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的刘海中,也是郁闷得快要吐血。
胳膊上那条乌青的棍子印,直到现在都还清晰可见,触目惊心。
他不禁想起那天晚上,儿子刘光天曾小声提醒过自己。
说傻柱可能真有两下子,结果被自己一巴掌扇到墙角。
自己倒好。
听信易中海那个老绝户,和老聋子的鬼话,傻乎乎地冲上去给人家当枪使。
结果威风没耍成,反倒把脸丢个精光。
如今他只要一看到易中海和老聋子,就气得牙根痒痒,满心都是怨恨。
前院的阎阜贵,心里更是窝火。
觉得自己,在这院里是最倒霉的一个。
原本还盘算着跟何雨柱搞好关系,以后说不定还能捞点好处。
谁能想到,被易中海和刘海中这两个蠢货裹挟着,稀里糊涂地就把何家给得罪了。
好处没捞着不说,还得天天扫地。
以前是优哉游哉地在门口浇浇花,现在却要在前院打扫垃圾。
这待遇,简直是天壤之别。
好在,他心里又暗自庆幸。
那天晚上自己留个心眼,没把话说得太绝,也没跟着冲上去。
他觉得这关系,往后应该还有挽回的余地。
要说最惨的,还得是贾家。
确切地说,是秦淮茹。
她可真是遭遇了无妄之灾。
自打那天晚上之后,贾张氏就彻底瘫倒了,大家伙也搞不清楚,她到底是真的还是装的。
反正她不是喊头疼,就是叫屁股疼。
整天在炕上哼哼唧唧,活脱脱一副快要断气的模样。
可王主任让她扫厕所的命令,她又不敢违抗。
于是,她便理所当然地把这活儿,指派给儿子和儿媳。
贾东旭听了直皱眉头。
可他白天要上班,总不能为了扫厕所就请假吧。
如此一来。
清理院外公共厕所的重担,便自然而然地落到秦淮茹一个人身上。
每次秦淮茹戴着草帽,捏着鼻子,拿着铲子走进那臭气熏天的公共厕所时,心里都把贾张氏骂千百遍。
那股令人作呕的屎尿味,熏得她头晕眼花,好几次都差点吐出来。
她委屈得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心里直犯嘀咕,自己当初怎么就瞎了眼,嫁到这么个倒霉的人家。
过了几天,秦淮茹实在是忍受不了了。
这天。
她瞧见何雨柱从外面回来,赶忙迎上前去,故意挺了挺胸脯。
同时,脸上摆出那副,惯有的楚楚可怜的神情。
“柱子,那个……我想跟你商量个事儿。”
何雨柱停下脚步,目光平静地看着她。
“你看,我婆婆她……她身子骨本来就不太好,那天又受了惊吓,现在天天躺在炕上起不来…”
“…扫厕所那活儿,实在是……你能不能帮帮忙,去跟王主任说说情,把那处罚给免了呀?”
何雨柱听完,差点被气笑了。
他上下打量着秦淮茹,那目光看得秦淮茹心里直发毛。
“你以为你是谁啊?王主任做出的决定,是我能随便干预的吗?…”
“…再说了,就算我有那个本事,我凭什么要去帮你们家?你婆婆贾张氏受罚,那完全是她自作自受…”
“…至于,到底是你去扫还是她去扫,那是你们贾家内部的事,跟我何雨柱可没有半毛钱关系,你要是不服气,就去街道办告你婆婆。”
秦淮茹的脸,瞬间变得煞白如纸。
她万万没想到,何雨柱会如此绝情,说出的话一点情面都不留。
还以为,上次在门口碰面时,何雨柱看自己的眼神里,满是迷恋与喜欢。
现在看来,全是自己一厢情愿的错觉。
在何雨柱这儿碰了一鼻子灰,秦淮茹心里又气又恨,却又毫无办法。
又过了两天。
秦淮茹看到秦凤一个人搬个小马扎,坐在何家门口晒太阳。
眼珠一转,心思又活络起来。
她换上一副和蔼的笑容,也搬个凳子凑了过去。
“秦凤妹子,晒太阳呢?”
她熟络地开口:“我叫秦淮茹,就住对门,说起来,咱们五百年前说不定还是一家呢,都姓秦。”
秦凤性格淳朴善良。
见邻居嫂子主动来搭话,便也礼貌地微笑点头:“淮茹嫂子好。”
秦淮茹叹了口气,开始大倒苦水。
“唉,妹子,你是不知道我们家的难处啊,我那个婆婆,身体本来就不好,现在又被罚去扫厕所,整天在家里哭天喊地的…”
“…我家东旭白天要上班,家里家外的事儿全靠我一个人,现在还得替婆婆去干那又脏又累的活儿,我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她虽然没有明说。
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想让秦凤去劝劝何雨柱。
让他网开一面,去街道办求求情。
秦凤虽然心地善良,但并不傻。
那天晚上,全院大会上发生的点点滴滴,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除了那三为大爷,就数对面这个女人的婆婆骂得最凶。
骂她是“野女人”,是“狐狸精”。
现在受了罚,那也是她罪有应得,现在居然还有脸来求自己?
秦凤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
她看着秦淮茹,语气依旧温和,可说出的话却透着一股寒意。
“淮茹嫂子,那天晚上的事,我也在场,王主任的处罚,针对的是你婆婆,因为她造谣污蔑,满嘴脏话,这是她应该承受的惩罚…”
“…至于,现在是你去替她扫厕所,这是你们家的事,柱哥不是已经说了嘛,他管不了,也帮不上忙…”
“…还有,我要是你啊,这事我就不干,明明是你婆婆闯的祸,凭什么要你去承担后果?…”
“…他们母子俩这不是欺负人嘛,你应该让那三位大爷再开全院大会,给你主持公道,好好批斗你家那个不讲理的懒婆子。”
秦淮茹被秦凤这番话,堵得胸口发闷。
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红一阵又青一阵,如同调色盘般变幻不定。
她原本以为,这姑娘看着文静柔弱,几句好话就能哄得她心软。
进而去何雨柱耳边吹吹枕边风,替自己求求情。
哪曾想。
这姑娘的小嘴像淬了毒的针,不仅毫不留情,还专往人心窝子里扎。
让自己去找三位大爷,开会批斗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