沉默了一瞬,传来老王压抑的啜泣和远去的脚步声。
何雨柱不再犹豫!他像一头扑食的猎豹,冲到墙角,双手疯狂地扒开表层的煤核,冰冷的煤屑沾满双手,他也浑然不觉。指尖触碰到那个冰冷的瓦罐!他一把将其拽出,抱在怀里!
接着,他冲到炕边,扯过床单,迅速将瓦罐包裹起来,打成一个小包袱,死死系在腰间,用外衣下摆盖住。动作快如闪电,没有一丝多余!
然后,他冲到窗边,透过窗纸的缝隙向外窥视。院子里死寂一片,但一种无形的杀机正在逼近。他听到远处传来急促杂乱的脚步声,正在快速接近!是赵抗美他们!最多一分钟!
不能从门走!绝对不能!
他的目光扫过小屋。门被堵死,唯一的出口是窗户!但窗户对着前院,一出去就会暴露!
还有哪里?屋顶?太高,来不及!床下?太容易被发现!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那个靠墙的旧炕柜上!一个疯狂的念头闪过!他记得,这老房子的炕洞,似乎和旁边阎埠贵家小厨房的烟道是相通的?小时候掏鸟窝好像发现过?时间太久,记不清了,但这是唯一的希望!
赌了!
他使出全身力气,猛地将沉重的炕柜推开一小段距离,露出后面布满蛛网和灰尘的炕洞入口。洞口很小,勉强能容一人钻入,里面黑漆漆的,散发着陈年的烟灰味。
脚步声已经到了前院!砸门声响起!“何雨柱!开门!工作组!” 是赵抗美的声音,冰冷而严厉。
何雨柱不再犹豫,深吸一口充满烟灰的污浊空气,一头钻进了狭窄漆黑的炕洞!身体被粗糙的砖石摩擦得生疼,但他顾不上了!他拼命向前爬,黑暗中只能凭感觉和模糊的记忆!
身后,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小屋的门被撞开了!手电筒的光柱扫进屋内,传来赵抗美气急败坏的吼声:“人呢?!搜!给我仔细搜!他跑不远!”
何雨柱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他咬紧牙关,在狭窄的通道里拼命蠕动!前方似乎有微弱的光线?是阎埠贵家的灶膛?
突然,他的脚踝被一只从后面伸进来的手死死抓住!冰冷!有力!
“抓住他了!在炕洞里!” 身后传来工作组员的惊呼!
何雨柱魂飞魄散!求生的本能让他爆发出巨大的力量,他双腿猛地一蹬,鞋子脱落,脚踝从那只手中滑脱!他顾不上疼痛,像泥鳅一样向前猛窜!
“砰!”一声闷响,他感觉撞开了什么松动的东西,前方豁然开朗!微弱的光线传来,夹杂着煤灰和油烟味!是阎埠贵家小厨房的灶口!
他毫不犹豫,手脚并用从灶口爬了出来,滚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小厨房里没人,阎埠贵一家显然被外面的动静吓坏了,躲在了里屋。
何雨柱浑身沾满黑灰,狼狈不堪,腰间的包袱却死死系着。他听到隔壁自己小屋传来翻箱倒柜的巨响和赵抗美的怒骂。没时间了!他们马上就会搜过来!
他踉跄起身,拉开小厨房通往后院的小门,闪身而出!后院空无一人,但中院和前院的喧闹声清晰可闻!工作组正在全面搜查!
不能停留!必须立刻离开四合院!但前后门肯定都被堵死了!
他的目光瞬间锁定在后院那堵矮墙!墙外是一条狭窄的死胡同,平时堆满杂物,很少有人走!
翻墙!这是唯一的路!
他助跑两步,猛地跃起,双手扒住墙头,腰部发力,艰难地翻了上去!墙头上的碎玻璃划破了他的手掌,鲜血直流,但他感觉不到疼痛!
就在他骑上墙头,准备跳下去的一刹那,中院通往后院的月亮门口,出现了赵抗美和几个工作组员的身影!手电筒的光柱瞬间扫了过来!
“在墙上!抓住他!”赵抗美的尖叫声划破夜空!
何雨柱头皮发麻,想也不想,纵身向墙外黑暗的胡同跳了下去!
“噗通!”身体重重摔在冰冷的雪地上,震得他五脏六腑都错了位!他闷哼一声,眼前发黑,但强大的意志力支撑着他瞬间爬起!顾不上浑身疼痛,他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胡同深处玩命狂奔!身后传来翻墙落地的声音和追兵的呐喊!
风雪扑面,寒冷刺骨。漆黑的胡同仿佛没有尽头。何雨柱咬紧牙关,将所有的恐惧和绝望化作奔跑的力量!怀中的密匣硌得他生疼,却像一团火,燃烧着他最后的希望!
跑!必须跑出去!活下去!才有机会洗清冤屈!才有机会……再见晓娥!
四九城的黑夜,风雪交加。一个浑身漆黑、狼狈不堪的身影,在迷宫般的胡同里亡命奔逃,身后是紧追不舍的抓捕者。一场关乎生死的追逐,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