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阳的指尖在超高能电池组的接口上完成最后一次校准,实验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窗外是倾盆大雨,漆黑的夜空中只有偶尔划过的闪电,映照出他疲惫而专注的面容。作为国家军工集团最年轻的高级工程师,他刚完成新型电磁狙击步枪的最终压力测试报告,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曲线是他连续奋战三十六小时的成果。
“只差最后一遍校验了……”他喃喃自语,伸手去拿桌角那杯早已冷掉的咖啡。就在这时,顶棚一盏老旧的防爆灯突然疯狂闪烁,发出刺耳的电流嘶鸣声。王阳下意识后退,手肘不慎撞翻了旁边盛满硝石粉末的样品皿。几乎是同时,一道前所未有的诡异蓝光从电池组迸发而出——那不是预想中的可控能量,而是空间结构被强行扭曲的撕裂感。
“电磁脉冲异常?不……这是……”王阳脑海中警报狂响,但已经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他感觉自己像被投入了粒子流构成的狂暴漩涡,感官在极致的撕扯中支离破碎。最后映入眼帘的,是实验室监控屏幕上飙升至临界点的能量读数,以及耳边仿佛玻璃碎裂般的空间崩塌声。
当王阳再度恢复意识时,剧烈的颠簸和咸腥的海风率先唤醒了他的知觉。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艘简陋木船的舱底,浑身如同散架般疼痛。耳边是全然陌生的女子语言,清脆却充满戒备。他强忍眩晕,眯眼观察四周:木制船体,粗麻风帆,划船的健妇们皮肤黝黑,肌肉线条分明,眼神锐利如鹰,腰间皆别着寒光闪闪的短刃。最令他心惊的是天空——那里悬挂着两颗一大一小的太阳,散发着陌生而灼热的光辉。
“这……绝非地球。”王阳的心沉入谷底。他尝试动弹,发现自己那身高科技工装已被换成粗糙的葛布衣衫,唯有贴肉藏着的那块从不离身的钛合金多功能军牌,还残留着一丝冰冷的触感。这军牌不仅是他身份的象征,更内置了微型指南针和简易刻度,是他此刻唯一的“现代装备”。
一个看似头领的年轻女子注意到他醒来,快步走来蹲下,用生硬的语言夹杂着手势问道:“你,醒了?从哪里来?”她的目光里,审视与好奇交织,仿佛在打量一件从海里捞起的稀世珍品。王阳勉强支撑起身体,用尽可能简单的词汇和手势回答:“王阳……海外匠人。遇海难……流落至此。”他必须谨慎,在这个完全未知的世界,每一句话都可能决定他的命运。
船只靠岸,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完全由白色巨石砌成的古城,城墙上巡逻的士兵也皆是女子,装备着青铜长矛和皮革盾牌。空气中弥漫着海腥味和某种陌生的香料气息。王阳被两名女兵“搀扶”着走下船,脚踏上坚实的土地时,他注意到码头工人清一色都是女性,她们看着他的目光充满惊奇,仿佛在围观什么珍禽异兽。
“跟我来,异乡人。”领头女子语气不容置疑,“你要去见太医令。”穿过熙攘的街市,王阳看到的是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女子们或摆摊叫卖,或驾驭马车,或挥锤打铁,个个神情自若;而偶尔出现的男性则大多低眉顺眼,穿着素净,从事着一些编织、清洁之类的轻便活计,见到女兵队伍纷纷避让低头。
王阳被带入一座名为“客贤苑”的宅院。虽说是招待外宾的馆驿,但高墙深院,守卫森严,更像一座精致的牢笼。领路女子离开前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安心待着,未经允许,不得踏出苑门半步。在这里,男子需守‘男德’,莫要自误。”
房门被关上,王阳独自站在布置雅致却陌生的房间里,深吸一口气。军工工程师的理智让他迅速冷静下来。他走到窗边,仔细观察窗外环境:巡逻卫兵的交接时间、院墙高度、可能的视线盲区。他从军牌内侧刮下一点金属碎屑,利用窗户缝隙观察其磁场反应——结果微弱到几乎不存在。
“不是地球磁场,或者这里地磁极弱……”王阳靠在墙上,闭上双眼。穿越已是事实,这个世界女尊男卑的社会结构也初现端倪。他摸了摸胸口隐藏的军牌,感受到其冰冷的触感。“活下去,找到回去的方法。而在此之前,必须展现价值,摆脱‘宠物’的命运。”他望着窗外那轮陌生的双日,眼中重新燃起工程师特有的冷静与坚定。未知的世界,既是绝境,也是挑战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