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分时节的王都郊外,晨雾还未散尽,九夫人林晚晴已踩着沾露的田埂走进试验田。她身着便于劳作的粗布衣裙,裙摆上还沾着昨日插秧时溅上的泥点,唯有发间一支素雅的银簪,透着几分世家女子的精致。此刻她正蹲在田垄边,指尖轻轻拂过沉甸甸的稻穗,金黄的稻粒在晨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每一粒都比传统稻谷饱满近三成 —— 这是她耗费半年心血改良出的 “双季稻”,从选种、育秧到田间管理,每一步都凝聚着她的智慧与汗水。
“夫人,您快来看看!东边那片试验田的稻穗,每穗竟有一百二十粒!” 老农妇张婆婆拄着锄头快步走来,布满老茧的手里捧着一束稻穗,激动得声音都在发颤。张婆婆在田里劳作了四十余年,见过的稻谷不计其数,却从未见过如此饱满的稻穗。林晚晴接过稻穗,小心翼翼地数着颗粒,嘴角忍不住向上扬起:“张婆婆,照这个长势,今年亩产定能突破六石,比往年的三倍还多!”
这话让周围劳作的农户们纷纷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六石?这要是真的,咱们冬天就不愁没粮了!”“可不是嘛,去年闹粮荒时,我家娃子连着三天没吃饱饭……” 农户们的话语里满是期待,可林晚晴听着,却想起了三个月前推行新政时的艰难。
那时,她刚从南方引进改良稻种和曲辕犁,就遭到了旧贵族和部分老农的强烈反对。镇国公府的二小姐甚至在集市上散布谣言,说她的新稻种是 “域外妖物”,种在田里会 “吸走地气”,导致土地贫瘠;还有老农固执地认为,“祖上传下的耕种法子最靠谱”,宁愿用老式犁耙费时费力,也不肯碰曲辕犁一下。更有甚者,有农户趁夜偷偷将她分发的稻种扔到河里,还在试验田边插上 “驱妖符”,扬言要 “破除邪祟”。
那段时间,林晚晴几乎每天都泡在田里,一边亲自育秧、插秧,示范新的耕种方法,一边耐心地给农户们讲解农桑知识。有一次,她为了抢救被暴雨冲毁的秧苗,在田里连续劳作了五个时辰,直到天黑时才发现自己的脚被田埂上的碎石划破,鲜血浸透了布鞋。王阳得知后,连夜骑马赶到试验田,看着她满是泥污的双手和渗血的伤口,心疼得皱紧眉头:“晚晴,要是实在困难,咱们就先缓一缓,别把自己累垮了。”
可林晚晴却摇了摇头,眼神坚定:“夫君,粮食是百姓的根本,也是国家的根基。只要能让大家吃饱饭,这点苦算什么?” 王阳见她态度坚决,便不再劝阻,第二天就派凤婉调了两百名新军士兵前来帮忙,不仅守护试验田,还跟着农户们一起学习耕种,用实际行动打破 “新稻种不祥” 的谣言。渐渐地,农户们看到新军士兵都在种新稻,又亲眼见到秧苗长势喜人,才慢慢放下疑虑,开始主动向林晚晴请教种植方法。
“夫人,您写的那本《农桑要术》真是好用!我照着上面说的法子施肥,田里的稻子长得比别家的都壮实!” 一名年轻农户举着一本线装小册子说道。那是林晚晴根据自己的种植经验,结合从王阳那里学到的现代农业知识编写的,里面详细记载了选种、育秧、灌溉、施肥、防虫等全套技术,还配有简单的插图,连不识字的农户都能看懂。林晚晴笑着接过小册子,翻到其中一页:“你看这里,再过十天就要扬花了,到时候要注意控水,不然容易倒伏。”
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众人抬头望去,只见王阳带着二夫人苏晴月、五夫人柳如烟策马而来。苏晴月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锦裙,手里还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远远就喊道:“晚晴妹妹,我给你带了刚做好的绿豆糕,快歇歇尝尝!” 柳如烟则背着一个布包,里面装着笔墨纸砚,显然是来记录丰收景象的。
王阳翻身下马,走进试验田,看着成片金黄的稻谷,眼中满是赞许:“晚晴,你这农桑新政真是立了大功。苏晴月刚跟我说,今年的粮食税比去年多收了三成,国库都快装不下了。” 苏晴月打开食盒,取出一块绿豆糕递给林晚晴:“可不是嘛,各地的粮商还在排队等着收购新粮呢。我已经跟他们约定,优先保障军需和百姓口粮,剩下的再外销,这样既能稳定粮价,又能增加国库收入。”
柳如烟则拿出纸笔,蹲在田埂边快速画着草图:“我要把这丰收的景象画下来,再配上文章,编进《王都新志》里。让后人都知道,是九夫人用智慧和汗水,让女儿国的百姓摆脱了粮荒之苦。” 林晚晴接过绿豆糕,咬了一口,清甜的滋味在口中化开,心中满是温暖。她走到王阳身边,轻声说道:“夫君,这都是大家的功劳。若不是你支持我,凤婉姐姐派士兵保护试验田,晴月姐姐帮忙协调粮商,我也做不成这些事。”
王阳握住她的手,目光扫过无边的稻田,语气坚定:“接下来,我们要在全国推广你的双季稻和曲辕犁。我已经让工部赶制了一千具曲辕犁,分发给各地农户;苏晴月也会从国库拨出专款,补贴种植新稻的农户。再过几年,咱们女儿国不仅能自给自足,还能成为周边国家的粮食出口大国。”
当天傍晚,王都举办了盛大的丰收宴。百姓们自发地抬着新收割的稻谷、新织的丝绸,敲锣打鼓地来到都督府外。有的农户还带来了用新米煮的米饭,香气飘满了整条长街。林晚晴站在都督府的阳台上,看着下方欢庆的人群,听着孩子们欢快的笑声,突然觉得所有的辛苦都值了。她悄悄对王阳说:“夫君,你说过要建立‘日不落帝国’,我想,等每一寸土地都种满庄稼,每一户百姓都能吃饱饭,那就是帝国的根基了吧?” 王阳紧紧握住她的手,郑重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