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都崇文阁的晨钟刚过卯时,李嫣然便已带着几名学徒站在阁前的空地上。昨日刚敲定科举改革方案,今日她要亲自监督工匠们搭建 “新学讲学堂”—— 这是为科举新增的 “格物”“算术” 等科目专门设立的教学场所,也是未来 “女儿国大学” 的雏形。
“立柱要再加固些,这讲学堂日后要容纳两百名学子,可不能出半点差错。” 李嫣然指着正在搭建的木质框架,对工头叮嘱道。她身穿淡青色儒衫,袖口挽起,露出纤细却有力的手腕,发髻上仅插着一支素雅的木簪,全然没有世家夫人的娇气。
工头连忙应下:“李夫人放心,小人已让工匠们用榫卯结构加固,再铺上三层桐油防腐,保准能用二十年!”
正说着,一阵马车轱辘声传来,王阳带着楚瑶和苏巧巧走下马车。“嫣然,进度比我预想的快啊。” 王阳看着初具规模的讲学堂,眼中满是赞许,“新学教材的印刷怎么样了?下月就要开始招生,可不能耽误。”
“已经让城东的印书馆赶印了,第一批一千套算术和格物教材,三日后就能送来。” 李嫣然递过一本手写的教材样本,“只是有几个老学者还在抵触,说新学内容‘登不得大雅之堂’,不愿来任教。”
楚瑶接过教材翻看,笑着说:“这有何难?我们从银行拨一笔‘新学津贴’,任教的学者每月多领五两银子,再给他们颁发‘文教功臣’的勋章,不愁没人来。”
苏巧巧也补充道:“我让工坊给讲学堂打造一批新桌椅,再装上火炉,冬天学子们上课也暖和。对了,我还设计了‘黑板’,用石墨代替粉笔,写起来清晰,擦着也方便。”
王阳点头:“你们考虑得很周全。不过光有学堂还不够,我们还要建‘藏书楼’,把从西域和南方收集来的奇书都整理归档,再加上我们编写的新学着作,让学子们有更多书可读。”
几人正商议着,一名学徒匆匆跑来:“李夫人,崇文阁的刘学士来了,说要找您‘理论’科举改革的事。”
李嫣然无奈地笑了笑:“该来的总会来。你们先忙,我去会会刘学士。”
走进崇文阁大殿,刘学士正背着手来回踱步,见李嫣然进来,立刻指着桌上的《新学纲要》,怒气冲冲地说:“李五夫人!你看看这纲要说的是什么?‘算术考方程,格物考力学’,这些都是工匠才学的东西,让学子们学这些,岂不是把我女儿国的学术风气都带歪了?”
李嫣然端来一杯热茶,放在刘学士面前:“刘学士息怒。您觉得,学子们寒窗苦读,最终目的是什么?”
“自然是为了入朝为官,辅佐君主,治理国家!” 刘学士毫不犹豫地回答。
“可若学子们只会背诵四书五经,不懂算术,如何核算国库收支?不懂格物,如何修建铁路、制造器械?” 李嫣然反问,“去年北境修建防御工事,工部官员因算错土方量,多耗费了三万两银子;前年南方治水,因不懂水利原理,堤坝刚修好就被洪水冲垮。这些教训,还不够深刻吗?”
刘学士愣住了,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李嫣然继续说道:“我并非要废除传统儒学,而是在儒学基础上加入新学。学子们既要懂‘仁政礼义’,也要懂‘实用之术’,这样才能成为真正能治国安邦的人才。您看,这是王阳编写的格物教材,里面讲的‘杠杆原理’‘浮力定律’,不仅能用来造机器,还能用来修水利、建桥梁,哪一样不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刘学士拿起教材,翻到 “杠杆原理” 那一页,看着上面的图解和案例,眉头渐渐舒展。“可…… 可这些内容太过新奇,学子们能学会吗?”
“我们会从基础教起,先教简单的算术和常识,再逐步深入。” 李嫣然笑着说,“而且我们还会请苏四夫人来讲授器械原理,请林三夫人来讲授医学常识,让学子们能接触到最实用的知识。您要是愿意,也可以来听听我们的课,说不定会有新的收获。”
刘学士沉默片刻,终于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你们年轻人有想法,老夫就不阻拦了。只是若出了差错,可别忘记老夫今日的提醒。”
“多谢刘学士理解!” 李嫣然心中松了口气,“若您愿意来任教,我立刻让人给您准备新学津贴和勋章。”
刘学士摆摆手:“津贴就不必了,勋章也算了。老夫只是想看看,这新学到底能不能培养出有用的人才。”
送走刘学士,李嫣然走到殿外,阳光正好洒在讲学堂的框架上,工匠们正哼着号子搬运木材,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王阳走过来,递给她一块刚刻好的匾额:“这是‘求知阁’,以后就是藏书楼的名字。”
李嫣然接过匾额,上面的字迹苍劲有力,正是王阳的手笔。她抬头看向王阳,眼中满是光芒:“王阳,你说,十年后,这里会不会走出成千上万的人才,让女儿国变得更加强大?”
“一定会的。” 王阳握住她的手,“因为有你这样用心的文教推动者,有我们所有人的共同努力,女儿国的未来,一定会越来越好。”
远处,晨钟再次响起,阳光穿透云层,洒在崇文阁的每一个角落,仿佛为这片孕育新知识的土地,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