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狱麒麟兽陨落的轰鸣犹在耳畔,陆惊羽撑着正阳剑勉强站起,气血燃烧的反噬,本不明显,如今却因他鸿蒙本源珠的不平衡性,让他是痛不欲生,每动一下都牵扯着脏腑的剧痛。他不敢在这能量紊乱的火域久留,指尖法诀一引,玲珑宝塔的光晕将他包裹,下一秒便已身处宝塔之内。
宝塔内灵气氤氲,陆惊羽盘膝坐下,立刻从储物戒中取出两个玉瓶。一瓶是疗伤的“紫河丹”,三颗莹白的丹药入体,化作温润的灵力修复着受损的经脉;另一瓶则是补充气血的“血髓丹”,针对凌霄焚天诀燃烧气血的后遗症,丹药入口带着淡淡的腥甜,迅速为他苍白的面容添回几分血色。他闭目运转功法,将灵力与药力丝丝缕缕融入四肢百骸。
三日后,宝塔的灵力波动趋于平稳,陆惊羽睁开眼,眸中精光流转,不仅伤势尽复,连因吞噬幽莲业火而躁动的紫霄雷火,都在这几日的温养下变得愈发凝实。他抬手一翻,一张边缘泛黄、字迹模糊的兽皮地图出现在掌心——这是三皇子给出的秘境残缺地图,虽残缺大半,但核心区域标注的“丹殿”二字格外清晰,正是他此次秘境之行的首要目标。
陆惊羽将地图摊在桌上,对照着灵曦传来的秘境大致方位,指尖在“火域西南”的标记处一点:“丹殿应该就在这个方向。”话音落,他身形一闪便出了玲珑宝塔,召唤出虚空玄雕。
此时的虚空玄雕,双翼展开足有三丈,羽翼边缘泛着淡淡的虚空涟漪,血脉中蕴含一丝虚空兽的传承,不仅飞行速度冠绝同阶,还能短时间融入虚空规避危险,虚空玄雕通体羽毛如墨玉般光滑,眼瞳是罕见的紫金色,灵智堪比人类少年。
“主人!”虚空玄雕稳稳落在陆惊羽身前,脑袋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臂,声音带着灵禽特有的沙哑。
“出发。”陆惊羽拍了拍它的背,翻身跃上玄雕宽阔的脊背,将地图上的方向指给它,“往西南方向飞,速度放缓些,留意周遭的能量波动。”虚空玄雕聪慧过人,立刻明白了指令,双翼猛地一振,身体瞬间化作一道灰影,贴着岩浆流的上空飞掠而去,羽翼扇动带起的气流巧妙地隔绝了下方的高温。
火域的赤红色地貌渐渐被墨绿色的古林取代,又从险峻的山脉过渡到广袤的平原,秘境中的昼夜与外界不同,天际时而泛起紫霞,时而沉如墨色。陆惊羽坐在玄雕背上,一边运转功法巩固修为,一边分出神识留意下方动静——秘境之中机缘与凶险并存,沿途他已见过几处修士争斗的痕迹,甚至发现了几具被妖兽啃噬的尸身。虚空玄雕则凭借着对危险的敏锐直觉,几次绕开了隐藏着高阶妖兽的山谷,以及能量紊乱的空间裂缝。
当天际第三次泛起鱼肚白时,虚空玄雕突然发出一声兴奋的啼鸣,朝着前方的山峦俯冲而去。陆惊羽抬眼望去,只见那连绵的山脉中央,竟矗立着一座通体由白玉筑成的宫殿,宫殿顶端镶嵌着无数流光溢彩的晶石,浓郁的丹香如同实质的云雾,在宫殿周围萦绕不散,即便是数里之外,都能感受到那股源自上古丹道的厚重气息。
“丹殿!”陆惊羽眼中闪过一丝炽热,拍了拍虚空玄雕的脖颈,“找个隐蔽的地方落下。”玄雕会意,振翅飞向丹殿西侧的一片密林,稳稳停在一棵参天古树上。陆惊羽翻身落地,将玄雕收入玲珑宝塔,整理了一下衣袍,目光投向那座在晨光中愈发庄严的宫殿——真正的机缘,往往藏在最深处的凶险之中。
踏入丹殿的刹那,一股更为精纯的药香扑面而来,险些让他心神失守。殿内穹顶镶嵌着万颗夜明珠,流光如银河倾泻,将整座大殿照得纤毫毕现;殿中矗立着九根盘龙柱,柱身上篆刻着上古丹纹,纹路中流淌着淡淡的灵气,与空气中的药香交织成实质的光幕,触之温润。
“有缘人至,丹道考核启。”一道清越如玉石相击的灵音自虚空传来,空灵而古老,“吾乃丹殿器灵‘丹瑶’,需过三关,方赐机缘。”话音落,殿心地面缓缓裂开,三座悬浮的白玉台缓缓升起,分别刻着“辨药”“控火”“凝丹”三个古篆大字,字体内流淌着淡淡的丹道灵光。
第一关辨药台,百种灵草整齐排列,或青翠欲滴,或通体黝黑,或绽放着奇异花朵,其中混有三十种伪品与变异品种,外形与真品几乎别无二致。丹瑶的声音再度响起:“一炷香内,分拣出‘太阴幽莲’‘赤阳花’‘玄冰草’‘烈阳果’等七种阴阳双生灵草,且需标注其年份与药性禁忌,错一处则视为失败。”
陆惊羽深吸一口气,运转鸿蒙造化诀,双眼瞬间泛起淡淡银辉,同时开启碎影心经——神识如同精密的滤网,穿透灵草的表象直探本源。太阴幽莲的极寒气息如深冬寒冰,赤阳花的烈焰气息似正午骄阳,在他灵识中清晰区分;伪装成千年紫河车的三百年伪品,灵气波动虚浮无力,被他一眼识破;就连那株看似普通的“墨叶兰”,也被他察觉出体内隐藏的变异毒素,标注出“忌与阳属性灵草同炼”的禁忌。一炷香尚未燃尽,他已将七种灵草精准分拣完毕,每株灵草旁都用灵力刻下了年份与禁忌。辨药台瞬间泛起柔和的青光,丹瑶的声音带着一丝赞许:“辨药通关,基础上佳,灵识入微。”
第二关控火台,一尊三足青铜丹炉矗立其上,炉身刻着繁复的火纹,炉底燃起幽蓝色的火焰,正是传说中的“地脉心火”。“需以自身灵力驾驭地脉心火,将炉内十颗‘淬灵珠’煅烧至半熔状态,不可损伤珠体分毫。”丹瑶话音刚落,地脉心火骤然暴涨,温度瞬间飙升至极致,足以焚毁金丹初期修士的灵力护罩,连空气都被烧得扭曲变形。
陆惊羽体内的阳气被地脉心火引动,瞬间蠢蠢欲动,丹田内的鸿蒙本源珠剧烈震颤。他不敢怠慢,立刻取出三枚玄阴丹服下,清凉的药力顺着经脉流淌,瞬间压制住暴走的阳气。他指尖掐诀,引动地脉心火,同时将自身灵力化作细流,如丝线般注入丹炉,精准控制着火候——既不能过强焚毁淬灵珠,也不能过弱无法达到半熔状态。半个时辰后,陆惊羽收诀撤力,青铜丹炉缓缓开启,十颗淬灵珠通体莹润剔透,恰到好处地处于半熔状态,表面泛着淡淡的灵光,毫无损伤。丹炉发出清脆的嗡鸣,控火台泛起橙黄霞光:“控火通关,控火术已达‘入微’之境,阴阳调和之法甚妙。”
第三关凝丹台,台上摆放着前两关分拣出的七种阴阳双生灵草,以及一尊通体莹白的上品丹鼎,鼎身刻着“阴阳”二字,散发着浓郁的丹道气息。“以阴阳双生灵草为引,凝出‘阴阳小还丹’,丹成品阶不低于上品,即为通关。”丹瑶的声音带着一丝期许,“此丹需平衡阴阳二气,稍有不慎便会丹毁人伤,且需契合你自身状况,对你而言既是考核,亦是机缘。”
陆惊羽深吸一口气,将太阴幽莲、赤阳花等灵草依次投入丹鼎,随即引动紫霄雷火,与炉底的地脉心火交织成阴阳火网。两种火焰一刚一柔、一阴一阳,瞬间将灵草煅烧为精纯的药液。他运转鸿蒙造化诀,引导药液中的阴阳二气相互交融,同时竭力压制体内过剩的阳气,以自身灵力为桥,将二气凝练成丹。过程中,阳火过旺险些焚毁阴寒药液,陆惊羽果断降低紫霄雷火的输出,有惊无险的稳住了阴阳平衡。
当一股浓郁的丹香弥漫整座大殿时,丹鼎轰然开启,三枚圆润饱满的丹丸缓缓飞出,丹身上环绕着三道金色丹纹,正是上品丹药的标志——上品阴阳小还丹!丹药悬浮在半空,散发出平和的阴阳气息,让陆惊羽体内的鸿蒙本源珠都忍不住轻轻震颤。
“三关皆过,心性、技艺、底蕴俱全,且能顺势调和自身阴阳,实属难得。”丹瑶的声音带着由衷的赞许,殿顶的万颗夜明珠骤然爆发出璀璨光芒,一道光柱直射地面,凝成一个玉盒与一枚金色令牌。
“此为奖励:三枚上品阴阳小还丹,可暂解你阳气过剩之困;‘丹殿准入令’,可自由出入丹殿药库,取用三品以下灵草,但若私自带离丹殿,必将遭受丹殿禁制反噬;另有‘控火真解’,记载上古控火秘术,且能暂时驾驭丹殿内的‘九天玄火’,助你精进丹道。”
玉盒与令牌缓缓飘到陆惊羽面前,他伸手接过,只觉玉盒入手微凉,令牌上刻着繁复的丹纹,散发着厚重的禁制气息。与此同时,丹殿西侧的石门缓缓开启,露出内里琳琅满目的药架,架上摆满了各色灵草、矿石,浓郁的药香扑面而来。
陆惊羽握紧手中的玉盒与令牌,望着开启的药库石门,眼中闪过炽热的光芒。他能感受到体内的鸿蒙本源珠正在贪婪地吸收着空气中的阴阳气息,上品阴阳小还丹的药力更是在经脉中缓缓流淌,阳气过剩的不适感减轻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