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都郊外的纺织作坊里,棉花纤维在空中轻盈飘散,却掩不住工人们脸上的焦灼。林秀站在作坊中央,看着纺纱女工们手指翻飞,可锭子上缠绕的纱线依旧稀疏。“王大人,您看这进度,就算把周边村落的织女都请来,也赶不上冬衣的订单。” 她搓着衣角,声音里满是无奈。
王阳蹲下身,拿起一根纺好的纱线,指尖能清晰摸到粗细不均的纹路。“传统纺纱全靠手工拿捏,速度慢还不说,纱线质量也不稳定。” 他起身走向作坊角落,那里堆放着一堆木料和铁件,“我带来的新机器,今天就能组装好。”
正午的阳光透过天窗洒进来,王阳带着两名铁匠忙碌着。他手中的图纸上,珍妮纺纱机的结构清晰明了 —— 木质机架上,八个锭子呈扇形排列,踏板连接着传动装置。“关键在这个飞轮,” 他指着一个圆形木轮,“踩下踏板时,飞轮带动锭子转动,手指只需梳理棉絮,就能同时纺出八根纱。”
铁匠们起初半信半疑,可当第一台珍妮纺纱机组装完成,王阳亲自演示时,整个作坊瞬间安静下来。他将一团蓬松的棉花放在喂棉口,脚下轻轻一踩,飞轮 “嗡嗡” 转动,锭子飞速旋转,八根雪白的纱线如同流水般缠绕其上,均匀又细密。
“这…… 这简直是神物!” 一名老织女激动得声音发颤,伸手想要触摸转动的锭子,又怕弄坏了机器。林秀快步走上前,仔细查看纺出的纱线,眼中满是惊叹:“比最好的织女纺的还要好,速度更是快了八倍!”
可革新之路从非一帆风顺。第二天清晨,王阳刚到作坊,就看到几名女工围在机器旁不肯动手。“这铁疙瘩看着就吓人,万一伤了手怎么办?” 一名女工小声嘀咕,其他人也纷纷点头。
王阳没有强迫,而是搬来一张凳子坐下,手把手教一名年轻女工操作。“你看,手指只要扶着棉絮,不用用力,机器会自己拉纱。” 他握着女工的手,慢慢推动棉絮,“遇到打结的地方,踩下刹车杆,锭子就会停下。”
女工尝试着纺出第一缕纱时,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有了第一个 “吃螃蟹” 的人,其他女工也纷纷围了上来。短短三天,作坊里的二十台珍妮纺纱机全部投入使用,每天纺出的纱线从五十斤暴涨到四百斤,堆在仓库里像小山一样。
可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 织布速度跟不上纺纱速度。看着堆积如山的纱线,林秀再次犯了愁:“纱线多了,可织布机还是老样子,一天最多织一匹布,这纱线迟早要堆发霉。”
王阳早已想好对策。他带着工匠们来到城外的河边,指着湍急的河水:“我们造水力织布机,用水流的力量带动织机,速度能比手工快十倍。” 他画出设计图,将传统织布机与水车结合,在织机上加装飞梭装置,“飞梭能自动穿梭,不用人手工投掷,效率大大提高。”
半个月后,第一台水力织布机在河边安装完成。当水流冲击水车,带动织布机运转,飞梭在经线间飞速穿梭,布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成型时,林秀激动得热泪盈眶。“王大人,有了这两台机器,咱们女儿国再也不会缺布了!”
消息传到王都,凤婉特意带着大臣们前来视察。看着纺织作坊里机器轰鸣,工人忙碌却有序,凤婉不禁感叹:“王阳,你用这些铁疙瘩,竟能造出比人力还厉害的东西,真是奇才!” 她当即下旨,在全国推广珍妮纺纱机和水力织布机,让各地官府协助建立纺织作坊。
随着纺织业的兴起,棉花的需求量急剧增加。王都周边的农户纷纷改种棉花,原本荒芜的土地变成了绿油油的棉田。王阳还指导农户改进种植技术,选育优良棉种,棉花产量大幅提高。到了秋收时节,雪白的棉花堆满了晒谷场,农户们脸上洋溢着丰收的喜悦。
纺织业的繁荣还带动了其他产业。染料作坊生意兴隆,靛蓝、茜红等颜料供不应求;运输布匹的马车往来不绝,驿站和客栈也热闹起来。王都的商铺里,各种花色的布匹琳琅满目,价格比以前降低了一半,普通百姓也能穿上崭新的棉衣。
这天晚上,王阳站在纺织作坊的屋顶,看着远处灯火通明的村落和穿梭的马车,心中满是欣慰。他知道,纺织革新只是第一步,接下来,他还要将更多现代技术带到女儿国,让这个古老的国度焕发出新的生机。而在他身后,楚瑶默默递来一件棉衣:“天凉了,别冻着。你为女儿国做了这么多,也该好好照顾自己。”
王阳接过棉衣,感受到布料的柔软和楚瑶手心的温度,心中一暖。他回头看向楚瑶,月光下,她的眼神温柔而坚定。“有你在,真好。” 王阳轻声说道,楚瑶脸颊微红,轻轻靠在他的肩上。远处的纺织机还在 “嗡嗡” 作响,像是在为这个即将崛起的国度奏响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