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肚白的天光刺破晨雾，将“鹰巢”的残骸染成一片灰蒙。
萧锋站在雪地里，看着滚滚浓烟从地下三层的缺口处翻涌而出。
怀里的机密文件被体温焐得发烫，左臂的伤口在奔跑中又渗出血迹，染红了半截绷带。
“萧哥，冯书记和长生他们在前面！”李忠指着不远处的树林，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萧锋抬头望去，只见冯仲云正靠在一棵松树上清点人数，长生蹲在一旁给伤员包扎，剩下的队员们或坐或站，满脸疲惫。
听到脚步声，冯仲云立刻迎上来，目光扫过萧锋怀里的文件，又落在他渗血的手臂上，沉声道：“‘河豚计划’的文件拿到了？”
“拿到了。”萧锋将文件递过去，声音比昨夜更沙哑。
“生化武器仓库也安置了炸药，引爆器在长生那儿。”
长生立刻举起手里的引爆器，用力点头：“随时可以引爆！”
冯仲云接过文件，小心翼翼地塞进贴身的布袋里，又拍了拍萧锋的肩膀：
“好样的，这次突袭，你立了头功。”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疲惫的脸。
“现在不是庆功的时候，日军的增援很快会到，我们必须立刻转移到山后的根据地。”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夹杂着日军的呼喊声。李忠脸色一变：“是日军的大部队追上来了！”
萧锋立刻拔出双枪，眼神瞬间变得锐利：
“冯书记，你带着队员们先走，我和李忠断后。”
“不行！”冯仲云立刻反对，“你手臂受了伤，而且日军这次来的是骑兵，人数肯定不少，你们两个人太危险了！”
“放心，我有办法。”
萧锋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山谷口，那里两侧是陡峭的山崖，中间只有一条狭窄的通道，
“我们去那里设伏，骑兵到了山谷里，根本施展不开。等你们走远了，我们再跟上。”
他说着，不等冯仲云反驳，就拉着李忠朝山谷口跑去。
冯仲云看着两人的背影，攥紧了拳头，对着队员们大喊：
“快走！我们在根据地等着他们！”
萧锋和李忠跑到山谷口时，日军的骑兵已经出现在视线里，马蹄声在雪地上踏得震天响。
李忠握紧匕首，手心全是冷汗：“萧哥，我们怎么办？就靠这两把枪和几颗手榴弹？”
萧锋没有说话，而是从背上解下步枪，又从怀里摸出两颗手榴弹，将其中一颗递给李忠：
“等他们进入山谷，你就扔手榴弹，尽量炸掉前面的几匹马，堵住他们的去路。我负责射击后面的骑兵，打乱他们的阵型。”
李忠用力点头，紧紧握住手榴弹。
很快，日军的骑兵冲进了山谷。为首的日军军官挥舞着军刀，大喊着“抓活的”。
就在这时，李忠猛地拉开手榴弹的保险栓，朝着最前面的几匹马扔了过去。
“轰隆！”
手榴弹在马群中爆炸，几匹战马受惊，扬起前蹄嘶鸣，将背上的日军甩了下来。
后面的骑兵来不及勒马，纷纷撞在一起，山谷里顿时一片混乱。
萧锋抓住机会，双枪同时开火。
子弹精准地命中日军骑兵的胸口，每一声枪响，都有一名日军从马背上栽倒。
他的动作快得惊人，拔枪、瞄准、射击，整套动作一气呵成，仿佛与双枪融为一体。
李忠也举起步枪，朝着日军射击。
虽然他的枪法不如萧锋精准，但在混乱中，也击中了几名日军。
日军军官见状，气得哇哇大叫，挥舞着军刀指挥骑兵冲锋。
但山谷狭窄，马群根本无法展开攻势，反而成了萧锋的活靶子。
就在这时，萧锋的左臂突然一阵剧痛，伤口又裂开了。
他皱了皱眉，没有停下射击，反而加快了速度。
双枪的枪声在山谷里回荡，如同死神的催命符。
李忠看到萧锋的手臂在流血，心里一急，朝着日军军官开了一枪。
子弹擦过日军军官的肩膀，留下一道血痕。
日军军官恼羞成怒，调转马头，朝着李忠冲了过来。
“小心！”萧锋大喊一声，抬手一枪，击中了日军军官的马腿。
战马吃痛，猛地跪倒在地，将日军军官甩了出去。
萧锋趁机冲过去，双枪指着日军军官的脑袋：“别动！”
日军军官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看到萧锋冰冷的眼神，吓得浑身发抖。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显然是日军的增援又到了。
“萧哥，我们该走了！”李忠大喊道。
萧锋点了点头，对着日军军官的胸口开了一枪，然后拉着李忠朝着山谷深处跑去。
身后的日军骑兵虽然还在追赶，但失去了指挥，又被山谷地形限制，根本追不上两人。
跑了大约半个时辰，两人终于摆脱了日军的追击。
李忠累得气喘吁吁，靠在一棵树上大口喘气：“萧哥，我们……我们安全了吧？”
萧锋停下脚步，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山谷，确认没有日军追上来，才松了口气：
“暂时安全了。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然后再去根据地和冯书记他们汇合。”
两人在附近找了一个山洞，萧锋让李忠在洞口放哨，自己则坐在山洞里处理伤口。
酒精擦过伤口时，他疼得浑身发抖，但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李忠在洞口放哨，看着外面的天色越来越亮，心里感慨万千。
他想起昨天在“鹰巢”里，萧锋如猎豹般冲锋的背影，想起他精准的射击和利落的动作，心里对萧锋的敬佩又深了一层。
“萧哥，你以前是不是当过特种兵？”李忠忍不住问道。
萧锋正在缠绷带的手顿了顿，然后摇了摇头：
“我以前就是学生，参军后跟着部队打了几年仗，慢慢就练出来了。”
“可是你的枪法和身手，比特种兵还厉害。”李忠说道。
萧锋笑了笑，没有说话。
中午时分，两人终于到达了根据地。
长生等人早就等在村口，看到两人回来，立刻迎了上来。
“萧哥，你们没事吧？”长生关切地问道。
萧锋摇了摇头：“没事，就是一点皮外伤。”
冯仲云看着两人平安归来，松了口气。
这天，冯仲云找到萧锋，神色严肃地说：
“萧锋，内线传来情报，吉祥镇附近的军火库是日军的重要补给点，里面存放了大量的武器和弹药。如果我们能摧毁它，能大大削弱日军的战斗力，减轻抗联各部的压力。”
萧锋点了点头：“什么时候行动？”
“三天后。”冯仲云说道。
萧锋思考了一下，说道：
“没问题。不过，日军的军火库肯定防守严密，我们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
“放心，我已经让李忠去侦察了，他应该很快就会回来。”冯仲云说道。
傍晚，李忠就回来了。他带来了军火库的详细布防图，还给萧锋和冯仲云介绍了军火库的情况：
“日军的军火库建在一个山坳里，四周有铁丝网和碉堡，里面有大约五十名日军守卫，配备了重机枪和迫击炮。军火库的大门是厚重的钢板门，普通的炸药根本炸不开。”
萧锋看着布防图，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说道：
“我有一个办法。我们可以利用夜色的掩护，先派一支小队潜入军火库附近，破坏掉铁丝网和碉堡里的重机枪，然后再由长生带人炸开大门，最后由我和李忠进入军火库安置炸药。”
冯仲云犹豫了一下，说道：“可是你的手臂还没有完全恢复……”
“没事，一点小伤不影响。”萧锋说道，“而且，这次任务非常重要，我必须亲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