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玉的视线落在李沐白一直挡起来的脸上,仔细的端详着,竟然觉得这个在家里跟隐形人一样的奴才,下巴小巧又秀气。
唇瓣也透着一股淡淡失去血色的粉,莫名有种羸弱的美。
李沐白被这种目光看的头皮发麻,逃似的跑了出去。
季玉看着背影,眼里带着说不出来的意味。
季小风气冲冲的跑了过来:“姐!李沐白呢!怎么还不做饭!”
季玉揉了揉弟弟的脑袋:“出去了。”
“姐!那个季初宁讨厌死了!她刚才踹了我一脚!疼死我了!你要给我报仇!”
季玉想到自己那个二流子大姐,也甚是烦躁!
她学问学的不错,本该今年夏末秋初之时下场,本该十拿九稳是事。
却因为陛下的圣旨北迁硬生生耽误一年!
季玉巴不得自己这个大姐早早死了,但是对方就像个打不死的小强一样!
早年,她找了几个人把人引进赌场染了赌,结果到现在还没缺胳膊断腿,在她面前跟个跳蚤一样惹人生烦!
如今就像是蝗虫一样,掠夺她的资源!想到逃荒路上乱哄哄的。
家里只有她与娘两个读书人,还要护着一家老小,她不得不跟娘商量,把人弄回来!
结果对方太不受控了!让季玉有些悔意,后悔沾染了这个垃圾。
米姐到底怎么回事!
她花了银子!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缓缓吐出一口郁气,季玉打算明天去趟镇上,三日后就要逃荒去了。
先让米姐切根手指吧,断了季初宁的科举之路再说。
逃荒路上还需要季初宁打架,就暂且留着她。
季玉清楚的记着小时候……
季初宁才是家里最聪明的那个。
……
李沐白没有跑远,他只是有些害怕季玉刚刚的眼神,让他有一种被毒蛇缠在脖子上的窒息感。
他躲在季家的附近,不敢跑远。
夜里对一个男子来说,终究是太危险了。
“李沐白!李沐白!你死哪去了!快回来做饭!”
听到刘氏的叫声,李沐白才松了一口气,缓缓的回到了季家。
一踏进家门,破空而来的一截断掉的木栓,砸向李沐白!
“你死去哪去了!耳朵聋了!喊你也听不见!”
断掉的木栓结结实实的砸到李沐白的脑袋上,李沐白被砸的倒退了好几步,才站稳。
李沐白摸了摸额头,没出血就好。
看着还要发作的刘氏,季春阳出声:“行了!快去准备饭菜吧!”
倒不是她有多好心,而是饿了。
李沐白松了一口气,连忙去后院的厨房。
做好了饭,他才拿着一块黑面饼子,泡着水细细的吃着。
等季家人吃完饭,他又一瘸一拐的收拾了碗筷和桌子之后,去了鸡窝旁边的柴房。
一块破旧的门板就是他的床,上面有一个布满补丁,但是洗的干净的被子。
微微有些发潮,但是他却不敢拿出去晒,否则季小风又要往自己被子上泼水。
李沐白想,明日悄悄将柴房打开一道门缝,有风吹进来,被子也能干。
只是没有阳光的味道。
头有点痛,额头上鼓起了一个大包,但还好,没有头破血流。
李沐白庆幸的想。
然后抱着有些霉味的被子,睡了过去。
同样的木板床,额头同样的位置,季初宁摸了摸已经结痂的伤口,透过匕首的反光,看着正经狰狞了。
空间的野猪还没有处理,她倒是知道灵芝人参值钱,但原主与她都没有一个确切的认识。
想到白天遇见的李沐白,季初宁说不复杂是假的。
那日她因为临时换了个身躯,精神力与激素的紊乱,让她临时标记了他。
虽然她从未有过独自抢占一个omega的想法,但他终究是不一样了。
换了具身体,似乎不需要抑制剂,便能控制住的发情期,算是意外之喜了。
季初宁躺在床上,总感觉鼻尖依旧带着淡淡的青竹信息素的味道。
不是香气,很清淡,也有些好闻。
心中计划完明日要做的事情,季初宁也睡了过去。
脑袋还是疼的,眩晕感倒是好了很多。
……
县城。
道路宽阔,青石板路的两边是各种走街串巷的商贩。
“包子!又大又香刚出炉热腾腾的包子喽!”
“绢花!漂亮的绢花!”
“灯笼!纸灯笼!”
一半人高的挑着担子的女人,嘴里吆喝着:“炊饼!炊饼!好吃的炊饼!两文钱一个!”
从季初宁的面前经过,正好没吃早饭的季初宁拦住了她,:“两个炊饼!”
女人手脚麻利的将包好的炊饼递给了她:“好嘞!”
季初宁在装炊饼的盒子上留下了四文钱,便向着县城里最大的酒楼,鸿福酒楼去了。
花了五文钱,租了一个买菜大娘的板车,再从小巷子出来。
板车上便多了一头肥肥壮壮的猪。
挎着篮子买菜的大叔:“哎呦!我的老天奶!这是野猪啊!”
原本围着一个吹糖人的小屁孩们,都跑了过来,围在了板车旁边!
“是猪!是猪!”
“是野猪!哇!好长的獠牙!”
一群小孩蹦蹦跳跳的跟在板车的后面,发现季初宁并没有怒斥之后,胆子大的,还悄悄上前摸了摸野猪的獠牙!
自以为很小心,实际被季初宁全部收在眼里。
鸿福酒楼的掌柜的,正因为今年夏天太热,圣上下令让那些吃不起饭的农户北迁,酒楼的生意都变得不好,而唉声叹气。
忽然听到了外面热热闹闹的声音,她抬头往外张望,就看见一个容貌过于锋利又俊俏的女人,推着板车而来。
看清楚板车上是什么东西之后,掌柜的还是有些激动的。
季初宁停下了板车,拍了拍野猪的身子:“掌柜的,要野猪不要?”
鸿福楼掌柜的,看着围着一圈凑热闹的人,顿时喜笑颜开:“要!怎么不要!”
机灵的小二立刻,往门口挂牌:“今个儿,有小炒野猪肉供应!”
牌子一挂,倒真有不少人走进来打算尝尝鲜。
如今娱乐活动太少,有点热闹大家还是愿意凑一凑的。
而门口,掌柜的已经和季初宁开始扯掰价格了。
“这头猪我给你四两银子!”
季初宁摇头,并不满意这个价格:“太少了。
我这野猪,少说也有三百斤了!瞧瞧这獠牙!可是我们那一片成年的野猪王!如今猪肉涨到了33文一斤。
就算我带着皮毛,你给的价格连15文一斤都没有。”
说完,二话没说,就要推着板车走!
被鸿福酒楼的掌柜连忙拦下:“好姐妹!咱好好说!好好说!”
她牌子都挂起来,最后没有野猪肉,不是砸了自己的招牌嘛!
季初宁也是看准了这点,所以有恃无恐的很。
最终一番拉扯之后,23文一斤,按照300斤的野猪,给季初宁结的钱财。
给了六两900文,一个铜板都没有多给。
比季初宁原本估算的,还要多了不少。
最后两个人钱货两清,季初宁和刚被找来的屠户,一起把野猪卸了下来,季初宁才推着板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