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九龙镇的齐天道的爆更撒花,加更。)
只剩一个人的御书房之中,南宫婉婷目光呆呆的落在旁边的玉玺之上。
没有外面宫人们想象的那般极怒,反而是塞着说不出来的孤寂。
想到自己刚才真的如同一个封建帝主一般,将自己的所有意愿强加在季初宁的身上的霸权模样。
她已经快分不清南宫婉婷和李婉婷的区别了。
最终,南宫婉婷颤颤巍巍的起身,磨墨润笔,最终提笔写下:
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舟遥遥以轻飏,风飘飘而吹衣。问征夫以前路,恨晨光之熹微……
皇位总是孤独的,她啊,竟然觉得有些累了。
季初宁从御书房离开之后,便直接跟没事人似的大摇大摆的出宫了。
刚得到消息是南宫安澜,得知御书房里发生的事情之后,心里说不出的复杂。
怎么说呢!忽然只感觉底气十足的模样。
甚至有种,明日她想继位便能继位的既视感。
说实话,听到母皇被季初宁那个小混蛋逼到什么的地步之后,南宫安澜更加无奈了,还掺杂着自己说不出来的轻松与喜悦。
当真是一个有用极了的好妹妹啊!
白露进来要收药碗,看到桌子没有动的汤药,出声提醒道:“殿下,该喝药了。”
南宫安澜看着已经凉了的汤药,皱了皱眉头:“放那吧。”
毕竟南宫昭阳都倒台了,她继续伪装下去可没意思喽。
就是不知道,自己的好妹妹如今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她背后的那个神出鬼没的军师,该什么时候出现。
不过想到自己乖巧懂事的阿宁妹妹,南宫安澜竟然毫无虚与委蛇的意思了。
毕竟一个踢出局的南宫昭阳依旧不配让她费尽心思了。
她该初露头角了。
听到南宫安澜冷冰冰的话,白露心中有些不舒服,向来南宫安澜待人一直是和善的,忽然这般造成了白露心里不晓得心理落差。
“殿下……”
南宫安澜听到这哀怨的语调,忽然开口问:“白露,这些年,孤待你如何?”
白露想也不想的回道:“殿下待白露很好。”
“那你为什么要背叛孤?”
“啪啦!”白露手里端着冷了的汤药,失手打碎了。
顾不得满地狼藉,白露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他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殿下,您这是在说什么?”
南宫安澜合上手里的书,看着跪在碎掉瓷片上的白露,轻叹了口气:“孤在说什么,你当真听不懂吗?
白露,孤给你很多次机会,但是你让孤很是失望。”
白露心扑通扑通跳的极快,他已经分不清刚刚南宫安澜的话到底是不是玩笑话了。
偏生,南宫安澜是个不喜欢开玩笑的人。
白露哽咽出声:“殿下……您……”
看着一脸委屈的白露,南宫安澜心中毫无波澜。
“白露,可以告诉孤,为何要给孤下毒吗?致使孤这三年来,身体虚弱,常年卧床休息。
或者更准确一些,孤想问你,你背后的主子是南宫昭阳吗?
孤待你不好吗?为什么要背叛孤?”
白露跪在地上,地上打翻的药汁,打湿了膝盖。
因为跪在了带着碎瓷片的地上,白露的膝盖透着刺痛。
隐隐有血迹流下。
白露此刻心慌乱的厉害,只知道自己不敢承认:“殿下,白露没有,白露一定是被冤枉的!”
“那你给孤的药里,每隔三四个月下的什么东西?”
白露心里咯噔一下,不可置信的抬起来:怎么可能?!
白露眼神的意思太过好懂,南宫安澜轻微笑了笑,犹如春风扑面那般惬意又温润如玉那般。
依旧是寒月国最为亲善的太女殿下,说出来的话,却令白露脊背发凉。
“白露,背叛孤的下场,你是知道的。”
白露紧紧咬着唇,眼泪吧嗒吧嗒的落在地上:“殿下,白露没有。”
南宫安澜失望的摇摇头,抬手掐住他的下巴,居高临下是看着他,幽幽叹气:“白露,孤给过你留全尸的机会了。”
白露心里咯噔一下,不敢细想南宫安澜其中的含义。
便听到南宫安澜依旧用那最温和的声音下令:“瑶光,带到暗牢里去细细审问!
把白露藏着的东西都给孤挖出来。”
“喏!”
白露面色大变,瞬间冷汗顺着脸颊落到了脖颈上。
“殿下……唔唔唔!”白露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捂住自己嘴的徐瑶光。
南宫安澜洁白如玉的手指捏起一枚白棋,轻轻的落子。
“落子无悔,孤给过你机会了……”
白露被徐瑶光冷漠的拖走。
南宫安澜看着那一碗被加了毒药的补药,落在一枚白棋之后,这才缓缓起身,抬手端起白玉色的碗,走向了书房里养着的一棵白玉兰,倾斜自己的手腕,那碗她喝了近三年年的补药,被倒进了玉兰花的花泥之中。
棋局刚刚开始,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
一个时辰之后。
徐瑶光一身湿气的走进来,看到了空了的白玉碗,也看到了窗台边玉兰花盆里湿润的泥土。
她将碗拿起来,交给了身后的一个下人之后,便自然而然的站到南宫安澜身后的一侧。
看着自己跟自己下棋的南宫安澜。
一手执白棋,每一步棋路都带着润物细无声的温和与包容。
一手执黑棋,每一步都是大开大合杀意凌厉。
主子,有时候很别扭,这一点徐瑶光很清楚。
落下一枚白棋之后,南宫安澜淡淡的问道:“审的怎么样了?”
徐瑶光微微弯腰,跟南宫安澜汇报道:“殿下,白露是南宫昭阳留下的探子,好似三年前就被收买了。
这些年一直为南宫昭阳卖命。”
徐瑶光看了一眼南宫安澜,嘴巴张了张,又闭上。
十分纠结的模样。
南宫安澜斜睨了她一眼:“有话就说,吞吞吐吐做甚?”
徐瑶光不好意思的抓着头发,然后轻咳一声:“殿下,白露说,您连个通房小侍的位置都不给他,南宫昭阳可答应了他以后纳他为侧夫。”
南宫安澜:“呵。”
这淡淡的一个字,让徐瑶光瞬间挺直了腰背,没了办法取笑的意思,一板一眼的继续汇报:“不过属下还发现,白露应该是有所隐瞒了些事情。”
南宫安澜轻嗯一声,不甚在意的问道:“比如呢?”
徐瑶光低声说道:“白露身上藏毒了。
属下还没有审讯完之后,白露便服毒自尽了。”
这才是令徐瑶光最奇怪的地方,若是单单被收买,受不了审讯服毒自尽,也做不到这般干脆利索的模样。
南宫安澜微微眯了眯眼睛,重新捏着一枚黑子落在棋盘上。
原本的棋局又发生了变化。
但线索已经断了。
南宫安澜的指腹摩擦着冰冷的棋子:“南宫昭阳这个蠢货。”
被人利用了而不自知。
这般愚笨,当真是浪费了御书房是诸位大儒的教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