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祭坛的震颤愈发狂暴,穹顶玄武岩上的金色符文如活物般窜动,与暗市方向冲天的黑色光柱遥相呼应。一股浓稠如墨的血雾顺着祭坛凹槽疯狂涌入,化作缕缕红丝缠绕在四灵虚影周身,原本半透明的光影竟开始泛起实质般的光泽,仿佛远古神兽正从壁画中挣脱枷锁,降临凡尘。
东方青龙的青色光带骤然凝实,鳞片如百炼精钢般层层叠叠,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每一片鳞甲边缘都流淌着暗红血线,龙首上的犄角刺破空气,发出 “咻咻” 锐响,冰蓝色的寒气不再虚无缥缈,而是化作细密的冰棱,落在白玉石板上发出 “叮叮” 脆响,瞬间冻结出一层白霜。西方白虎的黑色旋风渐渐消散,露出覆盖着雪白色皮毛的庞大身躯,皮毛油光水滑,根根分明,黑色斑纹如墨汁泼洒,虎啸声不再是虚无的震荡,而是带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利爪划过空气留下三道黑色爪痕,落地时竟将坚硬的石板划出深深沟壑。南方朱雀的火焰翅膀燃得愈发炽盛,赤红色的羽毛如宝石般晶莹剔透,每一片羽毛飘落都化作跳动的火种,落在石壁上灼烧出焦黑的印记,火焰中夹杂着暗红的献祭之力,温度高得让众人皮肤刺痛,呼吸都带着灼热感。北方玄武的龟蛇合体虚影愈发厚重,龟甲上的符文与祭坛符文共鸣,泛出暗金色的光芒,龟壳纹路清晰可见,甚至能看到壳上的苔藓与裂纹,缠绕在龟身的巨蛇吐着分叉的信子,蛇眼赤红如血,散发着阴冷的气息。
“哈哈哈…… 哈哈哈!” 木偶人枯瘦的身躯疯狂扭动,白骨般的手掌拍打着祭坛边缘,沙哑的笑声如同铁器摩擦,带着极致的癫狂。他空洞的眼窝中闪烁着暗红光芒,死死盯着祭坛中央的四灵,枯指指向红月与嫁衣女的方向,声音尖锐得几乎撕裂空气:“暗市没了!整个万灵血祭阵的精气都来了!主人,三百年了,您终于可以复活了!”
他踉跄着扑到青龙虚影下方,白骨手指抚摸着渐渐凝实的龙鳞,语气中满是痴迷与狂喜:“两位范家嫡女的血脉!纯正无比,足以成为祭坛的钥匙!红月的血脉觉醒,嫁衣女的怨气滋养,这对同源异体的血脉,正是启动复活阵的核心!” 话音未落,红月突然感到胸口一阵灼热,指尖的血脉印记爆发出红光,与祭坛符文产生强烈共鸣,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她的身体,想要将她拖向祭坛中央。嫁衣女则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周身黑雾翻涌,怨气竟被祭坛强行抽取,化作红丝融入四灵体内。
木偶人转头看向姜叶,眼中的癫狂更甚,枯瘦的手指直指他的胸口:“还有完整的心胎!当年您说过,心胎乃天地灵物,能承载最纯粹的生命力,是复活的最后一块拼图!姜叶,你体内的完整心胎,正是我们等了三百年的希望!” 随着他的话语,姜叶胸口的光芒愈发炽盛,心胎如同被唤醒的星辰,散发出温暖而强大的能量,与祭坛的献祭之力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金色的光柱,直冲穹顶。
四灵虚影在血脉与心胎的双重加持下,彻底褪去了虚幻的轮廓。青龙盘旋升空,龙尾扫过之处,石壁轰然碎裂;白虎踏地咆哮,震得整个地宫都在颤抖;朱雀展翅俯冲,火焰灼烧着空气发出 “滋滋” 声响;玄武匍匐在地,龟甲化作坚固的屏障,将祭坛笼罩其中。它们的眼中不再是单纯的猩红,而是多了一丝灵动与威严,仿佛真正的远古神兽降临,臣服于即将复活的主人。
木偶人跪倒在祭坛中央,双手高举过头顶,声音带着哭腔与狂喜:“主人!所有条件都已满足!血脉为引,心胎为核,万灵为祭,四灵为卫!我们当年的期待,终于可以实现了!您快醒来,统领这世间的怨气,重塑秩序!” 他的白骨手掌按在祭坛凹槽中,诡异的白骨里面竟然涌出鲜血从指缝渗出,与涌入的血雾融为一体,祭坛上的四灵符文同时爆发出刺眼的红光,整个地宫被笼罩在一片血色之中,复活的仪式,正式开启。
红月奋力抵抗着血脉的拉扯,剑身上的金色符文爆发出微光,试图挣脱祭坛的束缚;姜叶感到心胎的能量正在被缓慢抽取,胸口传来阵阵剧痛,却无能为力;墨无常等人纷纷祭出武器,剑气与四灵的威压碰撞,发出 “砰砰” 巨响,却难以撼动分毫。
影子的目光掠过祭坛中央交织的血色符文,眸底骤然凝起寒芒,如万年寒冰般不带一丝温度。他指尖轻捻,原本悬浮在半空的血噬短刃瞬间爆发出刺目红光,上古噬血符文顺着刃身沟壑疯狂游走,如熔岩般滚烫的红光顺着纹路流淌,整柄短刃仿佛化作一截燃烧的赤铁,暗红色的煞气直冲云霄,与地宫穹顶的血色天幕狠狠撞在一起,迸发出漫天星火,簌簌落在石板上灼烧出点点黑斑。“咻 ——” 红光裹挟着尖锐的破空锐啸射向祭坛,速度快得突破肉眼极限,竟在空气里划出一道扭曲的赤色残影,沿途空气被高温炙烤得扭曲变形,连祭坛周围涌动的浓稠血雾都被这股凌厉之气撕裂,露出一道清晰的真空轨迹,轨迹边缘的血雾瞬间被蒸发成缕缕青烟。
木偶人正沉浸在复活仪式开启的狂喜中,空洞的眼窝还凝着暗红的痴狂,嘴角挂着涎水般的黑色粘液,根本没察觉致命杀机已至。红光穿透他枯瘦的胸膛时,只发出一声轻微的 “噗嗤” 声,仿佛利刃切入朽木,却带着符文灼烧的焦糊味。他低头望去,胸口已被炸开一个碗口大的血洞,焦黑的边缘还在滋滋冒着黑烟,断裂的白骨上缠绕着赤色符文,灼烧的痛感顺着骨骼经络蔓延全身,让他浑身剧烈抽搐。不等他发出一声惊呼,巨大的冲击力便如潮水般席卷而来,整具身躯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双臂胡乱挥舞着撞在石壁上,发出 “轰隆” 一声闷响,整块石壁应声崩裂,碎石簌簌坠落,将他半截身子埋在瓦砾之中,只剩枯瘦的双腿在外面胡乱蹬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