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奇听着那女人污言秽语,眼中星光微闪,一股恐怖莫名的气息直扑肥胖妇女。
那妇女叫骂的声音戛然而止,还未骂完的话语卡在喉咙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只觉得眼前一切事物都变的昏暗,仿佛整个天地都向她挤压过来,
身体僵直无法移动,就连呼吸都变的异常艰难,她眼球暴突,眼白上肉眼可见的充斥着血丝。
就在她以为快要死亡之时,周围一切又恢复正常,恍如梦境。
妇女呆呆愣愣,不知所措,直到一声平淡的声音传来,才将她唤醒。
“何小花在这里吗?”
眼神逐渐聚焦,看着眼前强壮无比的青年,一股莫名恐惧从心中升起,嘴唇嗫嚅几下,各种咒骂的话语始终不敢说出口。
“说话!!”
张奇一声低喝,听在别人耳中很平常,然而传入妇女耳中如同凶兽咆哮。
妇女身体一抖,颤颤巍巍,不敢看张奇,低头结结巴巴的说道:“在...在...这里...”
张奇懒得继续跟这女人废话,伸手一拨,将妇女推开,便带着小男孩进入房间。
那妇女也不敢多言,只是看到小男孩时,眼中满是厌恶嫌弃之色。
张奇随意扫视一圈,房间还算整洁,有几件简单家具,两侧各有一个房间。
“姑妈,卧室地面拖干净了...”
左侧房里传来稚嫩的声音,一个瘦弱的小女孩,拿着比她人还高的拖把,有些费力的走了出来,
那女孩扎着两根麻花辫,或许是刚干完活儿,满头大汗,几根发丝紧紧贴在有些肿胀的脸颊上,
挽起的袖口沾着水渍,露出的纤细手臂上满是乌青,打满补丁的衣服上留着不少污痕。
小女孩一出房门就看见站在客厅中的小人儿,双眼一亮,丢下拖把,就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哥哥...你怎么来了?奶奶呢?”
说着她还往门口张望,看到站在那儿的妇女立刻缩起脖子,兴奋的小脸变得畏惧:“哥哥,你不用来看我了,我在这儿过得很好....你和奶奶快回去吧!太晚就坐不上车了....“
小男孩看了看女孩满身的乌青,一把拉起她小手道:“奶奶没有过来,是我自己过来的,我跟奶奶说了要带你回去!”
小女孩满脸惊喜,突然想起什么,眼中露出超乎年龄的成熟,低落的道:“不行,奶奶年纪大了,养不起我们两个……你回去吧!我在这儿过得很好,不用管我!”
妇女始终站在墙边不敢说话,只是听到小男孩竟然是一个人过来的,疑惑的偷偷瞟了一眼张奇。
就在张奇觉得这俩小孩婆婆妈妈,有些不耐烦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咦,你谁啊?怎么在我家?还有你个小崽子怎么也在这里?那老不死人呢?”
张奇眼皮抖了抖,强压下心中的情绪,转头看去。
一个穿黑色背心的壮汉带着个背书包的小胖子站在门口,正一脸凶相地瞪着他和小男孩。
“问你话呢?你哑巴了?”
见张奇半天不说话,顿时暴脾气就上来了,虽然这青年看起来高壮,但他也不是吓大的。
“何小花,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过来帮我把书包拿进去啊...”
壮汉身后的小胖子站了半天早就累坏了,脱下书包递向何小花。
小女孩下意识就想过去接,但是被小男孩拉住,看着壮汉有些胆怯,但还是出声说道:“姑父...我是来接妹妹回乡下的...”
壮汉愣了一下,满脸横肉抖了抖,一脸不屑的说道:“回乡下?老东西发财了?能养活你们两个吗?想回去可以啊!吃我的,住我的,先把抚养费结清!也不多,拿出五万就可以走了!”
小男孩满脸胀红,他虽然不知道五万是多少,但显然是不想让他妹妹走。
“行了,人找到了就走吧!磨磨唧唧的!”张奇看他们扯东扯西,满脸不耐烦。
“哟,你小子谁啊?我的家务事轮得到你管吗?你是想死不成?信不信我找人砍死你?”
壮汉被张奇完全无视的态度气得不轻,上前两步骂骂咧咧的,摆出要动手的架势。
“孩他爸....”,那妇女哆哆嗦嗦,一副欲言又止,想说又不敢说的模样。
壮汉奇怪的看了妇女一眼,丝毫没有理会,站在张奇面前,一脸凶狠的说道:“我不管你是谁?赶紧从我家滚出去,没有五万,何小花别想走!!”
“轰...”
一声沉闷的声响传来,整个房间都颤动了一下,却未影响其他区域,甚至连声音都微乎其微。
张奇把手从墙上的大洞里抽出,甩了甩手上的碎石块,从裤兜掏出一千块钱扔向空中,
漫天纸币从壮汉和妇女惊愕的脸上飘过。他俩瞪圆了眼睛盯着墙上的大洞,半天没回过神。
“这是修缮费!”
张奇平淡的话语回荡在他们耳边,转头对着同样被吓傻的俩小孩说道:“走吧!”
张奇伸手随意一拨,将壮汉推的一个趔趄,继续向门外走去。
两小孩看了看吓傻的壮汉,犹豫片刻,急忙紧跟在张奇身后。
....
张奇离开后,房间中陷入短暂的沉寂,
过了不知多久,那中年妇女拍了拍紧紧抱着大腿的小胖子,颤声道:“他...走了...”
壮汉也回过神,看了看墙面的大洞,又看了看地面的纸币,脸上横肉抖了抖,狠声道:“这个王八蛋,这点钱就想糊弄我,力气大一点有什么了不起,我非得叫上兄弟,带上家伙事儿弄死他!!”
中年妇女咽了咽口水,劝诫道:“我们...要不算了?这些钱足够修房子了,那个人不好惹....”
壮汉向地上啐了一口痰,不屑的说道:“不好惹?力气大有什么用?我们可是有真家伙的,不信弄不死他!!”
壮汉拿出电话正准备拨打时,一阵敲门声响起。
他本不想理会,只是那声音一直敲个不停,便用眼神示意妇女去开门。
“吱嘎...”
那妇女还以为是那青年回来,小心翼翼的将房门打开,
只是等她看清外面情况时,眼睛瞪大,一脸不敢置信,
漆黑的夜色中,走廊上几盏灯把门前照得一片昏黄,
可门前哪有什么青年,连个人影都没有,只有几只蚊虫在灯光下飞舞。
“臭婆娘,是谁啊?”
见妇女愣愣地站在门口,一副活见鬼的样子,壮汉就气不打一处来。
“砰砰...”
“还敲你妈...狗东西...”
壮汉怒火中烧,起身握紧拳头就向门口走去....
“孩他爸...门...开着...”,妇女颤抖的小声提醒道。
壮汉一愣,看着半敞开的房门,身体骤然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滋滋...”
屋内的昏黄灯光像是短路,发出一阵接触不良的电流声,开始闪烁起来。
“滋滋...”
“砰砰...”
“滋滋...”
“砰砰...”
....
敲门声仍在继续,两种声音相互交织涌入耳中,一阵古怪诡异的氛围萦绕在房间中。
两人身体剧烈一颤,那个小胖子紧紧抱着妇女大腿,躲在她身后,不敢露头。
壮汉猛然转身抄起墙角一根棒球棍,胡乱挥舞,口中怒吼道:“狗杂碎...不要玩这种鬼把戏,老子不怕,你给我出来....”
“他爸...敲...敲门声...好像是在...”,妇女哆嗦着,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卧室方向。
壮汉眼皮跳了跳,又咽了咽口水,暗自壮胆缓缓向紧闭的卧室门走去,
握着棒球棍的手由于太过用力,指节有些发白,手臂还微微颤抖着...
向前走了两步,在忽暗忽明的灯光中,壮汉突然发觉哪里不对,低头看去,
明暗不定的灯光下,他的影子似乎比以往漆黑了不少,努力睁大双眼,想要极力看清,
陡然,壮汉瞳孔骤缩,大脑轰鸣,心脏就像被人狠狠捏住了一般,呼吸都停了一拍,
那根本不是什么影子,而是...一个完全漆黑的‘人’,就那么躺在他的影子上,随着他的走动而移动,宛如影子....
“啪...”
灯光瞬间熄灭,顿时整个房间陷入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