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之夜的危机解除后,铁壁关的装备检修场里,却弥漫着一股沉重的气息。楚瑶蹲在一辆核动力坦克旁,手指抚过坦克履带边缘的裂痕 —— 裂痕处的钢铁已被绿森残余势力的 “腐蚀粘液” 啃出蜂窝状的孔洞,原本坚硬的陨铁合金,此刻竟像被虫蛀过的木头般脆弱。“这样的损耗太严重了。” 她起身对着围过来的工匠们叹气,“这次阻止吞噬孢子,我们损失了三辆坦克、五艘铁甲舰,其中七成不是被炸毁,而是被生物粘液腐蚀、被藤蔓扎破关键部件 —— 现有的钢铁和木材,根本扛不住绿森的生物武器。”
这番话恰好被前来视察的王阳听到。他走到受损的铁甲舰残骸前,看着舰体上斑驳的腐蚀痕迹,又翻出苏沐清送来的报告 —— 报告里写着,用于储存抑制药剂的玻璃容器,因不耐颠簸频繁碎裂,导致多支小队无法及时喷洒药剂。“问题出在材料上。” 王阳眉头紧锁,“我们有了电力、计算机、核动力,却缺了能适配这些技术的‘新材料’—— 钢铁太重且易腐蚀,玻璃易碎,木材易潮,必须找到更轻便、更耐用、更抗腐蚀的材料。”
他突然想起现代社会的 “石油化工”—— 石油经过炼制,不仅能产出燃料,还能合成橡胶、塑料、化纤等无数种新材料,这些材料恰好能解决当前的困境。“墨玉!苏凝!立刻来装备检修场!” 王阳拿起无线电,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我们要找一种‘黑色黄金’,它能造出比钢铁轻便、比玻璃坚固、比木材耐用的材料!”
半小时后,墨玉带着机械图纸、苏凝拿着情报卷轴赶到。王阳指着检修场里的破损装备,说出了 “石油” 的概念:“在我原来的世界里,有一种深埋地下的黑色液体,叫‘石油’。把它加热分离,能得到驱动机器的燃油;再用化学方法处理,就能合成‘橡胶’—— 不怕腐蚀、弹性好,适合做坦克轮胎和密封件;还能合成‘塑料’—— 轻便、耐摔、抗腐蚀,能做药剂容器和计算机零件;甚至能合成‘纤维’—— 比棉布耐磨、防水,能做士兵的军装。”
苏凝立刻展开情报卷轴,手指在西部区域的标记上滑动:“先生,三年前我们的情报员在西部‘黑油谷’发现过类似的黑色液体,当时以为是无用的‘毒油’,还记录过当地牧民的说法 ——‘沾到衣服上洗不掉,遇火会烧得很旺’。现在看来,那就是您说的石油!”
墨玉看着王阳手绘的 “石油钻井机” 草图,眼睛瞬间亮了:“只要能把石油从地下抽上来,我就能设计炼制设备!不过钻井需要坚硬的钻头,还要能深入地下百丈,现有的钢铁钻头恐怕不够耐用。”
“用陨铁合金做钻头!” 王阳立刻拍板,“之前研发核反应堆时剩下的陨铁还有不少,它的硬度和抗磨损性远超普通钢铁。另外,钻井机用核动力驱动,确保持续作业 —— 我们要在一个月内打通第一口油井,两个月内建成炼油厂!”
当天下午,“石油开发专项组” 正式成立:苏凝负责黑油谷的情报侦查,清除绿森残余势力;墨玉带领机械组研发钻井机和炼油设备;金如玉负责调配资金和物资,确保开采顺利;田灵儿则提前前往黑油谷,研究石油开采对周边农田的影响,避免污染作物 —— 十位夫人的分工再次形成闭环,像精密的齿轮般运转起来。
黑油谷位于西部高原,谷内遍布黑色的粘稠液体,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气味。苏凝的情报小队提前三天抵达,清剿了盘踞在谷内的绿森小队 —— 这些残余势力竟想将石油点燃,阻止女儿国利用,幸好小队及时赶到,扑灭了刚燃起的火焰。“这里的石油储量至少能供我们用十年!” 苏凝站在一处油泉旁,看着不断渗出的黑色液体,兴奋地向王阳汇报,“而且油泉附近的岩层松软,钻井难度比预想的低。”
一周后,墨玉的钻井机运抵黑油谷。这台由核动力驱动的钻井机,高达二十丈,底部的陨铁钻头直径达三尺,机身两侧装有稳定支架,能抵御高原的强风。“启动!” 随着墨玉一声令下,核反应堆的蓝色光焰点亮,钻井机发出低沉的轰鸣,陨铁钻头缓缓钻入地下。起初一切顺利,可当钻头深入地下五十丈时,突然传来 “咔嗒” 一声脆响 —— 钻头竟被地下的花岗岩岩层崩出了缺口。
“停!” 墨玉立刻下令,爬上钻井机查看情况。缺口处的陨铁合金虽未断裂,却也影响了钻井效率。“得给钻头加一层‘碳化钨’涂层。” 王阳赶来时,看着破损的钻头说道,“把钨矿石磨成粉,和沥青混合,涂在钻头表面,再高温加热,就能形成一层比陨铁更硬的涂层,不怕花岗岩。”
墨玉立刻调整方案,让工匠们采集西部山区的钨矿石,经过粉碎、熔炼,制成碳化钨粉末。三天后,加装了碳化钨涂层的钻头再次启动,这次顺利穿透了花岗岩岩层,当钻井机深入地下百丈时,一股黑色的石油顺着管道喷涌而出,溅在地上形成一片油洼。“出油了!” 黑油谷里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工匠们举着沾了石油的工具,兴奋地互相拥抱 —— 女儿国的第一口油井,终于成功了!
石油开采出来后,新的难题又出现了:原油粘稠如膏,无法直接使用,必须经过 “炼制” 分离出不同成分。墨玉参照王阳手绘的 “分馏塔” 图纸,在黑油谷旁建起了第一座炼油厂 —— 这座高达三十丈的钢铁塔,内部装有数十层带孔的塔板,原油从塔顶注入,塔底用核动力加热,随着温度升高,原油中的不同成分会依次汽化,再通过管道冷却液化,分离出 “汽油”“柴油”“润滑油” 和最底层的 “重油”。
“汽油可以给小型发电机和战机用,柴油能驱动大型机械,润滑油能减少齿轮磨损,最重要的是重油 —— 它是合成新材料的基础!” 墨玉站在分馏塔的控制台上,看着不同颜色的液体顺着管道流入储罐,眼中满是期待。可就在炼油厂即将投产时,田灵儿却带来了一个担忧:“原油泄漏后会渗入土壤,让庄稼枯萎。黑油谷下游有上千亩农田,若炼油厂发生泄漏,会让当地百姓颗粒无收。”
王阳立刻让田灵儿与墨玉合作,设计 “防泄漏系统”—— 在炼油厂周围挖掘防渗沟,沟内铺设用沥青浸泡过的亚麻布;储罐外侧包裹一层厚厚的黏土,再用铁皮加固;输油管道的接口处,用柔软的 “密封垫” 密封。可问题来了:现有的密封垫要么是皮革做的(易被石油腐蚀),要么是棉布做的(密封性差),根本无法满足需求。
“这就是我们急需合成材料的原因!” 王阳在专项组会议上强调,“如果能合成‘橡胶’,就能做出既抗腐蚀又密封的垫子;如果能合成‘塑料’,就能做防泄漏的储罐内衬。苏沐清,你那边需要的药剂容器,不也缺耐腐蚀的材料吗?我们可以同步推进!”
苏沐清立刻点头,拿出一份清单:“抑制吞噬孢子的药剂有强腐蚀性,玻璃容器易碎,陶瓷容器太重,要是能有轻便、耐腐的容器,我们的医疗小队就能携带更多药剂上前线。另外,我们还需要一种能过滤孢子的‘滤网’,现有的棉布滤网过滤效率太低。”
多重需求下,合成材料的研发被提上最高优先级。墨玉将炼油厂产出的重油送入 “裂解炉”,通过高温高压将重油分解成 “乙烯”“丙烯” 等小分子气体 —— 这些气体正是合成材料的 “积木”。可如何将这些气体组合成需要的材料,却难住了所有人。
“先生说过,‘聚合反应’能让小分子连成大分子。” 墨玉翻着王阳的 “化工笔记”,其中一页画着乙烯分子的结构,标注着 “加入催化剂,能让乙烯分子连成聚乙烯,就是塑料的一种”。她立刻让工匠们用黏土烧制 “反应釜”,将乙烯气体通入釜中,再加入从硫磺矿中提取的 “催化剂”,加热到两百摄氏度。
实验进行到第三天时,反应釜的底部出现了一层白色的固体 —— 质地柔软,却能防水、耐油,用锤子敲击也不会碎裂。“这就是‘聚乙烯’!” 墨玉小心翼翼地将固体取出,交给苏沐清测试 —— 苏沐清将强腐蚀性药剂倒入用这种固体制成的容器,放置三天后,容器竟没有任何腐蚀痕迹,重量也没有变化。“太完美了!” 苏沐清激动地说,“用它做药剂容器,医疗小队再也不用担心容器碎裂了!”
合成塑料的成功,让团队信心大增。接下来,他们开始研发 “合成橡胶”—— 楚瑶的坦克轮胎一直是个难题,天然橡胶产量低,且容易被绿森的 “酸性藤蔓” 腐蚀,一场战斗下来,往往要更换两三次轮胎。墨玉参照笔记,将裂解产生的 “丁二烯” 与 “苯乙烯” 混合,加入催化剂后,在反应釜中聚合,最终得到了一种弹性极佳的固体 —— 拉伸后能恢复原状,浸泡在酸性液体中三天也没有变形。
“试试做轮胎!” 楚瑶亲自将合成橡胶送到铁匠铺,让工匠们制成坦克轮胎。当装有新轮胎的坦克在训练场行驶时,不仅能轻松碾过带刺的藤蔓,还能在泥泞的路面上保持稳定,甚至在被绿森的腐蚀粘液溅到后,只需用水冲洗就能恢复 —— 楚瑶拍着轮胎大笑:“以后再也不用频繁换轮胎了!这合成橡胶,比天然橡胶强十倍!”
最后突破的是 “合成纤维”。田灵儿发现,黑油谷的牧民们穿的棉布衣服,沾到石油后很难清洗,还容易磨损。王阳提出用 “聚酯纤维”(涤纶)的思路 —— 将裂解产生的 “对苯二甲酸” 与 “乙二醇” 聚合,制成纺丝液,再通过细孔压出,冷却后形成细长的纤维,编织成布。墨玉的团队用了半个月时间,造出了第一台 “纺丝机”,当第一匹合成纤维布织出来时,所有人都惊讶于它的特性:轻薄如纱,却比棉布耐磨三倍,沾水后很快就能晾干,沾到石油后只需用肥皂一洗就干净。
“给士兵们做军装!” 凤婉得知后,立刻下令批量生产合成纤维布。当士兵们穿上新军装训练时,纷纷反馈:“比棉布衣服轻多了,跑起来也不费劲,下雨后很快就干,再也不用穿湿冷的衣服了!” 甚至有士兵开玩笑说:“有了这新衣服,就算在绿森的雨林里待上十天,也不用怕衣服烂掉!”
新材料的研发如火如荼,绿森残余势力却并未坐视。苏凝的情报显示,绿母的副手 “藤姬” 正率领一支生物军团,准备袭击黑油谷的炼油厂 —— 他们想摧毁女儿国的石油供应,让新材料研发停滞。“绝不能让他们得逞!” 楚瑶主动请战,率领五千名装备了合成材料的士兵,前往黑油谷布防。
楚瑶的防御方案极具针对性:在炼油厂外围,用合成橡胶制成的 “密封管” 铺设了一圈 “火焰防线”—— 管内通入汽油,一旦有绿森士兵靠近,就点燃汽油,形成一道火墙;士兵们穿着合成纤维制成的 “防火衣”,手持用合成塑料零件减轻重量的蒸汽步枪,在火墙后警戒;坦克则配备合成橡胶轮胎,在谷内灵活巡逻,随时支援薄弱环节。
三天后,藤姬的生物军团果然来袭。数万只 “腐蚀飞虫”(能喷射酸性粘液)首先冲向炼油厂,却被火焰防线阻挡,纷纷坠入火中;随后,“战争巨木” 试图撞开防线,却被楚瑶的坦克用穿甲弹击中根部,轰然倒塌;藤姬亲自率领精锐小队,试图从谷后的悬崖潜入,却被穿着防火衣的士兵伏击 —— 她的藤蔓武器缠上士兵的衣服,不仅没能划破,反而被合成纤维的光滑表面滑落,最终被士兵俘虏。
这场保卫战的胜利,彻底证明了新材料的实战价值。当藤姬看到炼油厂的分馏塔、合成材料制成的装备时,终于承认:“我们输的不是兵力,是你们对‘材料’的掌控 —— 你们能造出对抗自然的材料,而我们却只能依赖自然的馈赠。”
战后,石油化工与合成技术开始在女儿国全面推广:沿海的铁甲舰,用合成塑料做船舱内衬,用合成涂料做外层防腐,再也不怕深海生物的腐蚀;王都的计算机工厂,用合成塑料替代部分金属零件,让计算机的重量减轻了一半,还能防水防潮;田灵儿的农场,用合成纤维制成的 “防虫网” 保护庄稼,减少了农药的使用;甚至连普通百姓的生活,也因新材料发生改变 —— 合成塑料制成的餐具、合成橡胶制成的雨靴,逐渐走进千家万户。
金如玉在总结石油开发的经济效益时,兴奋地向王阳汇报:“黑油谷的石油开采成本,比预期低三成,而合成材料的售价虽高,却仍供不应求 —— 不仅我们自己用,连东部的‘海沙国’都派使者来,想购买我们的合成橡胶和塑料!这不仅能增强我们的实力,还能通过贸易,扩大我们的影响力。”
王阳站在黑油谷的炼油厂顶端,望着远处不断扩建的钻井平台、运输石油的蒸汽列车,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感慨。从黑火药到蒸汽机,从核能到计算机,再到如今的石油化工与合成材料,女儿国的工业文明正在以 “跨越式” 的速度前进。这些新材料,不仅是战争的武器,更是文明的基石 —— 它们让工业生产摆脱了对天然资源的依赖,让人类拥有了 “创造材料” 的能力,这正是工业文明超越生物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