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清晨,天刚蒙蒙亮,凌鸢就已经开着她那辆有些旧的越野车,载着秦飒和苏墨月,朝着城郊的废弃火车站出发了。
车厢里放着舒缓的轻音乐,凌鸢时不时地介绍着沿途的风景,秦飒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飞速倒退的树木,不知在思考着什么。苏墨月则闭着眼睛,戴着耳机,似乎在听着什么,手指偶尔会轻轻敲击一下膝盖,像是在打节拍。
大约一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一条乡间小路上。前方不远处,就是那座废弃的老火车站。
“到了!”凌鸢兴奋地跳下车,伸了个懒腰。
秦飒和苏墨月也相继下车。清晨的空气格外清新,带着泥土和青草的味道。老火车站静静地矗立在晨光中,红色的砖墙已经斑驳,屋顶的瓦片也有些残缺,铁轨延伸向远方,消失在雾气里,充满了荒凉而又浪漫的气息。
“怎么样,没骗你们吧?”凌鸢得意地说,“这里的光影,早上和傍晚是最好看的。”
秦飒点了点头,目光落在铁轨旁的一个旧信号灯上。“确实很不错,很有年代感。”
苏墨月则拿出了她的录音设备,戴上监听耳机,慢慢地沿着铁轨往前走。她的脚步很轻,像是怕惊扰了这里沉睡的时光。风吹过空旷的站台,发出呜呜的声响,铁轨在脚下延伸,偶尔有小石子滚落,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这里的环境音太丰富了。”苏墨月摘下耳机,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有风声,有铁轨的共振声,还有远处的鸟鸣,非常适合做一些悬疑或者怀旧题材的配音素材。”
凌鸢已经架好了相机,正在调试参数。“秦飒,你站到那个信号灯旁边试试?我想拍一张逆光的。”
秦飒依言走过去,站在信号灯旁。清晨的阳光刚好从她的身后照过来,勾勒出她挺拔的身影,头发上似乎还沾着几缕金色的光尘。凌鸢按下快门,“咔嚓”一声,将这一瞬间定格。
“完美!”凌鸢看着相机里的照片,满意地说。
就在这时,苏墨月忽然在不远处的一个旧候车室门口停下了脚步。“你们快过来看!”
秦飒和凌鸢连忙走过去。只见候车室的墙壁上,布满了各种涂鸦和字迹,大多是些情侣的名字和到此一游的标记。但在这些杂乱的字迹中间,却有一行用白色粉笔写的小诗,字迹娟秀,虽然有些模糊,却依旧能看清内容:
“我站在铁轨的尽头,
等待一列不会再来的火车,
载着我的思念,
驶向你的方向。”
“这是谁写的?”凌鸢好奇地问。
“不知道,”苏墨月摇了摇头,“但写得很动人。而且,你们听……”她重新戴上耳机,调整了一下录音设备,“这里的混响效果非常特别,声音在这里会有很自然的延迟和回声。”
她清了清嗓子,对着录音设备,轻声念起了那首小诗。她的声音温柔而富有磁性,在空旷的候车室里回荡,配合着周围的环境音,营造出一种格外忧伤而又浪漫的氛围。
秦飒静静地听着,心里忽然泛起一阵莫名的触动。她想起了自己的雕塑,想起了那些藏在石头里的情绪,也想起了那个在摄影展上,用镜头捕捉她身影的石研。
凌鸢也放下了相机,认真地听着。她看着苏墨月的背影,又看了看秦飒的侧脸,忽然觉得,这两个人站在一起,有种奇妙的和谐感。
苏墨月念完诗,摘下耳机,看着秦飒和凌鸢,笑了笑:“怎么样?这个声音素材是不是很特别?”
“非常特别,”秦飒由衷地说,“谢谢你,苏小姐,让我感受到了声音的另一种魅力。”
“不客气,”苏墨月说,“其实,声音和雕塑、摄影一样,都是在表达情感,只是方式不同而已。”
凌鸢忽然提议道:“对了!我们可以合作一个作品!秦飒你提供雕塑模型,苏小姐你负责声音,我来拍照,我们可以做一个‘光影与声音的雕塑’主题的小展,肯定很有意思!”
秦飒和苏墨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期待。
“好啊,”秦飒点了点头,“我很期待我们的合作。”
“我也是!”苏墨月笑着说。
阳光渐渐升高,雾气散去,老火车站在阳光下显得更加清晰。三个人站在空旷的站台上,脸上都洋溢着开心的笑容。他们或许还不知道,这次偶然的相遇和合作提议,将会在他们的生活中,掀起怎样的波澜。
而此刻,在城市的另一端,石研正坐在暗房里,看着显影液中的照片慢慢浮现。照片上,是秦飒在雕塑展上的身影,眼神柔和,望向远方。她的指尖轻轻拂过照片,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再次见到秦飒,想要告诉她,自己藏在镜头后面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