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砚捏着那片泛着微光的叶子，指尖能感受到叶片上细腻的绒毛，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暖意——像是灵泉水裹着阳光的温度，和空间里寻常草木截然不同。她立刻把叶子凑到鼻尖闻了闻，没有青涩味，反而带着淡淡的清甜，和灵泉的气息隐隐相合。
“阿诊，先检测叶片成分，再去把灵泉池西侧的小泡池注满温水。”苏砚话音刚落，阿诊的机械臂就伸了过来，探头在叶片上扫过，屏幕很快跳出行数据：“检测到未知活性成分，与灵泉水能量波频高度匹配，无毒性，经皮肤渗透后可辅助修复神经组织。”
“皮肤渗透……”苏砚眼睛一亮，立刻明白过来——六宝找到的不是能吃的药，而是能用来泡澡的草药。她马上让六宝带她们去采药。又让阿焙用恒温石锅盛了灵泉水，将草药放进去慢慢熬煮。不一会儿，石锅里就飘出清甜的香气，淡绿色的汁液在泉水中轻轻晃动，像揉碎了的星光。
此时跑跑还躺在医疗区的软窝里，刚经历过一次轻微抽搐，眼皮沉沉的，连抬爪子的力气都没有。苏砚端着熬好的草药汁，和大猫一起小心地把它抱起来——大猫的前爪轻轻托着跑跑的身体，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碰疼它。
灵泉西侧的小泡池已经注满了温水，阿诊还特意将水温调到了最适宜猫咪的温度。苏砚把草药汁缓缓倒进池子里，淡绿色的汁液很快和温水融在一起，泛起细碎的涟漪，清甜的香气更浓了。她轻轻将跑跑放进池子里，让温水没过它的身体，只露出小小的脑袋。
刚开始跑跑还有些不安，身体微微发颤，小爪子紧紧抓着苏砚的手指。苏砚立刻蹲在池边，用指尖轻轻拂过它的脊背，声音放得又柔又轻：“不怕呀，跑跑，泡一会儿就舒服了。”旁边的六宝也凑过来，蹲在池边，尾巴轻轻扫过水面，像是在给跑跑打气。
温水裹着草药的气息慢慢渗透进皮肤，跑跑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原本有些涣散的眼神也慢慢清明了些。它轻轻眨了眨眼睛，黄水晶般的瞳孔里映出苏砚的身影，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咕噜”声——那是它放松时才会有的动静。
阿诊的探头一直悬在池边，屏幕上的神经波动曲线越来越平缓，红色的警示灯彻底熄灭，换成了柔和的绿光：“神经异常放电频率显着降低，活性成分已通过皮肤渗透起效。”
苏砚松了口气，刚想擦去额角的汗，就见小九、跳跳它们也围了过来，却没像往常那样闹，只是安安静静地蹲在池边。小九把自己最喜欢的小鱼干玩偶放在池边，跳跳则用爪子轻轻推过来一块干净的毛巾，连瑶瑶和晃晃都懂事地守在门口，不让其他小动物靠近打扰。
泡了约莫半个时辰，苏砚小心地把跑跑抱出来，用柔软的毛巾轻轻擦干它身上的水，又裹上厚厚的羊毛毯，抱回软窝里。这次跑跑没有立刻睡着，反而睁着眼睛，用没力气的爪子轻轻搭在苏砚的手上，眼神里满是依赖。
接下来的几天，苏砚每天都会用灵泉水熬煮草药，给跑跑泡一次澡。奇迹般地，跑跑抽搐的次数越来越少，从之前的一天好几次，慢慢变成两天一次，到后来，它甚至能在软窝里轻轻翻身，偶尔还会用爪子碰一碰旁边的小鱼干玩偶。
草药香裹着温水漫过脊背时，跑跑的意识渐渐沉了下去。眼皮像坠了铅，耳边苏砚轻声的安抚、阿诊机械臂的轻响都慢慢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柔软的暖光，还有熟悉的、带着淡淡奶香的气息——那是它好久好久没闻到过的味道。
它好像又变回了巴掌大的小奶猫，蜷缩在一堆软软的旧棉絮里，周围挤着四个温热的小身子。有谁用毛茸茸的尾巴扫过它的脸，痒痒的，它想睁眼，却被一只带着薄茧的爪子轻轻按住头顶——那爪子的毛是玳瑁色的，黑、黄、白三色像揉碎的晚霞，在暖光里泛着柔和的光。
“跑跑，别急着醒。”是妈妈的声音，轻轻的，像泉水流过石子。跑跑猛地晃了晃小脑袋，终于看清了眼前的猫——妈妈齿轮就蹲在棉絮堆前，三花玳瑁的毛被打理得干干净净，眼睛亮得像浸了露水的黄水晶，和它的眼睛一模一样。
“妈……”跑跑想叫，却只能发出细细的奶音。齿轮立刻凑过来，用湿润的鼻子蹭了蹭它的鼻尖，又伸出舌头，轻轻舔掉它眼角不知什么时候沾的湿意。那舌头暖暖的，带着点淡淡的鱼干味，和它记忆里一模一样——小时候每次它从棉絮堆里爬出去找妈妈，齿轮都会这样舔它的毛，把它沾了灰的爪子舔得干干净净。
“看你这孩子，怎么把自己弄病了。”齿轮的声音里带着点嗔怪，却又满是心疼。她用爪子轻轻拢住跑跑，把它护在怀里，像当初在车库的花盆里那样——那时候猫瘟已经把她折腾得没力气，却还是拖着病体，把刚生下来的五只小奶猫一只一只叼进废弃的花盆里，用身体挡住风口，生怕小区里的野狗闯进来。跑跑记得，那时候妈妈的毛总是湿的，呼吸也很重，却从来没让它们受一点冻。
“妈，我疼……”跑跑把小脑袋埋进齿轮的怀里，声音里满是委屈。它想起刚才抽搐时的难受，想起苏砚红着眼眶喂它喝水，想起兄弟们守在旁边不敢靠近的样子，鼻子就酸酸的。
齿轮没有说话，只是更紧地抱住它，一遍又一遍地舔着它的耳朵、它的脊背，把所有不安都揉进温柔的舔舐里。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轻轻蹭了蹭跑跑的额头，声音变得认真起来：“疼就熬过去，妈妈当初能拖着病体把你们生下来，我的跑跑也能熬过去。”
她的爪子轻轻按在跑跑的胸口，那里有暖暖的光在慢慢散开：“你看，苏砚妈妈在守着你，跳跳、瑶瑶、晃晃都在等你——你不是孤单一个，从来都不是。要坚强，要勇敢，好好活着，替妈妈看看后来的日子，看看苏砚妈妈为你们建的这个家。”
跑跑想再抱一会儿妈妈，想再闻闻她身上的味道，可怀里的温暖却慢慢变轻。它着急地想抓住什么，却只摸到一片柔软的空气。齿轮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却还在笑着对它挥手：“去吧，跑跑，别让大家等太久。”
“妈——！”跑跑猛地睁开眼睛，胸口还在轻轻起伏，眼角的毛已经被泪水打湿。灵泉泡池里的温水还在冒着热气，苏砚正蹲在池边，用指尖轻轻拂过它的脊背，眼神里满是担忧：“跑跑，做噩梦了吗？”
跑跑看着苏砚，又转头看向蹲在旁边的跳跳——跳跳正用爪子轻轻碰它的尾巴，眼神里满是关切。它突然明白，妈妈没有离开，那些温柔的舔舐、那些鼓励的话，都变成了暖暖的光，藏在它的心里。
它轻轻蹭了蹭苏砚的手，又蹭了蹭跳跳的爪子，喉咙里发出细细的“咕噜”声——这次的“咕噜”声里没有委屈，只有慢慢升起的勇气。它知道，它要好好活着，像妈妈说的那样，熬过去，陪着苏砚妈妈，陪着兄弟们，一起把后来的日子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