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因为她剧烈的动作和情绪的波动,体内那股一直被勉强压抑的狂暴力量,再次被引动!淡金色的裂纹瞬间在她脸上和脖颈处清晰浮现,光芒剧烈闪烁!一股不受控制的能量冲击以她为中心扩散开来,将周围几尺内的灰色雾气震得翻滚四散,那些妖艳的花朵也瞬间枯萎了一大片!
“聂九罗!”沈寻被她拉回,惊魂未定,就看到聂九罗脸上浮现的裂纹和眼中一闪而过的、压抑不住的痛苦金光,以及她踩在花丛中、微微颤抖的右腿。
聂九罗死死咬住牙关,强行将喉咙里涌上的腥甜咽下,用尽全部意志力,将那股几乎要破体而出的力量再次狠狠按回深处!代价是眼前一阵发黑,耳中嗡嗡作响,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了位。
“我没事。”她从齿缝里挤出三个字,声音嘶哑得几乎变形。她快速抬起右脚,只见脚踝处的裤腿已经被花枝划破,皮肤上留下了几道细密的、正在迅速红肿起来、边缘带着诡异紫红色的划痕。一丝阴冷、带着甜腥味的细微能量,正试图顺着伤口侵入。
“你被‘怨瘴’和妖花毒侵入了!”老狗见状,脸色大变。
聂九罗没有慌乱,她立刻从怀中掏出银阑给的那个小皮袋,倒出一些淡绿色的药粉,毫不犹豫地按在脚踝的伤口上。药粉接触伤口的瞬间,发出轻微的“嗤嗤”声,冒起几缕青烟,带来一阵灼烧般的剧痛,但那股阴冷甜腥的入侵感也随之被遏制、驱散。
她迅速用一块干净的布条将伤口包扎好,动作快得惊人,仿佛那剧痛不存在一般。
“快走!离开这里!”她急促地说道,声音因为强忍痛苦而微微发颤,“我刚才的能量波动可能惊动了这里的‘东西’!”
果然,洼地中央那些灰色雾气开始更加剧烈地翻滚、涌动,仿佛被投入石子的死水。那些妖艳的花朵无风自动,发出簌簌的轻响,甜腻的香气变得更加浓烈,甚至带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仿佛无数人低声啜泣哀嚎的幻听。
众人不敢再耽搁,炎拓挥刀在前,更加奋力地劈砍荆棘,聂九罗强忍着脚踝的剧痛和体内力量的动荡,紧随其后,沈寻和老狗护着沈珂,几乎是连滚爬地冲出了这片诡异的死亡洼地,重新踏上了相对“正常”的乱石坡地。
直到跑出上百米,回头再也看不到那片紫红色的妖花和灰色雾气,众人才停下来,扶着树木或岩石,大口喘息,心有余悸。
聂九罗靠着一棵大树滑坐在地,脸色白得吓人,额头上冷汗涔涔,包扎好的脚踝处,布条已经被渗出的、带着淡淡紫红色的血水浸湿了一小片。她紧闭着眼睛,胸膛剧烈起伏,显然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和力量反噬。
沈寻跪坐在她身边,想碰她又不敢碰,急得眼圈发红。“聂九罗……你的脚……还有你的力量……”
聂九罗缓缓睁开眼,琥珀色的眼眸里布满了血丝,却依旧保持着清明。她看了一眼自己脚踝的伤口,又感受了一下体内的状况,声音极其虚弱:“毒……暂时压住了。力量……也暂时稳住了。”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积攒力气,“但是……必须尽快找到今晚过夜的地方。我需要……时间和安静,来清除残留的毒素和……梳理力量。不能再……出任何意外。”
她的语气,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脆弱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
沈寻的心狠狠一揪,重重点头:“好!我们马上找地方!炎拓,老狗,我们……”
她的话还没说完,一直沉默关注着四周的炎拓,忽然指着前方山坳处,低声道:“你们看,那边……好像有建筑的痕迹?”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
只见在前方不远处,一处背风的山坳里,隐约露出几段残破的、爬满藤蔓的石墙轮廓,以及一个半塌的、用粗糙原木和石板搭成的棚顶。
那似乎是一个……早已废弃多年的、古商道旁的驿站或者临时歇脚点?
聂九罗强撑着站起身,望向那处遗迹,眼中闪过一丝微光。
“就去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