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诚的声音如同一声惊雷,在院子里炸开。屋内的两名年轻公安明显紧张起来,持枪的手微微颤抖,目光在刘峰和门口之间游移。那个冒充“夜莺”的男人脸色煞白,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把枪收起来!”钟诚厉声喝道,带着两个身穿便装但气质精干的手下大步走进屋内。他先扫了一眼刘峰,眼神交汇的瞬间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示意,随即目光锐利地盯住那两个公安:“市纪委办案,你们是哪个分局的?谁下的命令?”
年纪稍长的公安下意识地并拢脚跟:“报、报告首长,我们是东城分局的,接到匿名举报说这里有人进行特务活动……”
“特务活动?”钟诚冷笑一声,拿起桌上那个被撕开的空信封,“就凭这个?谁给你们权力擅自行动?”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这时,屋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黑脸王队长陪着笑脸进来:“钟主任,误会,都是误会!我们也是按程序办事……”
“程序?”钟诚打断他,从内袋掏出一份文件拍在桌上,“这是市委特批的调查令!这个案子由我们纪委全权负责。你们现在涉嫌违规插手重要案件,妨碍公务!”他转头对身后手下命令:“记录他们的警号,通知他们局长来纪委说明情况!”
王队长顿时慌了:“钟主任,这……我们也是接到上级……”
“哪个上级?”钟诚逼近一步,目光如炬,“说出来,我连他一起查!”
王队长嘴唇哆嗦着,不敢再言。钟诚这才转身看向刘峰,语气缓和了些:“刘峰同志,你受惊了。我们接到举报,有人设局陷害爱国企业家,所以赶来查看。”他又瞥了一眼那个面如死灰的冒牌货:“这个人,我们要带走。”
“等等!”刘峰突然开口。他走到那个冒牌货面前,死死盯着他的眼睛:“谁指使你的?真正的‘夜莺’在哪?”
冒牌货浑身一颤,眼神躲闪。钟诚皱眉:“刘峰同志,这些我们会审问……”
“他活不过今晚。”刘峰的声音很轻,却让在场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灭口的人已经在路上了。钟主任,你确定要带个死人回去吗?”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刹车声。钟诚脸色微变,迅速走到窗边查看。只见巷口不知何时停了一辆黑色轿车,车窗漆黑,看不清里面的人。
“带他走后门!”钟诚果断下令。两个手下立即架起那个冒牌货。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原本瑟瑟发抖的冒牌货突然暴起,肘击身后公安的肋部,同时伸手探向腰间——那里竟然藏着一把微型手枪!但刘峰更快!他几乎在对方动的同时侧身欺近,一记手刀精准劈在对方腕关节上。枪掉落的瞬间,刘峰顺势拧住他的胳膊,膝盖顶住后腰,将人死死按在墙上。
“搜他身!”钟诚喝道。手下从冒牌货鞋跟里摸出一个小巧的金属胶囊。“氰化物。”钟诚脸色难看,“死士。”
突然,窗外传来“咻”的一声轻响,接着是玻璃碎裂的声音!一颗子弹擦着刘峰的耳畔飞过,打在对面墙上!
“狙击手!趴下!”钟诚大吼,同时拔枪还击。院子里顿时乱作一团。刘峰趁机拖着那个冒牌货滚到墙角死角。冒牌货突然疯狂大笑:“没用的!你们都得死!”
刘峰掐住他的脖子:“‘渔夫’是谁?真正的名单在哪?”
冒牌货瞳孔猛地收缩,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名单……在公文包夹层……”随即头一歪,服毒自尽了。
枪声渐渐停歇。钟诚脸色铁青地过来检查尸体:“服毒了。对方计划很周密。”他看向刘峰:“你刚才问的‘渔夫’?”
刘峰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钟主任怎么会来得这么及时?”
两人目光交锋,各怀心思。这时,一个手下匆匆进来汇报:“对方撤了,车是套牌。但我们在巷口捡到这个。”他递上一个微小的金属片——正是刘峰留在陆志伟公文包上的那个记号。
刘峰和钟诚对视一眼,心里都明白:陆志伟的公文包,曾经出现在狙击手所在的车上。
夜色深沉,东四胡同17号的灯光在秋风中摇曳。一场混战暂时落幕,但更大的谜团才刚刚揭开。刘峰知道,他必须尽快找到那个公文包——而这意味着,他要重新评估身边每一个人的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