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周天加加加,关键人物炎拓出场】
炎拓的话像一块冰砸进沈寻心里,刚刚松懈些许的神经瞬间再次绷紧。不是地枭,却是数量不少、速度很快的“另一种东西”!这地下世界,到底还藏着多少恐怖?
她没有时间犹豫,也没有资格质疑。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她挣扎着,试图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去抱起沈珂,但左腿和左臂的剧痛以及失血带来的虚弱让她再次跌坐回去,眼前阵阵发黑。
炎拓的动作比她快得多。他利落地将昏迷的聂九罗以一个不会压迫伤口的姿势背起,用随身携带的多功能束带迅速固定好。然后,他一步跨到沈寻和沈珂身边,目光在两人身上快速一扫。
“得罪了。”他言简意赅,语气没有任何起伏,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必要的步骤。
不等沈寻反应,他俯身,一手抄起轻飘飘的沈珂夹在臂弯,另一只手则伸向沈寻。
沈寻下意识地想拒绝,想说自己还能走,但身体沉重的无力感和远处通道里隐隐传来的、越来越清晰的窸窣声响让她闭上了嘴。她咬了咬牙,伸出还算完好的右手,抓住了炎拓伸来的手臂。
炎拓手臂一用力,几乎没费什么劲就将她拉了起来,并顺势将她的右臂绕过自己的后颈,半扶半架地撑住了她大部分体重。
“跟紧我的脚步,尽量别发出声音。”炎拓低声交代,他的声音异常沉稳,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紧迫感。
他背着聂九罗,夹着沈珂,架着沈寻,负担着三个人的重量,步伐却依旧稳健迅速,毫不犹豫地朝着与那传来异响的通道相反的方向——也就是之前沈寻爬上来的检修梯平台另一侧,一个更加隐蔽、之前被她忽略的狭窄通风管道口冲去。
那管道口被一些废弃的线缆和杂物半掩着,直径仅容一人勉强通过,黑黢黢的,不知通向何方。炎拓似乎对这里的地形异常熟悉。
他将沈珂先小心地塞进管道,然后示意沈寻:“进去,快!”
沈寻忍着剧痛,弯下腰,几乎是爬进了那狭窄的管道口。管道内壁冰冷粗糙,弥漫着陈年的灰尘和铁锈味。紧接着,炎拓背着聂九罗也灵活地钻了进来,他的动作丝毫没有因为背负一人而显得笨拙。
就在他身体完全没入管道的瞬间,他反手从战术背心上取下一个小巧的、类似烟雾弹但体积更小的装置,拔掉保险销,看也不看地向后扔出了管道口。
“嗤——”一声轻微的放气声。
随即,一股无色无味、但能明显感觉到能量波动的屏障,如同水幕般在管道口一闪而逝,将内外暂时隔绝开来。
“短效干扰膜,能混淆它们的感知几分钟。”炎拓的声音在狭窄的管道里显得格外清晰,“走!”
他示意沈寻向前爬。管道并非水平,而是带着向下的坡度,极其难行。沈寻只能用右臂和右腿勉强支撑,拖着受伤的左半边身体,艰难地向前挪动。每一下移动都牵扯着伤口,带来钻心的疼痛,汗水混着血水浸湿了她的后背。
炎拓跟在她后面,既要照顾背上昏迷的聂九罗,还要留意被夹在臂弯里无意识的沈珂,动作却依旧保持着高效的节奏,甚至偶尔会低声提醒沈寻前方哪里有凸起或转角。
管道内一片漆黑,只有炎拓不知从哪儿摸出的一个微型冷光片发出的微弱光芒,勉强照亮前方不到一米的路径。压抑、逼仄,以及身后可能随时追来的未知威胁,让这段逃亡之路显得格外漫长。
沈寻的体力消耗极快,意识又开始模糊。她只能机械地跟着前方那点微光,听着身后炎拓稳定(甚至过于稳定)的呼吸声,强迫自己不要倒下。
“坚持住,就快到了。”炎拓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没什么情绪,却像一根细微的绳索,拉住了她即将涣散的意志。
他似乎总能精准地把握住她崩溃的边缘。
又向前爬行了大约二三十米,前方出现了一个略微开阔的岔路口,连接着另一条稍大一些的管道。炎拓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向上的那条。
“上面有废弃的维护层,暂时安全。”他简短解释。
向上的攀爬更加艰难。沈寻几乎是用牙齿咬着嘴唇,依靠着一点点磨上来的。终于,在爬上一个近乎垂直的短梯后,她们钻出了管道,来到了一个相对宽敞、但布满各种老旧通风管道和电缆桥架的空间。这里空气流通了一些,虽然依旧带着陈腐气味,但比下面那令人作呕的混合味道好多了。
炎拓将聂九罗小心地放在一块相对干净、铺着不知名绝缘材料的地面上,检查了一下她的脉搏和呼吸,眉头依旧紧锁。然后他将沈珂也放在一旁。
沈寻瘫坐在地上,靠着冰冷的金属管道,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她看着炎拓熟练地再次检查聂九罗的伤势,并拿出水壶和某种能量胶,试图给她补充一点水分和能量。
“她……怎么样?”沈寻喘息着问,声音虚弱。
“很不好。”炎拓的回答直接而残酷,“失血和感染是主要问题,但她体内那股混乱的能量更麻烦,像是在燃烧她的生命力。必须尽快找到能稳定她状态的东西,或者……懂得处理这种情况的人。”
他看了一眼沈寻,又看了看沈珂:“你妹妹的情况也很奇怪。她没有被完全‘转化’,但精神意识受到了严重污染和冲击,体内也有微量的异常能量残留,像是……不完整的实验品。”
沈寻的心揪紧了。她看着昏迷不醒的两人,一种巨大的无力感席卷了她。她找到了妹妹,却没能救她脱离苦海;她依赖着聂九罗,却可能亲手将她推向了更危险的境地。
“那个‘光’,还有‘祂’……到底是什么?”沈寻喃喃问道,像是在问炎拓,又像是在问自己。
炎拓正在给聂九罗喂水的动作微微一顿。他抬起头,看向沈寻,眼神在冷光片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深邃。
“林喜柔追求的‘完美共生’,需要巨大的能量源和特殊的‘容器’。”他的声音低沉下去,“那个‘光’,可能就是她找到的,或者……制造出来的‘能量源’之一。至于‘祂’……”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像是忌惮,又像是某种深沉的厌恶。
“……可能是能量源本身诞生的意识,也可能是被吸引而来的、更古老的东西。林喜柔恐怕自己也未必能完全控制。”
他站起身,走到这个维护层的边缘,透过金属格栅的缝隙,警惕地观察着下方的情况。
“休息五分钟。我们必须继续移动。干扰膜骗不了它们多久,林喜柔的‘清道夫’队伍,鼻子灵得很。”
沈寻顺着他的目光向下望去,只见下方远处,那片曾经是地下工厂的区域,隐约有更多的、不同于地枭幽绿光芒的、惨白色的光点在移动,如同搜寻猎物的鬼火。
清道夫……以“光”为武器的,林喜柔的直属手下。
她们才刚刚脱离虎口,却又似乎陷入了更深的狼窝。
沈寻靠在管道上,闭上眼睛,感受着身体各处传来的剧痛和生命的流逝,心中一片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