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白一个人不停的跟季初宁讲着话,直到累了,趴到了旁边睡了过去。
原本平静睡着的季初宁指尖微微动了动……
御书房中。
皇帝看向跪在地上的暗卫:“人醒了?”
“启禀陛下,确实是醒了。太女殿下已经带人赶过去去了。”
南宫婉婷心中好奇,这个季初宁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把她向来沉稳大气的大女儿,竟然影响到如此地步。
仅凭“醒了”二字,便让她这个女儿急匆匆的赶去了天牢。
以往白日里平静,夜里来刺客的天牢,白日也变得不同寻常起来。
牢房里,李沐白躺在床上安静的睡着,季初宁与南宫安澜静静的坐在桌子的两侧。
这是时隔多日之后,二人用另外一种身份相见。
天牢外,数百黑衣人静静的守在天牢旁边,把季初宁所在的天牢保护的固若金汤。
经过这场意外,因祸得福恢复到S级精神力的季初宁,静静的看着南宫安澜。
余光看到李沐白之时,将他身上的精神屏障变得更加厚实了一些,保证让他睡的安稳。
这些日子,季初宁身上有伤,但是照顾季初宁的事,却非要自己来。
吃喝凡是要入季初宁口的,他以身试毒。
擦拭脸颊、手脚……
除了王太医,其他人连靠近她的机会都不给。
虽然他知道,太女殿下派了不少人在外面保护他与妻主。
但是他用自己的方式,将季初宁保护起来。
古朴大气的紫檀茶桌,与这个简陋又冰冷的天牢格格不入。
南宫安澜与季初宁相对而坐,清晰的看清楚对方眼里的情绪与平静。
徐瑶光看着两个人不相上下的气场碰撞,惊讶的看向季初宁。
不由得对她高看两分,毕竟哪怕是三皇女站在太女殿下面前,都会被压的光芒收敛两分。
直到太女府的暗卫们不动声色的把皇帝的暗卫挤出了内圈,保证接下来的话,旁人听不到之后,原本两个静坐喝茶的人才开口。
季初宁率先出声,眼里带着认真:“谢谢。”
南宫安澜心里说不复杂是假的,但是对季初宁有什么很深的姐妹之情,似乎也没有。
但却无法不能眼睁睁看着季初宁置于危险而不管。
其实内心还有更隐蔽的想法,只有南宫安澜自己清楚。
南宫安澜将手里的东西放到了桌子上,声音中带着莫名的感叹:“物归原主。”
季初宁抬眸看向南宫安澜:“你帮了我,我可以帮你再杀一个人。”
听着她这个意有所指的话。
徐瑶光……这女人好大的狗胆!
南宫安澜……她这个妹妹养偏了!
看着南宫安澜不可置信的目光之中,季初宁有些微微疑惑的看着她:“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南宫安澜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说道:“若是孤没有猜错,你应该清楚自己的身份了。”
季初宁点点头:“是。”
南宫安澜略有些艰难的开口:“那你应该清楚你与那位是什么关系?”
这是你能开口说杀就杀的吗?
季初宁微微收敛的视线,眼里浮现了淡淡的笑意,但笑却又不达眼底:“那又怎样?”
她不是原主,原主本身都没有体会过的血脉亲人,难道还要她这个冒牌货去披麻戴孝不成?
听着这无所谓甚至带着藐视皇权的话,南宫安澜死死压住桌子,生怕自己跳起来给这个妹妹一下子。
南宫安澜一字一句:“她也是你母亲!”
季初宁含笑微微眯眼:“有证据吗?”
南宫安澜表情微微愣住,意识到季初宁什么意思之后,一脸错愕的模样。
似乎没有预料到,季初宁没有打算认亲的模样。
毕竟王权富贵,谁不向往?哪怕南宫安澜自己,如果面临相同的情况,她都不可能做到季初宁这般无动于衷。
南宫安澜看着不似作假的季初宁,微微皱眉:“你不想认祖归宗吗?
我还想等你醒来之后,再与你商量此事。”
南宫安澜脸上难免浮现了纠结的神色,季初宁静静的看着她装。
连心跳都没有快半分,却一副纠结万分的模样,这位太女殿下,装的有些过了。
季初宁勾了勾唇,用一种说今日天气怎么样的语气般的稀松平常:“不想。”
南宫安澜却摇摇头,目光紧紧落在季初宁的脸上,一脸不认同:“初宁,父君会想见你的,母皇也一样。”
白日的天牢总是显得阴沉了些,哪怕点燃了蜡烛,暗中的阴影也过多了。
季初宁静静的欣赏着这位太女殿下的表情变化。
心中不禁感叹:皇宫当真是养人的地方。
瞧瞧一个个说着违心话,偏生一脸动容的模样。
季初宁有些疲惫了,不想与她试探来试探去,要直接掀翻了南宫安澜藏的最深的东西。
她微微倾斜身子,视线略高的落入南宫安澜的瞳孔之中,带着恶趣味的说出:“这 难道不是殿下希望的吗?”
猛然南宫安澜心跳快了半拍。
她愣了一瞬,转而脸上缓缓绽放了一抹不达眼底的笑容,声音依旧温和而清冽,像是包容不懂事的妹妹一般:“初宁,在说什么?”
徐瑶光在旁边看的心惊肉跳,明明看似平静的氛围之中,却偏生生出了她看到了刀剑乱舞一般。
季初宁漫不经心的伸出一只手指,隔空指着南宫安澜的心,狭长的凤眸半眯起,似笑非笑:“殿下,心里清楚,不是吗?”
对视那双洞悉人心最深处的凤眸,南宫安澜清楚,她藏不住了。
原本她脸上向来温润又谦逊的脸上,一副君子兰作风的神态缓缓褪去。
表情变得冷漠又锋利起来。
如此神态,与季初宁倒是有了三分像。
向来让人感觉平易近人的太女殿下,变得似乎让人不认识了一般。
脸上带着假笑,笑意中却再无半分温和,而是带着冷静与漠视。
轻而易举又冷漠至极的说出:“我不希望给自己培养新的对手。”
季初宁耸耸肩,往后懒懒散散的靠在椅子上,语气带着玩味:“果然,还是这样看你更加顺眼。”
季初宁侧着身子,像是没有骨头一样的搭在上面,语气中带着丝丝的哀怨模样:“太女殿下,算计人就算计人,把我算计成功了,那是你厉害。
但是你算计我还想让我对你感恩戴德的模样,实在是太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