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不说其它的,先让我试试你现在是什么实力!”
杨景瑞看向窗外,准备找个空旷的地方。
陈弦指了指书房,杨景瑞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跟着陈弦走了进去。
陈弦一抹眉心,十方印在空间内悬停。
原本狭小的书房变得虚幻,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巨大的擂台。
擂台由一种非金非玉非石的材质制成,杨景瑞试了试,坚不可摧。
擂台边缘是一片深邃的虚空,不时有灵气风暴在虚空中形成,撞在擂台边缘的保护罩上,激荡起阵阵涟漪。
“这!?”杨景瑞惊叹出声,“这是何等手段?”
陈弦很满意杨叔的表情,但对于他的问题却无法回答。
“这是大师尊留下的,之前是用来让我试验招式威力的。”陈弦有些怀念,“这片小空间位于大荒与现世的夹缝中间,通过大师尊留下的烙印加上十方印构筑稳固的空间通道才可以到这里来。”
陈弦停顿了一下,“但到现在我也不晓得大师尊是怎么办到的。”
“神仙手段!”杨景瑞对陈弦的大师尊还是有一点点了解的,那是真的可以称得上一句老前辈,甚至在修行界里辈分也高的吓人。
“来!”陈弦揉了揉肩膀,活动了一下筋骨,做好准备。
杨景瑞点点头,一抹浓郁的黑色从他的身上滴落,在空间中扩散。
陈弦脸上罕见的露出凝重之色,就算面对朔神将,他也没有这般认真。
杨叔虽然不是杜慎奎那样成名已久的武道大宗师,但却是更为罕见的道武双修。
即便是陈弦也做不到在修炼道门真气的同时淬炼气血之力。
随着黑色开始蔓延,陈弦再次感受到先前在客厅的那般压迫感。
法界自成,万籁俱寂。
“杨叔,你这法界和以前不太一样啊。”陈弦的声音从黑暗中传出,他并不慌乱。
一道蓝色的清辉自陈弦站立处流淌而出,以他为中心,划出了三尺之地。
陈弦的法界之一,若水。
这是他目前唯一一个能动用的法界,因此并不能和杨叔的法界分庭抗礼,只能让自己不受杨叔法界的影响。
杨景瑞并未回话,他的身影从陈弦身后的黑暗踏出,并指如剑,穿过‘若水’,直指陈弦后心。
但收效甚微,原本蕴含巨大力量的一指在若水中柔化,威力不断消退。
“好小子。”杨叔开口道,“你这法界才是最烦人的!”
陈弦身形不动,另一只手如流云拂出。
冲气为和,陈弦面对杨景瑞不敢藏拙,施展出自家独有的术法。
这不像八大神咒那般,是道门通用法术。
而是传承有序、威力莫测的独门术法。
‘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对敌施展,可使其真气逆乱、气血翻腾;对物施展,可使其碎裂崩解。
尽管杨景瑞抽身极快,依旧受到影响。
他轻叹一声,收指后撤,身影再次融入黑暗。
陈弦未等杨叔调整状态,眼底道韵流转,术法‘观天’悄然运转,追寻着冥冥之中那道轨迹。
术法,指玄。
一道看似平平无奇的白色流光在黑暗中划过,所过之处留下一道充满泯灭气息的路径,即使是杨景瑞的法界,也无法抹除它的影响。
但很可惜,落空了。
下一瞬,陈弦脸色骤变,连连后退。
他的面前,浓郁的血腥气携带着杀伐之意扑面而来,其中蕴含着巨大而又未知的力量。
“这是什么?”陈弦脚下步伐玄奥一踏,身形如水纹般荡漾开来。
术法,壶天。
陈弦如今的修为仅能支持他借助‘壶天’在方寸之间自由腾挪。
不过,躲避杨叔的杀招也够用了。
现在令陈弦不理解的是,杨景瑞招式里出现的新东西。
它不属道门真气,也绝非气血之力。
“还藏拙?”杨景瑞喝道,手中招式再变。
陈弦只觉自己仿佛置身于古战场之中,四周皆是甲兵,朝着他刀兵相向。
黑色的‘万籁俱寂’法界也被染上了猩红之色。
“逆乱阴阳!”陈弦并未施展术法,因为他想不出有什么术法可以与这奇特的力量相抗。
陈弦周身,花瓣从虚空中洒落,所过之处,地火风雷涌现、阴阳二气颠倒,一切归于混沌。
杨景瑞所掌控的那股玄妙力量,在这等毫无道理的天地重炼之力中,也化作其中养分。
二者相撞、湮灭。
杨景瑞适时收手,离开了花瓣笼罩的范围。
一切归于常态,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陈弦周身的混沌景象也随之悄然消散。
“还是不行。”杨景瑞将法界散去,黑暗消失,柔和的光洒落在擂台上,“这力量的层次太可怕了。”
“杨叔,你还说我?”陈弦的脸色有些苍白,刚刚那兵戈杀伐之意虽然未对他造成伤害,但他心中犹有余悸。
杨景瑞走到陈弦身边,手心朝上,那股奇特的力量在他掌心化作一道不断变化的血色阵图,隐隐有金戈交鸣之声传出。
“听说过诸子百家中的兵家吗?”
“听过。”陈弦惊奇的看着,“这就是兵家所掌握的力量吗?”
诸子百家中许多玄妙功法都消散在历史长河中,即使是陈弦也从未见过兵家所掌握的力量。
“是的。”杨景瑞将掌心合拢,那股兵煞化作气血之力与道门真气回到他的体内。
“所以兵家弟子都是道武双修?”陈弦对兵家的传承起了兴趣,追问道。
“应该是吧。”杨景瑞不太确定,毕竟年代久远,“但兵家的功法确实很契合我。”
杨景瑞道武双修多年,一直没能找到能够融合真气与气血的法门,实力在至道中并不算出彩,而如今却是不同,兵家的传承彻底补上了他的短板。
“不过杨叔,你这水放的有点严重啊。”陈弦手指轻动,十方印显现。
两人在十方印的笼罩下离开擂台,重新出现在书房中
“主要是看看你现在能动用多少力量。”杨景瑞看到书房书架上那把横刀,瞳孔微缩,“但好像我的担心是多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