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渡过“信任危机”的何雨柱,并未感到丝毫轻松。沈太太那看似平静却暗藏锋芒的警告,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时刻提醒他必须尽快解决庙街的麻烦,彻底“洗白”自己,才能保住这来之不易的、每周与晓娥相见的机会。
回到庙街后,何雨柱开始主动接触丧波。他明白,躲是躲不掉的,必须直面这股势力,将其转化为暂时的“保护伞”,至少要让“荣记”那边有所忌惮。他精心准备了几道拿手好菜,邀请丧波和他的几个心腹来“何记小厨”吃饭,席间不卑不亢,既表达了感谢,也委婉地表示自己只想安心做个小生意,不想卷入任何纷争。
丧波是个明白人,他看中的是何雨柱的手艺和潜在人脉(毕竟能出入半山做私房菜),并非真要他打打杀杀。他拍着胸脯保证,只要何雨柱每月象征性地交点“茶水费”(远低于刀疤强索要的数额),庙街这块地界,他丧波罩着,“荣记”不敢再来找麻烦。同时,他也暗示,希望何雨柱有机会能帮他牵线,认识几位港岛的“老板”。
何雨柱心中冷笑,面上却满口答应,只说有机会一定帮忙引荐。他知道这是与虎谋皮,但眼下别无选择,只能虚与委蛇,先稳住局面再说。
搞定了丧波这边,何雨柱开始着手“净化”自己的背景。他找到坚叔,坦言自己在庙街遇到点小麻烦,被黑社会骚扰,希望坚叔能在报纸上再发一篇小稿,重点突出他“厨艺精湛、为人本分、深受街坊喜爱”的形象,甚至隐晦提一句“有港岛富商赏识其手艺”,借舆论给自己镀一层金身,让那些想动他的人有所顾忌。
坚叔虽然觉得奇怪,但看何雨柱态度诚恳,又念及他手艺确实了得,便答应了。不久,《湾仔社区报》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果然又出现了一篇豆腐块文章,称赞“何记小厨”味道正宗,老板何师傅为人厚道,是庙街的一股清流云云。
这些举措起到了一定的效果。刀疤强那边果然消停了不少,至少不敢再明目张胆地上门闹事。店里的熟客见风波平息,也渐渐回流。表面上看,“何记小厨”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但何雨柱心里清楚,这平静只是表象。丧波不是善男信女,他的“保护”是有代价的,那个“引荐”的要求像一颗定时炸弹。而“荣记”的恩怨,也绝不会轻易化解。更重要的是,他每周往返港岛,时间固定,路线单一,迟早会引起更大人物的注意。他必须尽快积累足够的资本,想办法离开庙街这个是非之地,在港岛找一个更安全、更隐蔽的立足点。这个念头一旦产生,便疯狂地滋长起来。
然而,还没等何雨柱来得及实施他的“转移计划”,一场他完全预料不到的风暴,已悄然酝酿成型,而风暴眼,竟直接指向了沈家!
又是一个周六,何雨柱照例提前过海,前往沈家。不知为何,从踏上渡轮开始,他心头就萦绕着一股莫名的不安,右眼皮也跳个不停。他强迫自己镇定,归咎于最近压力太大。
来到梅道,远远看到沈家别墅时,何雨柱的心猛地一沉!只见别墅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款式老旧但气场十足的奔驰轿车,车牌号很陌生,绝非沈家平日来往的车辆。更让他心惊的是,别墅周围的氛围明显不同以往,隐隐透着一股肃杀之气,连路边修剪花草的工人,眼神都格外警惕。
出事了!何雨柱瞬间判断。他强压住掉头就走的冲动,硬着头皮走到大门前,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是吴妈,但她的脸色异常苍白,眼神闪烁,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慌。她看到何雨柱,愣了一下,压低声音急促地说:“何、何师傅?您……您今天怎么来了?”
何雨柱心里咯噔一下,吴妈这反应不对劲!他稳住心神,道:“吴妈,我是按约定来准备晚餐的。今天……府上有客人?”他试探着问。
吴妈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又猛地咽了回去,眼神惊恐地瞟了一眼别墅内,支支吾吾道:“是……是有点事……太太她……何师傅,您今天要不先回去?工钱我照付给您!”
果然!沈家出事了!而且事情不小,以至于要取消每周雷打不动的家宴!何雨柱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晓娥!晓娥怎么样了?这陌生的车辆,这紧张的气氛,会不会和晓娥有关?会不会……和他们娄家的过去有关?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何雨柱。他不能走!他必须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脸上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语气尽量平静:“吴妈,我来都来了,食材也备好了。要不……我先进去跟太太说一声?或者,我在厨房等着,万一客人走了,太太和小姐还要用饭呢?”
他必须进去!哪怕只看一眼,确认晓娥是否安全!
吴妈显然乱了方寸,六神无主。就在这时,客厅里传来沈太太的声音,虽然依旧保持着镇定,但细听之下,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吴妈,是谁?”
“是……是何师傅来了。”吴妈慌忙回答。
客厅里沉默了几秒,然后沈太太的声音再次响起:“让他进来吧。”
何雨柱深吸一口气,提着工具箱,跟着吴妈走进别墅。一进客厅,他就感觉到一股低压笼罩着整个空间。沈太太坐在主位沙发上,面色凝重。而在她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着一个穿着灰色中山装、戴着金丝眼镜、面容清癯、眼神锐利如鹰的中年男人。男人身后,站着两个穿着普通但身形挺拔、目光炯炯的年轻男子,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那中年男人的目光,如同探照灯一般,瞬间聚焦在何雨柱身上,带着审视、探究,还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何雨柱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这个人,他从未见过,但直觉告诉他,此人极度危险!他的出现,绝对和娄家(沈家)隐藏的秘密有关!
风暴,来了!而且比他预想的,更加猛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