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翠萍把车子扎在了不挡道的地方过来也找了个板凳坐下来:“你有几个时候在镇上住啊?幺娘那不是有地方住吗?”钱多了烧的吧?
“你幺娘刚刚也是这样说我的。”
花溪:不是,我说啥了?这人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怎么越来越强了呢?
猝不及防的来这么一句,刚刚压根也没提呀!
“是吧?看来我幺娘跟我一样清醒,就你最近不咋清醒,你也就最多汛期的时候或者是腊月份的时候不方便来回跑需要个落脚的地方。就为了这个就要重新去租个房子,一租一年,想啥呢?”
高明海就没再提这一茬。
纯粹就是脑子里之前起了那么个念头,这会儿顺口这么一提。
他也清楚高翠萍说的是事实,租房子也不起什么作用,他暂时不会在镇上常住。
解决不了他现在面临的问题。
所以,还是要有一些合情合理的借口把花溪拐回去才行。
高明海问她想不想回去,花溪知道他什么意思,他们都那样了还有什么不懂的?
但花溪不是太想回去,倒也不是不想跟他亲近,就是明知道他什么意思还巴巴的回去,感觉太那什么了。
她其实也想有机会跟高明海好好说说话,但是她不想很刻意,心里很别扭,怎么也拧不过来。
她不愿意回去高明海也没招。
因为这会儿确实还没到忙的时候,也确实没有什么要花溪回去的必要的理由。
家里是不得闲,有很多事情要做,但那都是他的事情。
总之,花溪这段日子过的还是挺轻松的。
她跟高明海有了那什么,好像又没那什么。
反正一个在家里忙,一个在镇上也没闲着。
买回来的毛线别管能不能派上用场全部都被缠成了线球。
大红色的毛线和白色的交织在一起在签子上起了个头。
还有一份深灰色的也同时在进行 ,甚至于因为这段时间高翠萍天天都要回去干活,她带着英英在这边自由度高,很多时间,深灰色的这一件织起来还更快一些。
花溪跟高明海通了气,在高翠萍跟前只字不提,高翠萍压根都不知道已经有人打算给自己介绍对象了。
何兴洪还是每天雷打不动的都要来吃个早饭,吃顿饭必定要跟高翠萍在那里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好半天。
其实高翠萍她自己都没发现,虽然她在花溪面前言语间对何兴洪多有嫌弃,但实际上应该是对人家印象还不错。
要不然,日复一日的,一天天的哪有那么多话说的。
说起来,大概是心里已经有些感应,却又不能确定,有些惶惶不安,以此故作镇定罢了。
张桂兰第二次来的时间还挺准,刚好高明海收了摊,到这边店里手都还没来得及洗,她就上门了。
这回还是她自己来的,
面带笑容客客气气的招呼了花溪一声:“还在忙着呢?”
目光却落在了高明海父女俩身上。
花溪道:“这会已经不忙了,想吃点啥呀?”
“今天不吃饭,这回来是有点事,好事。”
花溪笑了起来,招呼她进屋坐了,然后又使唤高翠萍:“给这个姨倒碗水来。”
高翠萍干脆利落的应了一声,拿了原本已经洗刷好的碗,又去涮了一遍,才倒了开水端过去,又给高明海倒了一碗。
对方倒也直接:“我们之前见过,你也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你们家这个姑娘长得浓眉大眼的,样貌在这里,人也聪明,干活也利索”
……把能直观看见的地方拿出来狠狠的夸了高翠萍一通,听的高翠萍耳根子滚烫,云里雾绕的,不知道她这是要干什么。
“何家里条件那是不用说,好的很,虽然也是农村的,但是小伙子争气呀,是有正式工作的,在粮站那边当会计,单位分的有房子。
而且,别看人家家里也是种地的,但是人家有关系呀,这小伙子他叔人在县政府那边上班……”
高翠萍在那听的瞠目结舌的。
搞了半天,这是来给自己说对象的?
说的还是那谁,何兴洪?
她看了看媒人,又看了看她爸,目光最后落在花溪身上,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花溪伸手拍了拍她:“没事,你去外面看着吧,屋里有你爸在呢!”
高翠萍点了点头去了外面,心不在焉的靠在那里。
等对方都说完了,高明海才开口:“对方这么优秀,我们也太高攀了吧?”媒人说话,那向来是七分假,三分真,有三分真都不错了。
把男方从外貌到人品,从工作到家庭条件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
那语气好像要是真的成了,他们好像就能占到多大的便宜沾到多大的光一样。好像他们 不答应就是眼盲心瞎,不识抬举一样。
这个媒人说话高明海是真的听的不太舒服。
张口闭口乡里人,农民,居民。
她也是山里嫁到镇上来的,这种高高在上满是优越感的语气真的叫人听着难受死了。
“我们翠萍年龄也还小,也不着急。我们也不是那种没有自知之明的。
乡里人别的啥都不图,就图这丫头能找一个体贴贤惠踏实靠谱的,能两个人踏踏实实的过一辈子。
再者家里人简单直接,关系不复杂,都能相处的来。
没想过说什么 找一个多么多么好的,以后靠着人家就能沾多少光……”
没有说拒绝,他也把自己的态度摆出来了。
年龄还没到,反正不着急,虽然是乡下人,但是姑娘不差,终身大事也要挑一挑的。
光听你说的好,日子是以后两个人过的,肯定是要相互看对眼,并且还要好好打听,确实能靠谱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