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回到国内的当天下午,特勤局高层会议准时开始。
会议室大门关上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他没有坐到自己的位置,而是直接走到主控台前,把终端接进投影系统。屏幕亮起,一段加密数据开始加载。
王志坐在长桌另一头,脸上带着惯常的微笑。他整理了下领带,语气轻松地说:“秦将军刚从国外回来,是不是时差还没倒过来?这么急着放视频,不怕内容出错吗?”
没人笑。
秦天没看他,手指在屏幕上滑动两下,播放键按下。
画面出现的是服务器日志记录。时间戳显示为三天前,地点是东南亚某数据中心。一条条指令流清晰可见,其中多次出现同一个通讯频段编号。系统自动标注出该频段归属——王志名下的私人应急联络通道。
“这是你批准用于内部应急调度的线路。”秦天开口,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很清楚,“但它在过去六个月里,向境外发送了十七次非授权军事数据包。”
王志的笑容僵了一下。
他很快恢复镇定,“这种事也能栽赃?随便伪造一段日志就想定罪?秦天,你太年轻了。”
秦天不说话,又点开第二段文件。这次是资金流向图。画面中,几笔从离岸账户转入瑞士私人银行的资金,最终指向两名王志亲信的家属名字。转账时间与“夜枭”组织获取情报的时间完全吻合。
会场有人低声咳嗽。
王志站起身,手撑着桌子,“荒唐!这些所谓证据全是拼凑出来的!你以为拿几张图就能扳倒一个高层?我告诉你,这背后是谁,你根本不敢查!”
秦天终于转头看他。
“我知道你是谁。”他说,“我也知道你一直以为自己藏得很好。”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枚微型存储器,插进接口。
录音响起。
一个熟悉的声音说:“只要你们能安排我出境定居,三维战场系统的源代码分阶段提供,第一批资料三天内送达。”
是王志的声音。
录音继续:“我不在乎什么国家荣誉,我要的是安全和钱。够了吗?”
全场安静。
王志的脸色变了。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没人再看他。周围的人要么低头,要么避开视线。就连原本坐在他身边的两位官员,也悄悄挪开了椅子。
“你不是输在技术。”秦天收起存储器,看着他,“也不是输在我比你聪明。你是从第一次把手伸向敌人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输了。”
王志突然笑了。
他笑得很大声,整个人往后仰,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
“好啊!”他说,“你赢了。可你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吗?明天会有新的‘王志’站起来,后天还会有。只要权力在,总有人愿意做交易。”
他说完,盯着秦天,“你以为清除了我就干净了?天真。”
秦天没回应。
他知道对方是在拖延,在找台阶,在试图用最后一句话留下阴影。
但他不在乎。
因为他已经不需要解释。
就在这时,会议室门被推开。两名安保人员走进来,站在王志两侧。
王志没反抗。他慢慢坐下,扯松领带,抬头看了秦天最后一眼。
那眼神里没有恨,也没有怕,只有一种被揭穿后的空洞。
他被带走时脚步很稳,背影挺直,但所有人都看得出来,那个人已经垮了。
秦天站在原地,等门重新关上。
没有人说话。
过了几秒,坐在角落的一位老将军轻咳一声,说:“数据来源可靠吗?”
“全部可追溯。”秦天回答,“原始服务器已封存,国际刑警同步备案。涉及境外的部分,外交渠道已在交涉。”
另一位官员问:“那个代号‘夜枭’的组织呢?”
“核心链路已切断。”他说,“剩下的只是残余节点,正在逐个清理。”
又是一阵沉默。
然后,有人点头。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最后,整个会议室的气氛变了。不再是怀疑和防备,而是一种缓慢升起的认可。
秦天没有趁机提任何新方案,也没为自己辩解一句。他只是把终端拔下来,放回口袋,转身走向窗边。
窗外是首都的 skyline,高楼林立,阳光照在玻璃幕墙上反着光。远处一架军用直升机正低空飞过,朝着训练基地方向去。
他看了一会儿,没说话。
身后传来椅子移动的声音,有人开始讨论下一步工作安排。改革小组要重组,技术部要换负责人,应急预案要升级。
一切都在动。
这才是最重要的。
他掏出终端看了一眼。屏幕黑着,但刚才震动了一下。
他知道是谁发的消息。
但他没打开。
现在没必要了。
会议结束前五分钟,一位女秘书进来送文件。她把一叠材料放在桌上,转身时不小心碰倒了水杯。
水洒在桌面上,流到一份报告边缘。
没人注意到,她的袖口露出半截编码腕带,数字跳动了一下,随即归零。
秦天看见了。
他不动声色地把终端换个方向,按了两下屏幕。
三分钟后,监控室收到一条自动警报:非注册设备尝试接入内网,信号源定位行政楼层东侧走廊。
他收回手,看向门口。
下一秒,那位女秘书匆匆走出来,脚步比进来时快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