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休整时,林辰尝试压制古玉中的紫黑邪力,却引发更剧烈的反噬,脑海中不断涌现屠戮的幻象。夏嫣然以自身精血混入丹药,喂他服下:“这是爷爷留下的‘清心丹’,能暂时稳住心神,但治标不治本。”林辰攥紧拳头:“必须尽快找到圣光石,否则我迟早会被邪力吞噬。”
夜色像一块厚重的黑布,笼罩着临时藏身的破庙。林辰靠在墙角,指尖摩挲着古玉上的纹路,突然,玉身传来一阵灼热,烫得他猛地松手。
“怎么了?”苏媚儿凑过来,借着月光看到古玉表面浮现出暗红纹路,像有血在里面流动。
林辰还没来得及回答,破庙的门“吱呀”一声被风吹开,卷进的寒气里夹着细碎脚步声。他下意识将苏媚儿护在身后,握紧了腰间的短刀——那是父亲留给他的,刀鞘上刻着半朵梅花。
“林公子,别来无恙。”阴影里走出个穿黑袍的人,兜帽压得很低,声音像揉过沙子,“听闻你得到了‘血玉’,不如割爱?”
林辰认出那黑袍下摆绣着的银线蝙蝠,是黑风寨的记号。他冷笑一声:“就凭你?”
黑袍人忽然笑了,笑声里混着骨头摩擦的咯吱声:“自然不止我。”话音刚落,破庙四周亮起八盏鬼火灯笼,照出墙根下蜷缩的影子——竟是被绑住的村民,嘴里塞着布,眼里满是恐惧。
苏媚儿倒抽口冷气:“你们抓了村民?”
“小娘子长得俊,倒是个不错的人质。”黑袍人抬起头,兜帽滑落,露出张被烫伤的脸,左半边皮肤皱成一团,“林公子,用血玉换他们活命,划算得很。”
林辰指尖的古玉越来越烫,仿佛要钻进肉里。他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血玉认主,遇恶则鸣,遇善则宁。”此刻玉身的灼热,想必是在警示眼前的恶。
他缓缓抽出短刀,刀光映着眼底的决绝:“想要血玉,先问过我手里的刀。”
黑袍人似乎没料到他敢反抗,愣了愣才嗤笑:“不知死活!”抬手一挥,四周的影子突然站直,竟是些贴了符纸的稻草人,手里还握着锈铁叉。
林辰将苏媚儿推向庙后破窗:“走!去后山找张猎户!”
苏媚儿却抓住他的衣袖:“要走一起走!”
“听话!”林辰用力甩开她的手,短刀劈向最近的稻草人。刀锋砍在稻草人心口,符纸突然燃起绿火,稻草人竟发出惨叫,化作团黑烟。
黑袍人见状骂了句脏话,从怀里掏出个铜铃摇晃起来。那些黑烟聚成黑雾,罩住了破庙的顶。林辰知道不能拖延,脚尖点地跃上供桌,刀光舞成圆,护住周身要害,同时对村民们吼:“嘴里的布都吐了!往西边跑!”
有个胆大的村民呸掉布块,喊着“跟他拼了”,捡起地上的石头就砸。其他人见状也跟着反抗,破庙里顿时乱作一团。
苏媚儿没从窗户逃,反而抓起墙角的扁担,朝着个稻草人狠狠砸去:“想动他,先过我这关!”
林辰看着她的背影,眼眶一热,手里的刀更快了。古玉突然从他掌心弹起,悬在半空,发出柔和的白光。那些黑雾一碰到白光就像冰雪遇太阳,瞬间消融。
“那是什么?”黑袍人失声尖叫。
林辰也愣了,只见古玉上的暗红纹路渐渐舒展,化作朵绽放的梅花,与他刀鞘上的半朵正好拼成一朵。父亲说过,血玉是林家先祖用心头血养的,里面住着先祖的魂。
“是先祖显灵了!”林辰大喊着,短刀与古玉相呼应,刀身也亮起白光。他纵身一跃,刀光劈开黑雾,正劈在黑袍人肩上。
黑袍人惨叫着化作团黑烟逃了,那些稻草人失去控制,纷纷倒地成了堆干草。
村民们欢呼起来,苏媚儿跑过来抱住林辰,他才发现自己后背被划伤了,血正顺着衣摆往下滴。
古玉轻轻落在林辰掌心,恢复了温润模样。他握紧玉,又看了眼苏媚儿沾着草屑的脸,突然笑了:“看来,这玉不仅认主,还认情呢。”
苏媚儿捶了他一下,脸颊红得像庙里的红灯笼。月光从破窗照进来,照亮了满地狼藉,也照亮了两个年轻人紧紧相握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