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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天,死寂的夜像一潭浓稠的墨汁,染坊被这墨色狠狠吞噬。那梆子声如浸在冰窟里多年的铁钉,带着刺骨的寒意与生硬,狠狠楔进染坊那破旧且发黄的窗纸,每一下都似要将这纸戳出无数个血洞。葛正被汹涌的尿意憋醒,只觉下巴处被一个温热又绵软的东西抵住,他费力睁开酸涩的双眼,竟看见虎娃的脚丫子直愣愣地怼在自己脸上,那小屁孩嘴巴还吧嗒吧嗒地响着,嘴角甚至挂着一丝晶莹的涎水,也不知是梦见了什么香甜的美酒。葛正皱了皱眉头,刚要伸手推搡,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静却被一声“咔嚓”狠狠撕裂——来自院外那棵枯瘦如鬼爪的槐树。这声响绝非是轻柔的风所能发出的,那是一种黏腻的、好似筋骨在黑暗中被一寸寸扯断、撕裂的恐怖声响,仿佛有什么看不见的邪恶之物,正躲在槐树的阴影里,一点点扭曲着它的枝干,每一丝声响都像冰冷的触手,顺着葛正的耳朵,爬进他的心里,让他的血液瞬间凝固。

“靠!什么鬼玩意儿!”葛正一边骂骂咧咧地套上鞋,一边还不忘朝着旁边假装埋怨道,“李婷,你说这破地方能不能消停会儿,一天天净整这些幺蛾子。”李婷白了他一眼,“就你事儿多,自己没本事对付还怪地方。”此时,断织铃在腰侧轻轻震颤,碎光里映出窗纸上的影子:那株百年老槐的枝桠竟在扭曲生长,表皮裂开露出靛蓝色的织纹,每一道都像幽冥教监工脸上的银线。

葛正伸手摸向枕头下的玉佩,却摸到一片湿滑——虎娃的碎镜不知何时掉在枕边,镜面凝着血珠,映出他右眼的银线正在疯狂游走,像被扔进热油的蜈蚣。虎娃小徒弟在一旁调侃道:“师父,你这右眼咋跟那蜈蚣似的,是不是被幽冥教的邪术勾了魂啦?”葛正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去去去,小孩子懂什么。”

“李仙姑!”他抄起断织铃砸向窗户,木格瞬间碎成齑粉。漫天的槐树叶竟都是人脸,每片叶子的脉络都织着“幽冥奴工”的铁牌纹路,它们在半空翻转着扑来,腥臭的风里混着绣线的味道。葛正踉跄后退,后腰撞上桌角,嘴里还不忘喊着:“李婷,你再不出手,咱俩都得交代这儿!”

却见李婷的油纸伞已经破窗而入,伞骨上的银针泛着冷光,像撒网的渔女般划出弧线。李婷没好气地说道:“哟,现在知道喊我啦,刚才还嘴硬呢。”葛正回怼:“我这是给你表现的机会,不然你以为我搞不定啊。”

“又发什么神经?”李婷的声音带着愠怒,却在看见满室人脸树叶时骤然变调,银镯猛地发烫,“是‘织影蛊’!这些树...都是用活人祭养的!”虎娃小徒弟在一旁咋呼道:“哇,好可怕啊,师父师姑,咱们可别被这些鬼东西吃了。”

虎娃被惊醒,揉着眼睛往葛正怀里钻:“葛大哥,树叶在哭呢...它们说‘疼’...”他的碎镜突然迸出火星,镜面映出染坊外的街道——所有的槐树都在膨胀,树干上裂开的缝隙里挤出缠满银线的手臂,每个指尖都戴着“织魂监工”的铁指环。

葛正咬碎舌尖逼出几分清醒,右眼银线化作利剑劈开扑来的树叶:“陈老头呢?这老酒鬼该不会醉死在糖画摊了吧?”话音未落,院外传来震耳欲聋的酒葫芦碎裂声,夹杂着陈老含糊不清的叫骂:“龟儿子们敢动我的桂花酿!看爷爷用‘醉斩阴阳’剁了你们的鬼爪子!”

三人如惊弓之鸟般疯了似的冲到街上,四周弥漫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唯有阵阵冷风如恶鬼的尖啸,在耳边肆意穿梭。定睛一看,陈老正死死抱着半块糖画案板,与三个诡异至极的黑影激烈缠斗。那黑影仿佛从无间地狱中爬出的邪祟,根本没有一张正常的面孔,可脖子上却紧紧缠着婴儿的脐带,那脐带湿漉漉的,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每挥出一拳,便有靛蓝色的丝线如邪恶的诅咒般渗出,在地面上扭曲蠕动,竟渐渐织出歪扭可怖的“归位”二字,似是来自地府的催命符。

就在这时,虎娃突然惊恐地指着街角,声嘶力竭地惊呼:“看!井台在流血!”那声音尖锐得仿佛要划破这诡异的夜空。

葛正急忙转头望去,镇中心那口百年老井,此刻宛如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恶魔。黑红色的液体如汹涌的暗流,咕嘟咕嘟地从井口不断涌出,散发着刺鼻的血腥气。水面上,无数断手像被诅咒的幽灵般漂浮着,每只手的掌心都烙着“第xxx号织工”的印记,在昏暗的光线下,那些印记仿佛是活的,隐隐散发着诡异的红光。更让人胆寒的是,井沿的青苔竟仿佛有了生命,织成了幽冥教那象征着死亡与恐惧的鬼面蛛纹。那些纹路如同无数细小的虫子,在月光下缓缓蠕动,似乎正朝着那清冷的月光爬去,每一次蠕动都像是在诉说着无尽的冤魂诅咒。

“是‘血祭织魂阵’的引子。”李婷的声音在这恐怖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冷静,可她手中的银针却不断颤抖。她将银针狠狠扎进第七个黑影的眉心,却见那黑影瞬间化作丝线,如鬼魅般钻进槐树。紧接着,树干上立刻浮现出一张痛苦扭曲的人脸,那人脸仿佛承受着世间最残酷的折磨,五官扭曲得不成人形,嘴巴大张着,发出无声的惨叫。“他们在用平安镇的生灵养阵...葛正,你的玉佩能不能感应到阵眼?”

葛正握紧玉佩,祖母的虚影在血月中若隐若现。他忽然感觉鼻腔一热,鲜血滴在青石板上,竟化作银线向西方延伸——正是上次黑影心脏银线所指的西山方向。而此刻的西山,在血月下呈现出诡异的蠕动,山体轮廓不再像编织的巨手,而像一具正在分娩的女尸,腹部高高隆起,裂缝中透出织锦机的冷光。

“阵眼在西山腹地。”他抹去鼻血,断织铃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但这些槐树...每一棵都连着活人魂脉。陈老头,你还记得‘破织八式’里的‘断根’吗?”

陈老啐出一口带血的酒:“小崽子看不起谁?当年你爹学这招时,可是拿醉拳的步法改良过的!”他突然踉跄半步,酒葫芦里早已没了酒,“不过...得有人引开这些黑影,给我争取结印的时间。”

虎娃突然举起碎镜,镜面映出自己瞳孔里的银线:“我来!葛大哥说我的眼睛能看见魂线!”他不等阻拦就冲进槐树林,碎镜划出的银光竟真的切断了几根靛蓝色丝线,“看呀!它们在退!像被踩了尾巴的野狗!”

“虎娃别胡闹!”李婷想追,却被葛正拉住。他看见虎娃跑过的地方,槐树的人脸都在惊惶扭曲,那些“织影蛊”似乎对虎娃的血脉有所忌惮。更奇怪的是,虎娃腰间的玉佩——那枚本该是普通孩童饰物的玉锁,此刻竟泛着与自己玉佩相同的微光。

“他有镇灵血脉。”陈老的声音里带着惊讶,“当年刘老弟的妻子...难道虎娃是...”

“现在不是猜谜的时候!”葛正甩断缠上手臂的丝线,右眼银线突然穿透槐树,竟看见树干里蜷缩着一个被银线缝住嘴巴的少女,正是上周失踪的绣娘小翠,“这些人...都被做成了‘活树桩’!李仙姑,用你的‘醒魂针’!刺他们眉心的织纹!”

李婷应声甩出银针,针尖爆开淡金色的光雾。随着第一声少女的尖叫,槐树开始渗出黑色的血,那些人脸终于露出解脱的神情。但更多的黑影却从地底钻出,这次他们手中握着织锦机的梭子,每一次挥动都带起割裂空气的尖啸,梭子上串着的铁牌叮当作响:第109号、第110号...

“葛大哥!它们说要抓我去当‘活梭子’!”虎娃被三个黑影逼到井台边,碎镜突然裂开一道缝,“镜子里的西山...有个女人在梳头!她的头发都是银线做的!”

葛正心中一寒,他知道虎娃看见的正是幽冥教教主“织娘”的虚影。传说织娘用一千个少女的发丝炼成银线,每根线都缠着生魂。他猛地甩出断织铃,铃声中混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躲到陈老头身后!李婷,我们去井台!把小翠她们的魂线引到月光下!”

四人在井台背靠背站定,陈老终于完成了“断根印”。随着他一声暴喝,平安镇所有槐树同时炸裂,无数光点从树干中飞出,像被放生的萤火虫。但血月突然剧烈震动,西山方向传来震耳欲聋的机杼声,万千银线从山体裂缝中射出,在空中织成一张遮天蔽日的大网,每根线的末端都系着一枚铁牌,在月光下组成狰狞的“血月织魂阵”五个大字。

“糟了...阵眼启动了!”李婷的银针在银线面前竟显得渺小,“葛正,用你的阴阳眼!快找出阵眼的生线!”

葛正却感觉鼻腔鲜血如泉涌,右眼银线不受控制地暴走,在视网膜上织出密密麻麻的生死线。他看见虎娃的玉锁正在吸收月光,陈老袖口的刀疤竟与自己玉佩上的纹路吻合,而李婷的银镯里藏着半枚断簪——那是镇灵司前任指挥使的信物。

“原来...你们都知道...”他笑了,血沫溅在嘴角,“我是镇灵司最后的血脉,对吗?而虎娃...他是刘师叔的儿子?”

陈老猛地灌下最后一口假酒(其实是李婷藏的桂花酿):“现在知道也不晚!小崽子,看见西山顶那团血雾了吗?那就是织娘的‘生线枢纽’!用你的玉佩切开它!我们给你护法!”

虎娃突然抓住葛正的手,碎镜碎片划破两人掌心,鲜血交融的瞬间,葛正看见虎娃眼中映出自己的倒影——右眼银线化作了镇灵司的令牌,而左眼竟渗出黑色的织纹。

“虎娃眨巴着眼睛,一脸天真地扯了扯葛正的衣角,奶声奶气地说道:“葛大哥...你的眼睛在打架呢。”还煞有介事地补充,“就像两条蛇在吞对方的尾巴,怪好玩的嘞。”

葛正白了虎娃一眼,没好气地回嘴:“你个小屁孩懂啥,少在这儿瞎咧咧。”

虎娃笑嘻嘻地吐了吐舌头,继续调侃:“葛大哥,你是不是昨晚没睡好,眼睛都快睁不开啦,是不是出去干坏事咯。”

这时,一旁的李婷听不下去了,瞪了葛正一眼,说道:“你就不能正经点,跟个孩子计较啥。”

葛正不服气地回怼:“他先挑事儿的,我还不能说了?”

李婷翻了个白眼,哼道:“你就会欺负小孩,有本事跟我斗斗嘴啊。”

正说着,李婷的银镯突然发出强光,断簪碎片与葛正的玉佩共鸣起来,李婷连忙收起玩笑,严肃地喊道:“别听他的!葛正,专注!你是阴阳眼的宿主,不是织魂咒的容器!”

血月突然坠落,化作巨大的织锦机悬在西山顶。葛正感觉有无数双手在拉扯他的灵魂,耳畔响起织娘沙哑的笑声:“第13号,该回家了...你的眼睛,将成为我织就永生的梭子...”

葛正咬碎舌尖,用鲜血在断织铃上画出镇灵符,嘴里还骂骂咧咧道:“去你妈的永生!”那铃声与虎娃的碎镜产生共鸣,竟在银线大网中撕开一道口子。陈老瞅准时机,猛地甩出糖画炉子,炉中未熄的炭块瞬间燃成了桂花香的火焰,烧得黑影们吱哇乱叫。

“哎呀,我说葛正,你能不能正经点呀,都啥时候了还骂骂咧咧的。”李婷一边说着,一边推了葛正一把,“就现在啦,我们可撑不了多久!”

葛正却一脸不在乎,笑嘻嘻地回怼道:“嘿,李婷,你懂啥呀,我这是在激发斗志呢。”说着便冲进血雾之中。就在这瞬间,他听见身后传来虎娃的尖叫。转头望去,只见一个黑影抓住虎娃的玉锁,而虎娃的碎镜正映出染坊的竹床,床上竟躺着另一个虎娃,浑身缠着银线,像正在被编织的傀儡。

在那弥漫着诡异气息的恐怖之地,四周的黑暗仿佛是一只无形的巨兽,正缓缓地张开血盆大口,欲将众人吞噬。空气中弥漫着腐臭的气味,仿佛是无数怨灵在黑暗中发出的叹息。风声如鬼哭狼嚎般在耳边呼啸,偶尔传来的几声怪响,更是让人毛骨悚然。

虎娃这个小徒弟瑟缩在一旁,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满是冷汗,身体不受控制地瑟瑟发抖,牙齿也在不停地打颤,显然是吓得不轻。葛正站在一旁,虽然表面上还算镇定,但眼神中也透露出一丝紧张。他看着虎娃这副模样,嘴角微微上扬,不忘调侃他道:“哟,虎娃,你可别被那黑影给吓尿裤子咯。那黑影不知道藏着什么鬼名堂呢,你可别这么没出息。”

“双重生魂?”葛正的瞳孔瞬间骤缩,眼神中闪过一丝震惊与恐惧。他的脑海中犹如一道闪电划过,终于明白为何虎娃能看见魂线。原来,这孩子从呱呱坠地起,就被织娘那恶毒的女人下了“双生织魂咒”。真正的灵魂早被封存在那破碎的镜子里,如同被囚禁的鸟儿,失去了自由。如今站在他面前的这个虎娃,不过是用织魂咒捏出来的傀儡,就像一个被操控的玩偶,毫无自主可言。

就在这时,织娘那阴森恐怖的声音响起,宛如从地狱深渊中飘出的幽灵叹息,带着一种扭曲到极致的温柔。那声音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刻意拉长,在这寂静又恐怖的环境中回荡,每一个音节都像是冰冷的针,刺痛着葛正的耳膜。“正儿,来母亲身边。”这声音仿佛有着无形的魔力,在黑暗中盘旋着,拉扯着葛正的神经。

葛正抬眼望去,只见织娘的身影在血光中若隐若现,如同鬼魅一般。血光在她的身边闪烁着,映照着她那苍白而扭曲的脸庞,显得格外狰狞。她抬起苍白而干枯的手,那手指像是枯骨一般,关节处突兀地凸起,指甲又长又黑,仿佛是锋利的爪子。她指向阵心,声音中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你看,我给你留了位置——就在这血月织魂阵的中心。”

血月织魂阵散发着诡异的光芒,周围的符文闪烁着暗红色的光,仿佛是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他们。“用你的阴阳眼为针,用江北百姓的生魂为线,我们母子联手,织出这世间最完美的地狱...”织娘的话语中满是疯狂与邪念,仿佛能将人的灵魂都吞噬。那声音在黑暗中回荡着,

葛正只觉得后背发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有冰凉的手指,如同冰块一般,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右眼,每一下触碰都像是带着无数的尖刺,扎进他的肌肤。银线如同细小的毒蛇,正顺着他的耳道,缓缓地爬进大脑,每蠕动一下,都让他的头皮发麻。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祖母临终前的话:“别让仇恨蒙了心...”那声音仿佛是黑暗中的一盏明灯,让他在这恐怖的氛围中保持着一丝清醒。

突然,葛正猛地咬紧牙关,狠狠地咬破舌尖,一股滚烫的鲜血在口中蔓延开来。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对着织娘的虚影吐出血痰,那血痰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带着他的愤怒与决绝。“你也配提‘母亲’二字?”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不屑,在这阴森的环境中回荡。“当年你为了炼阴阳眼,把我爹扔进织魂机,现在又想拿我和虎娃当棋子?做你的鬼梦!”他的话语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打着织娘那邪恶的灵魂。

他的双手紧紧地握住虎娃的碎镜,那碎镜在他的手中微微颤抖,仿佛也感受到了他的愤怒与坚定。真正的虎娃灵魂在镜中发出微弱的光芒,那光芒如同黑暗中的一颗星星,虽然微弱,却充满了希望。

就在这时,断织铃与玉佩同时炸裂,发出一声巨响,那声音如同炸雷一般,在这寂静的夜空中回荡。银线与金线在血雾中疯狂地绞杀,它们相互纠缠、碰撞,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化作无数光点,如同流星一般在血雾中闪烁。

葛正只感觉右眼传来一阵剧痛,那疼痛仿佛要将他的眼球撕裂。但在这剧痛中,他却看见织娘的生线终于暴露——那是一根缠绕着婴儿脐带的银线,那脐带在血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诡异,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未干的血迹。线的另一端,竟连着陈老袖口的刀疤,那刀疤在血光中显得格外狰狞,仿佛隐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

“陈老头...你...”他震惊地望向街道,却见陈老正抱着傀儡虎娃,眼中闪过痛苦与决然。

“对不起,葛娃子。”陈老的声音带着哭腔,“当年...是我亲手把你爹推进织魂机的...织娘用虎娃的命威胁我...我对不起刘老弟,对不起镇灵司...”

傀儡虎娃突然伸手掐住陈老的脖子,银线从他指缝中钻出:“陈叔,你果然还是心软了。不过没关系,现在葛正的阴阳眼已经半开,只要再杀了你这个叛徒,他就会彻底堕入黑暗...”

葛正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炸开。他想起陈老教他画糖画时的样子,想起那总是带着桂花香的假酒,想起老人看虎娃时眼中的慈爱。右眼的银线突然转向,不是攻击织娘,而是缠住陈老的生线。

“谁说要杀他?”葛正咧嘴一笑,血从牙齿缝里渗出,“他欠我的,得活着还!比如...先教我喝三斤酒不醉的本事!”

他挥出金线,切断了傀儡虎娃与织娘的联系。真正的虎娃灵魂从碎镜中飞出,钻进陈老怀中的傀儡身体。傀儡虎娃的眼睛恢复清明,一把抱住葛正的腿:“葛大哥,你的眼睛...一半金,一半银,像糖画里的双色龙!”

织娘发出刺耳的尖叫,血雾开始崩塌。葛正看见陈老袖口的刀疤褪去,露出镇灵司的刺青——那是当年为了卧底幽冥教而刻下的印记。老人颤抖着掏出真正的酒葫芦,里面装的不是酒,而是虎娃母亲的遗书。

“对不起...当年织娘用虎娃做要挟,我不得不...”陈老老泪纵横,“但我发誓,从来没碰过镇灵司的机密!葛娃子,你要杀要剐随你...”

“行了,老东西。”葛正踢了踢酒葫芦,“等破了阵,你得赔我十坛桂花酿。还有——”他望向虎娃,孩子正用碎镜反射月光,照得黑影们抱头鼠窜,“教这小屁孩喝酒的事,免谈。”

李婷突然指着西山:“快看!血月织魂阵在收缩!葛正,你的玉佩...还能再用吗?”

葛正这才发现,玉佩已经裂成两半,其中一半嵌着虎娃的碎镜碎片。他感觉右眼的金线与银线正在融合,化作镇灵司的云纹图腾。当他再次望向血雾时,竟看见每一根银线都连着一个光点——那是被囚禁的生魂。

“李仙姑,把你那银针都给我。”葛正伸手向李婷索要,李婷白了他一眼,将针囊扔给他。葛正接过针囊,脸上瞬间露出那惯有的痞笑,调侃道:“哟,李大美人,知道啥叫‘一针见血’不?看好了——”

李婷不屑地回怼:“就你还一针见血,我看你是想趁机耍帅吧。”葛正却不理会,挥动手臂,金线裹着银针如流星般射向血雾中的生线。

这时,虎娃小徒弟在一旁打趣:“师傅,你这姿势还挺帅,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真把这阵给破了。”

每射中一根生线,就有一个光点冲天而起,化作镇灵司的符火。当第一千根银针射出时,血月织魂阵终于轰然崩塌,西山传来地动山摇的巨响。织娘的虚影在火光中化作万千银蝶,每一只都带着不甘的尖啸。

李婷瞥了眼葛正,哼了一声:“算你小子有点本事,不过别以为这样就多了不起。”葛正咧着嘴笑道:“那必须的,李仙姑,你就等着多崇拜崇拜我吧。”

黎明的第一缕阳光刺破血雾时,葛正瘫坐在废墟上,右眼的银线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云纹胎记。虎娃趴在他胸口,手里攥着陈老给的糖画——这次不是鬼符,而是一只歪歪扭扭的双色龙。

“疼吗?”李婷轻柔地为葛正擦拭脸上的血污,那只银镯不知何时已悄然修复如初,断簪与玉佩碎片也完美地嵌合在一起。

葛正龇牙咧嘴,露出带血的犬齿,嬉皮笑脸道:“疼啊,不过可比被陈老头灌假酒好受多了。老东西,说好了十坛桂花酿,少一坛我就去你糖画摊掀了你的摊子!”

李婷白了他一眼,嗔怪道:“就你会耍嘴皮子,没个正经样儿。”

葛正立刻回怼:“我这叫风趣幽默,你懂不懂啊。”

陈老抹着眼泪笑骂:“小兔崽子,等你能喝完三斤‘阴阳醉’再说!虎娃,来给爷爷作证,这小子刚才哭着喊‘奶奶救我’呢!”

“才没有!”葛正涨红了脸,大声反驳。

“明明有!”陈老不依不饶。

这时,虎娃这个小徒弟在一旁打趣道:“嘿嘿,师傅,您就别嘴硬啦,陈爷爷都瞧见啦。”

李婷也跟着调侃:“哟,葛正,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呢。”

葛正气急败坏道:“你们都别打趣我了,再打趣我可翻脸啦!”

虎娃看着斗嘴的两人,突然举起碎镜。镜中映出四人的倒影,背后的西山已经恢复平静,只有山顶残留着一丝靛蓝色的织纹,像被扯破的蛛网。他不知道未来还会有多少鬼日子,但此刻阳光很暖,葛大哥的怀里很安全,陈爷爷的糖画很甜。

而远处的染坊废墟中,一块断碑正在晨光中显形,上面的“葛氏血脉”四字闪着金光。碑后,一株新抽芽的槐树轻轻摇曳,枝头挂着的,是葛正随手系上的断织铃碎片,在风中发出细碎的、宛如笑声的清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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