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岸机场的跑道上，硝烟尚未完全散去。被击落的气囊生物残骸躺在田野里，绿色的体液凝固成暗紫色的斑块，远处巨型生物逃窜时留下的巨大脚印里，还积着未干的雨水。几名穿着蓝色工装的工匠正围着一架受损的 “雷电式” 战机忙碌，他们用扳手拧下腐蚀变形的零件，将新的钢铁部件安装上去，金属碰撞的 “叮叮当当” 声，在空旷的机场上格外清晰。
王阳扶着楚瑶坐在医疗帐篷外的木凳上，苏沐清正蹲在她面前，小心翼翼地处理手臂上的伤口。楚瑶的皮甲被腐雾飞虫啃出了好几个洞，露出的手臂上有一片红肿，那是被毒液溅到后留下的痕迹，苏沐清用沾了草药汁的纱布轻轻包裹着，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易碎的瓷器。
“还好只是表皮灼伤，要是毒液渗进血管，就算是我的解毒剂，也未必能救回来。” 苏沐清站起身，将药瓶塞进楚瑶手里，语气里带着几分后怕，“下次不许再这么冒险了，你要是出事，先生该有多担心。”
楚瑶接过药瓶，对着苏沐清笑了笑，又转头看向王阳。王阳正望着远处的机库，眉头微微皱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刚才胜利的喜悦似乎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重的忧虑 —— 他知道，西方生物文明这次败退，绝不会善罢甘休，他们必然会拿出更强大的武器，而女儿国现有的力量，真的能一直抵挡下去吗？
“在想什么？” 楚瑶伸出手，轻轻碰了碰王阳的胳膊。
王阳回过神，看向楚瑶，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在想，西方文明这次损失这么大，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
“不管他们有什么动作，我们都能应付。” 楚瑶握紧了拳头，眼神坚定，“这次我们打赢了空中决战，拿到了制空权，下次就算他们再来，我们也有试验机和驱虫剂，怕什么？”
王阳没有说话，只是抬头望向天空。阳光正好，蓝天白云，看起来平静祥和，可他知道，这片天空下，隐藏着无数危机。西方生物文明的生物改造技术，已经超出了这个时代的认知，而女儿国依赖的机械文明，虽然发展迅速，但始终存在一个短板 —— 缺乏真正能一锤定音的 “终极武器”。一旦西方文明拿出更恐怖的生物武器，比如能大规模传播的病毒，或者能摧毁城市的巨型生物，女儿国现有的防御体系，恐怕会瞬间崩塌。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王阳转头望去，只见墨玉穿着一身沾满油污的工装，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文件夹，快步朝着他们跑来。她的脸上带着兴奋，又夹杂着几分忧虑，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流下，浸湿了额前的碎发。
“先生！楚将军！苏夫人！” 墨玉跑到他们面前，气喘吁吁地停下，将文件夹递到王阳手里，“我有重要的东西要给你们看！”
王阳接过文件夹，打开一看，里面是几张手绘的图纸，上面画着一个圆柱形的装置，旁边标注着密密麻麻的数字和公式。他认出这是墨玉之前一直在研究的 “小型化核反应堆”—— 早在第二卷时，墨玉就提出过利用核能的构想，只是当时技术有限，一直没能突破。
“这是…… 核反应堆的新设计？” 王阳抬头看向墨玉，眼神里带着惊讶。
墨玉点了点头，激动地说道：“是的！上次空中决战，试验机的电磁炮威力虽然大，但能源消耗太快，一架试验机只能连续发射三次，就必须返航充电。我一直在想，有没有更高效的能源，后来我想起先生之前提到过的‘核能’，就试着改进了核反应堆的设计，现在这个小型化的版本，体积只有之前的三分之一，能源输出却能提升十倍！”
王阳的心脏猛地一跳。他知道，小型化核反应堆的突破，意味着什么 —— 这不仅能为战机、战舰提供更强大的能源，更重要的是，它能作为 “核武器” 的核心。在现代世界，核武器的毁灭性他再清楚不过，一旦研发成功，足以瞬间摧毁一座城市，甚至改变整个战争的格局。
“墨玉，你是说…… 这个核反应堆，能用来制造武器？” 王阳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看着图纸上的装置，仿佛看到了一座被火海吞噬的城市。
墨玉脸上的兴奋淡了几分，她低下头，声音低沉了下来：“是的。我计算过，如果将核反应堆的能量压缩后释放，产生的爆炸威力，足以摧毁方圆十里内的一切生物。西方文明不是擅长用生物武器吗？这个武器，能一次性解决他们的大规模生物军团，甚至…… 直接摧毁他们的都城。”
“不行！” 苏沐清突然开口，声音带着坚决，“这种武器太残忍了！方圆十里内的一切生物都会被摧毁，里面不仅有敌人，还有无辜的平民！我们打仗是为了守护女儿国，不是为了屠杀！”
墨玉抬起头，看着苏沐清，眼神里带着无奈：“苏夫人，我知道这很残忍，可我们没有选择。西方文明的生物武器已经越来越恐怖，上次的腐雾飞虫差点毁掉我们的战机群，下次他们要是拿出能传播瘟疫的虫子，或者能一口吞掉一座小镇的巨型生物，我们怎么办？到时候死的人会更多！”
“那也不能用这种毁灭性的武器！” 苏沐清反驳道，“我们可以研发更先进的防御武器，比如更强的防腐蚀涂层，或者能驱散瘟疫的药剂，总有别的办法，不一定非要用屠杀来解决问题！”
两人的争论越来越激烈，楚瑶站在一旁，皱着眉头，没有说话。她作为军队的将领，比任何人都清楚战争的残酷 —— 每次战斗，都会有士兵牺牲，每次防御，都会有平民受伤。如果真的有能快速结束战争的武器，或许能减少更多人的死亡，可这种武器的毁灭性，又让她感到不安。
王阳看着争吵的两人，心里像被两只手拉扯着。一方面，他知道墨玉说的是对的，西方生物文明的威胁越来越大，一旦他们发动大规模进攻，女儿国很可能会陷入绝境，而核武器，是目前唯一能震慑他们的力量；另一方面，苏沐清的担忧也不无道理，核武器的爆炸不分敌我，一旦使用，必然会有无数无辜的人死去，这违背了他穿越到这个世界的初衷 —— 他不是来制造灾难的，是来守护女儿国，守护身边的人的。
“先生，您说句话啊！” 墨玉看向王阳，眼神里带着期待，“这个武器能不能研发，全看您的决定！”
苏沐清也看向王阳，眼神里带着恳求：“先生，您不能答应，这种武器太可怕了，我们不能打开这个潘多拉魔盒！”
王阳深吸一口气，将文件夹合上，站起身，对着两人说道：“这件事，我不能立刻决定。墨玉，你先把图纸收起来，不要告诉任何人；苏沐清，你继续研发驱虫剂和解毒剂，以防西方文明再次使用生物武器。至于终极武器的事，我们需要再商量。”
墨玉和苏沐清都愣住了，她们没想到王阳会给出这样的回答。墨玉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接过文件夹，转身朝着工匠帐篷走去。苏沐清也叹了口气，转身回到医疗帐篷里，继续救治伤员。
楚瑶看着王阳，轻声说道：“你是不是也在犹豫？”
王阳点了点头，坐在楚瑶身边的木凳上：“我知道墨玉是为了女儿国好，可这种武器的毁灭性太大了。我想起以前在现代世界看到的纪录片，核武器爆炸后的场景，寸草不生，到处都是废墟，那种景象，我不想在这个世界看到。”
“可如果我们不研发，西方文明先拿出更强大的武器，我们怎么办？” 楚瑶问道，“上次的巨型生物已经那么可怕了，下次他们要是拿出更厉害的，我们的战机和试验机，能抵挡得住吗？”
王阳沉默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 战争从来都不是简单的对错，而是生存的抉择。他想起第一卷时，自己刚穿越到女儿国，为了破解粮荒，用现代知识制作化肥；为了对抗敌军，研发黑火药和红衣大炮。那时的他，以为只要有足够的知识，就能守护身边的人，可现在他才发现，随着力量的增强，选择也越来越艰难。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王阳抬头望去，只见一队骑兵朝着机场疾驰而来，为首的是一名穿着紫色王宫侍卫服的女官，她的背上插着一面黄色的信号旗 —— 这是王宫紧急通讯的标志。
骑兵队很快来到王阳面前，女官翻身下马，快步走到王阳面前，单膝跪地，双手递上一封密封的信件：“先生，女王陛下有紧急旨意，让我立刻交给您！”
王阳接过信件，打开一看，里面是凤婉的亲笔字迹，内容很短，却让他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 西方生物文明的残余部队，在撤退途中，袭击了女儿国西部的一座小镇，小镇里的人全部被感染了一种未知的病毒，苏沐清的医疗队已经赶去，但病毒传播速度极快，情况危急。
“西部小镇……” 王阳握紧了信件，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楚瑶，立刻集合部队，我们现在就去西部！”
“好！” 楚瑶立刻站起身，转身朝着指挥塔跑去，声音响亮，“所有人注意！立即集合，准备前往西部小镇！”
苏沐清听到消息，也从医疗帐篷里跑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药箱：“我也去！我必须去看看病毒的情况！”
王阳点了点头，对着女官说道：“你立刻回王都，告诉女王陛下，我们已经出发，让她在王都做好防御，以防西方文明趁机进攻！”
女官领命，翻身上马，朝着王都的方向疾驰而去。王阳看着女官的背影，又转头看向远处的机库，墨玉的图纸还在他的脑海里 —— 或许，这次的病毒危机，会让他做出最终的决定。
一、西部危机：病毒阴影下的小镇
西部小镇位于女儿国和西方生物文明的边境线上，是一个以种植小麦为主的小镇，大约有两千多居民。当王阳、楚瑶和苏沐清率领部队抵达时，小镇已经被封锁起来，几名穿着白色防护服的医疗队员正站在镇外的 checkpoint，对进出的人进行检查。
苏沐清立刻下车，走到医疗队员面前，问道：“情况怎么样？病毒传播得快吗？有没有找到解药？”
医疗队员看到苏沐清，脸上露出了希望的神色，连忙说道：“苏夫人，您可来了！病毒传播得太快了，现在小镇里已经有三百多人感染了，症状都是发烧、咳嗽、皮肤溃烂，我们试过很多解药，都没有效果！”
苏沐清皱起眉头，从药箱里拿出一副手套和口罩戴上，对着王阳说道：“先生，我要进去看看患者的情况，您和楚将军在这里等我。”
“我和你一起进去。” 王阳说道，也拿起一副防护服穿上，“我学过一些现代医学知识，或许能帮上忙。”
楚瑶也想跟着进去，却被王阳拦住了：“你留在这里，负责封锁小镇，不许任何人进出，以防病毒扩散。另外，派人去附近的村庄通知，让他们做好防护，不要和小镇的人接触。”
楚瑶点了点头，虽然有些担心王阳和苏沐清的安全，还是服从了命令，转身对着士兵们喊道：“所有人听令！立即封锁小镇周边五公里的区域，不许任何人进出！派人去附近的村庄传递消息，让他们做好防护！”
王阳和苏沐清走进小镇，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心头一紧。街道上空无一人，家家户户的门窗都紧闭着，偶尔能听到屋里传来的咳嗽声和惨叫声。路边的垃圾桶里，扔着沾满血迹的布条和绷带，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和腐烂味。
他们来到小镇的中心广场，这里已经被改造成了临时医院，几十张病床整齐地排列着，上面躺着感染病毒的居民。有的居民躺在床上，不停地咳嗽，嘴角流着血；有的居民皮肤已经溃烂，露出了里面的骨头，疼得不停地呻吟；还有一些孩子，躺在母亲的怀里，小脸通红，呼吸微弱。
苏沐清走到一张病床前，仔细检查着患者的症状，又拿出体温计，测量了患者的体温 ——40 度，已经属于高烧。她从药箱里拿出一根银针，轻轻扎在患者的穴位上，又拿出一瓶草药汁，喂患者喝了几口，可患者的症状并没有好转，反而咳嗽得更厉害了。
“怎么样？” 王阳走到苏沐清身边，轻声问道。
苏沐清摇了摇头，声音带着疲惫：“这种病毒很奇怪，我从来没有见过。它能快速破坏人体的免疫系统，导致皮肤溃烂和内脏衰竭，普通的草药和解毒剂根本没用。”
王阳蹲下身，仔细观察着患者的皮肤溃烂处，发现溃烂的地方有一些细小的黑色虫子 —— 和之前西方文明使用的腐雾飞虫很像，但体型更小，颜色更黑，应该是经过改造的新型生物武器。
“这是西方文明的生物武器。” 王阳站起身，对着苏沐清说道，“他们把病毒和腐雾飞虫结合在了一起，飞虫叮咬人后，会将病毒注入人体，然后病毒会快速繁殖，导致感染。”
苏沐清恍然大悟：“难怪病毒传播得这么快！飞虫会飞，能在短时间内叮咬很多人。我们必须先消灭飞虫，才能阻止病毒扩散！”
可就在这时，一名医疗队员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对着苏沐清说道：“苏夫人，不好了！镇外的士兵发现了大量的飞虫，正在朝着小镇飞来，数量比上次的腐雾飞虫还多！”
王阳和苏沐清脸色一变，立刻跑出临时医院，朝着镇外望去。只见远处的天空中，一片黑色的阴影正朝着小镇飘来，那是无数的新型飞虫，密密麻麻，像一片黑色的乌云，遮天蔽日。
“楚瑶！准备战斗！” 王阳对着无线电大喊，“让战机立即起飞，用燃烧弹攻击飞虫群！不要让它们靠近小镇！”
“收到！” 楚瑶的声音从无线电里传来，“战机已经起飞，预计五分钟后抵达！”
可飞虫群的速度远比预想中更快。不过三分钟，黑色的 “虫云” 就已经逼近小镇上空，细密的飞虫像雨点一样从空中坠落，朝着地面的士兵和居民扑去。一名负责封锁 checkpoint 的士兵反应不及，被几只飞虫叮在了脖颈上，不过片刻，她的脖颈就开始红肿，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黑紫色，整个人晃了晃，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剧烈地抽搐起来。
“快！用火焰喷射器！” 楚瑶看到这一幕，双目赤红，对着身边的士兵大喊。早已准备好的地面部队立刻扛起火焰喷射器，按下扳机，橘红色的火舌瞬间喷涌而出，朝着低空的飞虫群扫去。飞虫遇火即燃，发出 “滋滋” 的焦糊声，成片的飞虫落在地上，变成黑色的灰烬。可后面的飞虫却像不怕死一样，依旧源源不断地扑来，火焰喷射器的燃料很快就见了底，几名士兵的手臂被飞虫叮咬，相继倒下。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楚瑶咬着牙，拔出腰间的长剑，朝着扑到近前的飞虫挥去。剑光闪过，几只飞虫被劈成两半，可更多的飞虫却缠住了她的裙摆，她只能不断挥剑，勉强自保。远处的临时医院里，传来了居民的尖叫声 —— 有几只飞虫突破了防御，钻进了医院的帐篷，正在朝着病床扑去。
王阳和苏沐清听到尖叫，立刻转身赶回医院。帐篷里，一名穿着防护服的医疗队员正用布拍打飞虫，可飞虫却越来越多，一名躺在病床上的老人已经被飞虫叮了好几口，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呼吸也越来越微弱。苏沐清立刻冲过去，从药箱里拿出一瓶烈酒，泼在布上，点燃后朝着飞虫挥舞，火焰暂时逼退了飞虫，可老人的情况却越来越危急，嘴角开始流出黑色的血液。
“不行，必须尽快制作出针对性的驱虫剂！” 苏沐清焦急地说道，转身从药箱里拿出几种草药，放在石臼里快速研磨。王阳则守在帐篷门口，用燃烧的木棍拍打飞虫，可飞虫数量太多，他的手臂上也被叮了一下，虽然穿着防护服，却还是感到一阵刺痛，皮肤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先生，你没事吧？” 苏沐清看到王阳的手臂，连忙停下手中的活，跑过来查看。
“我没事，防护服挡住了大部分，只是有点刺痛。” 王阳摇了摇头，指着石臼里的草药，“怎么样？驱虫剂能做出来吗？”
苏沐清叹了口气，将研磨好的草药分成几份，用开水冲泡：“这是临时调配的，只能暂时驱散飞虫，维持不了多久。而且需要大量的草药，我们带来的存货不多了，小镇里的草药铺早就被抢空了。”
就在这时，天空中传来一阵熟悉的轰鸣声 —— 是 “雷电式” 战机到了。三架战机低空掠过小镇上空，机翼下的燃烧弹瞬间投放，火焰在天空中炸开，形成一片火海。飞虫群被火焰包围，成片的飞虫被烧死，剩下的飞虫开始四散逃窜，朝着小镇外的田野飞去。
“太好了！战机来了！” 楚瑶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她的裙摆已经被飞虫咬得破烂不堪，手臂上也有几处红肿。
可王阳却没有放松 —— 他看着远处四散逃窜的飞虫，知道它们只是被打散，并没有被彻底消灭，只要西方文明愿意，随时可以再次投放更多的飞虫。而且，刚才战机投放燃烧弹时，有几颗燃烧弹落在了小镇边缘的麦田里，麦田已经燃起了大火，虽然没有波及居民，但也造成了不小的损失。
“楚瑶，让战机继续追击飞虫，不要让它们逃到附近的村庄。” 王阳对着无线电说道，“另外，派士兵去灭火，尽量减少损失。”
“收到！” 楚瑶站起身，对着士兵们下达命令。
苏沐清则继续救治被飞虫叮咬的居民，可临时调配的驱虫剂效果越来越差，被叮咬的居民越来越多，帐篷里的哭声和惨叫声也越来越响。王阳站在帐篷外，看着眼前的惨状，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 —— 他想起了现代世界的生化危机电影，没想到现在却在这个世界亲眼看到了类似的场景，而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能为力。
就在这时，王阳的无线电响了，是凤婉的通讯：“先生，你那边情况怎么样？小镇的危机解除了吗？”
“暂时解除了，但是飞虫只是被打散，没有彻底消灭。” 王阳的声音低沉，“而且有很多居民被飞虫叮咬，感染了病毒，苏沐清的临时驱虫剂效果有限，情况不太乐观。”
凤婉沉默了片刻，声音带着几分沉重：“先生，还有更坏的消息。刚才南部边境传来急报，西方文明在南部的三个小镇也投放了类似的飞虫，现在已经有两个小镇被飞虫占领，居民伤亡惨重。东部边境的守军也传来消息，西方文明的巨型生物正在朝着东部的要塞移动，要塞的防御工事根本抵挡不住。”
王阳的心脏猛地一沉 —— 他没想到西方文明竟然同时在多个边境发起进攻，显然是早有预谋。女儿国的兵力本来就分散，现在多个边境同时告急，根本无法同时支援，再这样下去，女儿国的防线迟早会全面崩溃。
“凤婉，你在王都做好防御，我会尽快派部队支援东部要塞。” 王阳说道，“另外，让林清韵立刻起草一份公告，告诉全国的百姓，做好防护措施，不要外出，一旦发现飞虫，立刻点燃火堆驱散。”
“好，我知道了。” 凤婉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先生，你也要注意安全，我等着你回来。”
通讯结束后，王阳靠在帐篷上，闭上眼睛，脑海里再次浮现出墨玉的图纸 —— 小型化核反应堆，终极武器。如果真的能制造出这种武器，或许能一次性解决所有的飞虫和巨型生物，甚至直接摧毁西方文明的都城，结束这场战争。可他一想到核武器爆炸后的场景，想到那些无辜的平民，就无法下定决心。
“先生，我们的草药快用完了，临时驱虫剂也快没了。” 苏沐清从帐篷里走出来，脸色苍白，“被叮咬的居民越来越多，我们已经救不过来了……”
王阳睁开眼睛，看着苏沐清，心里充满了愧疚：“对不起，苏沐清，是我没能保护好他们。”
“这不怪你，先生，是西方文明太残忍了。” 苏沐清摇了摇头，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可我们不能用那种毁灭性的武器，就算能结束战争，也会有无数无辜的人死去，这和西方文明有什么区别？”
就在这时，墨玉的通讯突然传来，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先生！我有办法了！我刚才重新计算了核反应堆的能量输出，如果我们将能量压缩在一个很小的范围内，制作成‘净化弹’，不仅能消灭飞虫和巨型生物，还能减少对平民的伤害！而且，我可以在净化弹里加入苏夫人的驱虫剂成分，这样既能消灭飞虫，又能缓解病毒的传播！”
苏沐清听到墨玉的话，立刻反对：“不行！就算压缩了范围，核辐射的危害是长久的，那些被净化弹波及的地方，几十年甚至几百年都无法居住，这不是在保护平民，而是在害他们！”
“那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墨玉的声音带着几分激动，“现在多个边境告急，士兵和平民死伤无数，再这样下去，女儿国就完了！难道你要看着所有人都死在西方文明的生物武器下吗？”
“我……” 苏沐清张了张嘴，却无法反驳 —— 她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临时驱虫剂和解毒剂只能暂时缓解危机，根本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楚瑶也走了过来，她的脸上带着挣扎：“先生，我知道这种武器很残忍，可作为军队的将领，我不能看着我的士兵白白牺牲，不能看着平民被飞虫叮咬，痛苦死去。如果净化弹真的能减少伤害，或许…… 我们可以考虑。”
王阳看着争吵的三人，心里的矛盾越来越激烈。他走到小镇的边缘，看着远处燃烧的麦田，看着那些被飞虫叮咬后痛苦挣扎的居民，看着天空中四散逃窜的飞虫，突然想起了第一卷时，他刚穿越到女儿国，凤婉对他说的话：“我希望你能帮助女儿国，不是为了征服，而是为了守护。”
守护…… 他一直在说守护，可现在却连身边的人都守护不了。如果连生存都成了问题，又谈何道德？可如果为了生存，放弃了道德，那他和那些发动战争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对着王阳说道：“先生！不好了！西方文明的巨型生物已经抵达东部要塞，要塞的防御工事已经被摧毁，守军伤亡惨重，要塞马上就要被攻破了！”
王阳的身体猛地一震 —— 东部要塞是女儿国的重要防线，如果要塞被攻破，西方文明的军队就能长驱直入，直接威胁王都。凤婉和王宫的人都在王都，他不能让王都出事，不能让凤婉出事。
“墨玉，” 王阳深吸一口气，对着无线电说道，“你现在立刻赶回工部，开始研发净化弹的原型，但是必须严格控制能量范围，尽量减少对平民的伤害。另外，苏沐清，你继续研发解药，尽可能救治被感染的居民。楚瑶，你率领部队支援东部要塞，我随后就到。”
墨玉听到王阳的决定，脸上露出了激动的神色：“先生，你放心，我一定会做好的！”
苏沐清则低下了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转身回到医院，继续救治居民。
楚瑶看着王阳，轻声说道：“先生，你真的决定了吗？”
王阳点了点头，眼神里带着几分无奈，又带着几分坚定：“我没有选择。我知道这很残忍，可我不能看着女儿国毁灭，不能看着我们守护的人死去。或许，这就是战争的代价吧。”
楚瑶没有再说话，只是转身朝着部队走去，开始集结士兵，准备支援东部要塞。
王阳站在原地，看着远处的天空，心里充满了矛盾和痛苦。他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对是错，也不知道这个决定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他只知道，从他决定研发净化弹的那一刻起，他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 他不再是那个只想用知识守护女儿国的现代工程师，而是成了一个在战争中被迫做出残酷选择的领导者。
远处的天空中，几架 “雷电式” 战机正在追击飞虫，火焰在天空中留下一道道痕迹。小镇里，苏沐清的草药味和飞虫的焦糊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刺鼻的气味。王阳握紧了拳头，转身朝着东部要塞的方向走去 —— 他知道，前面等待他的，不仅是更残酷的战斗，还有更艰难的抉择。而这场关于终极武器的道德困境，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