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逃?真是又蠢又贪,死不足惜!”她心中那点疑虑此刻已膨胀为巨大的阴影。苏云昭的运气未免好得太过诡异!好得像是……早已洞悉了她的每一步动作,每一次谋划!
难道苏云昭不仅察觉了小栗子,甚至……已经暗中接触了他,掌控了他?
这个念头一旦生出,便如毒藤般疯狂缠绕住她的心脏,让她几乎窒息。
若真如此,那小栗子便不再是一颗棋子,而是一颗随时会反噬炸裂的雷!不仅不能再留,连他那个破落的家,那个多病的弟弟和那个老不死的娘,也绝不能留下任何活口!必须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绮罗,”谢明蓁的声音冷得能冻结空气,“去,处理干净。小栗子,还有他那个病痨鬼弟弟和那个老虔婆,让他们一家子整整齐齐地上路,彻底‘安心’吧。做得干净利落点,弄成意外失火或者急病暴毙,别留下任何手尾。”
绮罗脸色瞬间惨白如纸,眼中闪过极大的惊恐与一丝不忍,嘴唇哆嗦着,但对上谢明蓁那双毫无人性温度、只有疯狂算计的美眸,所有求情的话都被冻在了舌尖,只得颤声应道:“……是,小姐。奴婢……奴婢这就去办。”
“等等。”谢明蓁又叫住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涌的暴戾情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她走到窗边,望着瑞王府的大致方向,指甲无意识地抠着窗棂,“苏云昭这个贱人,比我想象的还要警觉难缠,滑不溜手。寻常的栽赃陷害、下药算计,恐怕难以奏效,反而容易被她抓住把柄,反将一军。”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更阴毒、更曲折的光芒:“吩咐下去,我们安插在各处的眼线,近期没有我的亲口命令,一律静默,暂停一切针对苏云昭的直接动作。隐藏起来,保护好自己,切勿因小失大。”
“那……难道就任由她……”绮罗有些不解。
“硬碰硬既是不智,那便换把更软的刀子。”谢明蓁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残忍而冰冷的笑意,“让她先从内部乱起来。大婚不是快到了么?嫁入皇家,光耀门楣……哼,若是安靖侯府在这当口爆出什么足以震动京城的丑闻,她这个即将过门的瑞王妃,又能清白到哪儿去?还能不能顺顺当当地、风风光光地穿上那身嫁衣?”
“小姐的意思是?”绮罗小心翼翼地问,心中隐隐发寒。
“我记得……苏家那个庶女,叫苏云瑶的,是个胸大无脑、虚荣至极、极易挑拨的蠢货?”
谢明蓁眼中闪烁着恶毒的计算光芒,“还有那个把持侯府中馈的柳姨娘,也不是个安分的主,一心想着把她那个女儿捧上去。从她们身上着手,给苏云昭找点‘家宅不宁’的烦心事。记住,要借刀杀人,隔山打牛,把我们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只看她们狗咬狗。”
“是!奴婢明白了!这就去安排!”绮罗连忙领命,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再去直接面对那个诡异莫测、仿佛能未卜先知的苏云昭,怎样都好。
谢明蓁挥退绮罗,独自立于窗前。夜风吹拂着她华美却冰冷的衣袂,却吹不散她心头的浓重阴霾与躁动杀机。
苏云昭……一次又一次地脱离她的掌控,打乱她的计划,这种感觉糟糕透顶!仿佛前世那种被命运玩弄、无力挣扎的噩梦又要重演!
不!绝不会!我既重生,便是天命所归!
她猛地攥紧拳头,精心修剪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尖锐的刺痛感,却让她感到一种扭曲的清醒与踏实。苏云昭,就让你再得意几天。
待大婚之后,入了皇家玉牒,真正的较量才刚开始!到时,新账旧账,我定要与你一并清算干净!
她转身走回妆台前,猛地拉开抽屉,拿出那支华丽逾制、凤眸冰冷的金钗,紧紧攥在手中,仿佛要从中汲取力量与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