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婉率军北上抵御北境藩王的第三日,晨曦刚透过旧帝国王宫书房的雕花窗棂,将紫檀木长桌染上一层暖光,王阳已身着玄色常服,坐在主位上等候众人。这座曾象征旧帝国霸权的书房,如今处处透着新朝的气息 —— 墙上挂着四夫人亲手绘制的《大炎朝疆域图》,图上用红笔标注着已归顺与待收复的州府;桌上摆着二夫人连夜核算的财政账簿,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数字;角落的铜炉里燃着安神的檀香,驱散了往日的腐朽之气。
不多时,核心成员陆续到场。楚瑶一身素雅的青色襦裙,怀中抱着厚厚的民生台账,每一页都详细记录着各州县的人口、耕地与受灾情况,连偏远山村的孤寡老人数量都标注得一清二楚;二夫人穿着绣着金线算盘纹样的绸缎长裙,手中的账簿用精致的木匣装着,匣面上刻着 “国库收支” 四字,尽显她对财政的严谨态度;七夫人依旧是那身标志性的深色官服,鼻梁上的墨晶眼镜反射着光线,她将新修订的《土地法》草案轻轻放在桌上,草案边缘已被反复翻阅得有些卷起;九夫人则穿着便于行动的短打,带来的农桑勘察图上,用不同颜色的墨水标注着土壤肥力、水利损毁程度,甚至还有她亲手绘制的高产稻种幼苗示意图。
“都督,昨夜六夫人传来密报,北境藩王已率军抵达雁门关,与凤婉将军的军队隔关对峙,暂时没有发起进攻的迹象。” 楚瑶率先打破沉默,将一份折叠整齐的情报递到王阳面前,“不过归顺的九州中,青州、徐州的贵族势力动作频频,昨日徐州柳家竟以‘祭祖’为名,召集了周边十几个世家的族长,看样子是想联合对抗新法推行。”
王阳接过情报,快速浏览后,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落在疆域图上青州与徐州的位置。这两个州地处中原腹地,土地肥沃,物产丰富,一直是旧帝国的经济支柱,也是贵族势力最集中的区域。青州韩家世代为官,家中私兵不下三千,还掌控着当地的盐矿;徐州柳家则是大地主,占据了徐州近三分之一的耕地,佃户多达数万。想要彻底消化这两个州,无疑是啃下一块硬骨头。
“硬来肯定不行。” 王阳抬头看向众人,语气沉稳,“青州韩家的私兵装备精良,若强行围剿,不仅会造成兵力损耗,还可能让其他归顺州府的贵族心生警惕,甚至倒向藩王。我们得用‘软’的手段拉拢,用‘硬’的手段震慑,双管齐下。”
“都督所言极是。” 七夫人推了推眼镜,翻开《土地法》草案,指着其中一条条款解释道,“臣在草案中加入了‘贵族优待’条款:凡主动交出超过三百亩的多余土地者,可保留祖宅及五十亩私产,其家族子弟还能优先进入新朝开办的书院学习,毕业后可直接授予官职。这样既能减少贵族的抵触情绪,又能为朝廷吸纳人才。”
她顿了顿,又翻到另一条款:“同时,草案也明确规定,若贵族拒不配合,且有证据证明其与藩王勾结,朝廷将没收其全部家产,私兵编入正规军,家族族长流放边疆。臣已让六夫人的情报专员暗中收集韩家、柳家与藩王往来的证据,一旦他们越过红线,便可立刻采取行动。”
九夫人听到这里,立刻补充道:“徐州的佃户们早就对柳家的高额地租怨声载道,我上个月派去的农桑专员传回消息,不少佃户私下表示,只要朝廷能让他们拥有自己的土地,愿意配合官府对抗柳家。我准备在徐州先选十个村子试点,免费发放高产稻种和农具,再派农技人员指导耕种,让佃户们亲眼看到好处。只要秋收时能有好收成,其他村子的佃户自然会主动响应新法。”
“想法很好,但推行起来需要大量资金。” 二夫人皱着眉,翻开财政账簿,指尖在数字上滑动,“修复徐州损毁的水利设施,需要八万两白银;为试点村子发放种子和农具,至少要五万两;再加上安抚无地农民的安置费,算下来至少需要二十万两。可目前国库仅存三百一十万两白银,其中一百万两已拨付给凤婉将军作为军饷,剩下的还要用于官员俸禄、军工生产和王都建设,根本没有多余的钱支撑新法推行。”
二夫人的话让书房内陷入短暂的沉默。众人都清楚,没有资金支持,再好的政策也只是纸上谈兵。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八夫人带着两名身着异域服饰的商人走了进来。她今日穿了一身西域回纥部落的织金长袍,袍子上绣着精美的葡萄纹样,头上戴着小巧的金饰,行走间发出清脆的响声,尽显异域风情。
“各位不必忧心,钱的事我已有办法。” 八夫人走到桌前,将一份用羊皮纸写成的贸易协议放在桌上,“这两位是回纥部落的商队首领和吕宋岛国的使臣,我已与他们签订了三年的贸易协议。我们用军工坊生产的铁器、四夫人改良的织布机织出的棉布,换取回纥的战马和皮毛,以及吕宋的香料和蔗糖。按照协议,每月至少能为国库增收二十万两白银,足够支撑新法在三州的试点推行。”
回纥商队首领上前一步,用略显生硬的中原话说道:“大炎朝的铁器锋利无比,棉布柔软舒适,在回纥很受欢迎。我们首领说了,愿意与大炎朝长期合作,甚至可以为贵朝提供战马,助力贵朝平定藩王叛乱。”
吕宋使臣也连忙附和:“吕宋的香料和蔗糖在中原供不应求,之前旧帝国对我们征收高额关税,如今大炎朝愿意降低关税,开放通商口岸,我们非常乐意与贵朝建立友好关系。”
王阳听完,脸上露出笑容,对八夫人赞许道:“做得好!不仅解决了财政问题,还为朝廷争取到了盟友,可谓一举两得。” 他转向二夫人,“关税改革的事就交给你负责,尽快制定出合理的关税税率,既要增加国库收入,又不能影响商人的积极性。”
“臣遵旨。” 二夫人点头应下,立刻拿出纸笔,开始记录需要注意的事项。
“资金和政策都有了,接下来就是执行层面。” 王阳的目光落在楚瑶身上,“你从翰林院选拔二十名正直、有能力的年轻官员,这些人没有旧贵族的牵绊,做事更有冲劲。再让六夫人派二十名情报专员,与官员们搭配,分赴青州、徐州和另外一个抵触强烈的沧州,督办新法推行。”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告诉他们,到了地方后,先深入民间了解情况,多听百姓的意见。若发现有官员与贵族勾结,欺压百姓,无需上报,直接拿下 —— 朕给他们‘先斩后奏’的权力。但有一点,绝对不能伤害无辜百姓,否则,朕定不轻饶。”
楚瑶郑重地点头:“臣明白,明日一早就挑选官员,后天便可出发。”
会议进行到暮色四合时,窗外渐渐暗了下来,侍从进来点亮了桌上的烛火,跳动的火光将众人的身影映在墙上。就在这时,一名身着黑色劲装的密探匆匆走进书房,单膝跪地,声音急促:“都督,青州急报!韩家将家中私兵伪装成‘流民’,大约有一千人,正朝着青州州府的粮仓移动,看样子是想抢夺粮食,制造混乱!”
众人脸色一变,青州粮仓储存着新朝刚运过去的十万石粮食,若是被韩家抢走,不仅会影响青州百姓的生计,还会让新法推行陷入困境。
“好一个韩家,竟敢公然挑衅朝廷!” 王阳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传朕命令,让驻守城外的重甲营立刻出发,驰援青州!命青州知府紧闭城门,组织衙役和百姓守护粮仓,务必守住粮食!”
“是!” 密探领命,立刻转身离去。
楚瑶担忧地问道:“都督,凤婉将军在北境,城内只剩下两万兵力,重甲营一走,城内兵力会不会过于空虚?万一其他贵族趁机作乱,该如何应对?”
王阳走到窗前,望着王宫之外渐次亮起的灯火 —— 那些灯火从四面八方亮起,像星星一样点缀在黑暗中,那是百姓们重新点燃的烛火,象征着他们对新朝的希望。“放心,城内还有四夫人刚送来的五十门改良弩炮,这些弩炮射程远、威力大,足以应对小规模的叛乱。另外,我已让火枪营的三百名士兵驻守在王宫、粮仓和军械库等关键位置,确保万无一失。”
他转过身,目光坚定地看着众人:“更何况,百姓的心在我们这边。这些日子,我们为百姓分土地、办书院、修水利,百姓们都看在眼里。若是真有贵族作乱,百姓们绝不会坐视不管。民心,才是我们最坚固的防线。”
当晚亥时,青州传来捷报:重甲营在半路上与韩家的私兵相遇,经过一个时辰的激战,韩家私兵被击溃,五百余人被俘虏,韩家主在逃跑时被火枪兵射中腿部,当场被擒。消息传到王都,徐州的柳家连夜派人送来降书,表示愿意主动交出多余的土地,并配合朝廷推行新法。
王阳看着降书上工整的字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知道,“消化” 旧帝国的第一步,终于走稳了。但他也清楚,这只是开始 —— 治理一个庞大的战败国,远比攻克一座城池难得多。接下来,还有无数的难题在等着他:如何平衡贵族与百姓的利益?如何让新朝的政策深入人心?如何应对潜在的外部威胁?
他走到书架前,取出一本从现代带来的《世界通史》,轻轻翻开。书中记录着各个帝国兴衰的历史,也藏着治理国家的智慧。王阳知道,只要他能吸取历史的教训,在十位夫人的辅佐下,坚持以民为本,大炎朝一定能在这片土地上站稳脚跟,朝着日不落帝国的目标一步步迈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