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尔的十二月总裹着刺骨寒风，JYp练习室的玻璃窗上却凝着一层薄雾——暖气把室内烘得滚烫，混杂着汗水的咸涩与柑橘味护手霜的清香，是新人团体最熟悉的成长气息。十七岁的砚背着半旧的双肩包站在走廊尽头，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裤袋里的节奏笔记，耳边已经传来练习室里的争执声。
这是他和twIcE初遇一个月后，第二次主动来帮忙。上次帮子瑜用中文标注歌词发音、和林娜琏聊《少女时代》的编曲聊到门禁超时的事，让十二名成员都把这个Sm来的“实习小老师”记在了心里。这次来，是因为前晚林娜琏发的kakao消息：“砚弟弟，《Like ooh-Ahh》的副歌节奏快把我们逼疯了，舞蹈老师说我们总踩错拍……”
推开门的瞬间，喧闹戛然而止。舞蹈老师金敏秀正叉着腰站在音响前，保温杯重重磕在地板上发出闷响；十二名成员排着歪歪扭扭的队形，林娜琏扶着滑到眉骨的发带，额角的汗珠滴在练舞服上，洇出一小片深色；子瑜站在队尾，紧张地绞着衣角，刚才被点名的声音还带着哭腔。
“又来凑热闹？”金敏秀瞥了砚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上次砚帮子瑜改发音时，他就觉得这实习生“手伸得太长”，“编舞节奏是专业团队定的，不是你改改旋律就能解决的——”
“我没改旋律，只是拆分了节奏层。”砚没怯场，径直走到音响旁插上U盘，“金老师，您放原曲时，成员们踩的是‘鼓点重音’，但这首歌副歌的精髓是‘重音+弱拍衔接’，我把bass和响指声做了分层强化，您听听。”
当改编后的伴奏响起，练习室里瞬间安静得只剩呼吸声。原本紧凑的鼓点被拆解成清晰的“咚——嗒——”组合，副歌部分特意加入清脆的响指声作为“隐形节拍器”，原本模糊的衔接处突然变得一目了然。砚走到队伍中间，抬手比出节拍：“踢腿卡‘咚’的重音，转手接‘嗒’的响指，就像这样——”
他的动作不算标准，甚至带着点实习生的生涩，却精准得像台节拍器。林娜琏眼睛猛地亮了，悄悄往他身边挪了半步——她终于发现自己总错的原因：之前一直盯着舞蹈动作，却没听懂音乐里的“隐藏节拍”。砚转身时瞥见她的小动作，嘴角弯了弯，特意放慢速度再做一遍，指尖在半空划出节拍轨迹。
“再来一遍！”金敏秀的声音里没了不耐。当音乐再次响起，成员们跟着砚的示范动作起舞，原本僵硬的踢腿、卡顿的转手突然变得流畅，林娜琏甚至在间奏时悄悄比了个“oK”的手势。子瑜站在队尾，看着镜子里自己终于踩对节拍的动作，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休息时，林娜琏攥着笔记本挤到砚身边，发梢还滴着汗：“砚弟弟，你刚才划的节拍轨迹，能画给我吗？我总记不住什么时候抬手。”她把笔塞到砚手里，自己则踮着脚凑过去，发顶的柑橘香味飘进砚的鼻尖。砚低头在笔记本上画了个简易节奏谱，用红笔圈出“响指衔接点”：“你看，这里的重音像炸鸡咬下去的脆响，弱拍是嚼的时候的轻响——”
“哇！这个比喻好懂！”林娜琏拍着手笑，引来其他成员的围观。俞定延凑过来抢过笔记本：“也给我画一个！我rap部分总抢拍”；momo拽着Sana挤过来：“我们的转圈动作怎么卡拍？”砚干脆坐到地板上，把笔记本摊开，给每个人的练习本上都画了专属节奏标记，连金敏秀都蹲在一旁听，时不时点头附和。
等所有人都掌握节奏时，窗外的天色已经全黑了。练习室的钟表指向十一点，林娜琏突然拍了下手：“我请大家吃炸鸡！附近那家蜂蜜芥末味的，我跟老板熟，能加双份芝士！”成员们瞬间欢呼起来，子瑜拉着砚的袖子晃了晃：“砚弟弟一起去嘛，上次你帮我改歌词，我还没谢谢你。”
炸鸡店的小隔间被挤得满满当当，塑料餐盘里堆着金黄的炸鸡块，芝士酱在灯光下泛着油光。林娜琏把最大的一块鸡腿夹到砚碗里，自己啃着鸡翅含糊地问：“砚弟弟，你下个月Sm的实习考核是什么呀？”砚咬着炸鸡的动作顿了顿——考核要求改编少女时代的《Gee》，这首出道即封神的歌曲，要改出新意比登天还难。
“要改编《Gee》啊……”林娜琏眼睛转了转，突然掏出手机，“我们帮你录加油视频吧！到时候你紧张了就看一眼！”没等砚反应，她已经举着手机站起来：“大家安静！我们给砚弟弟录考核加油视频！”
十二名成员挤在手机镜头前，林娜琏站在最中间，举着啃了一半的鸡翅喊：“砚弟弟考核加油！《Gee》改编肯定超厉害！”子瑜用中文说：“我们相信你！”momo和Sana比着爱心，连平时文静的定延都比了个“冲”的手势。砚看着手机屏幕里叽叽喳喳的笑脸，突然觉得嘴里的炸鸡甜得发腻——这是他来首尔当实习生后，第一次有人把他的小事放在心上。
离开炸鸡店时，林娜琏偷偷塞给砚一个保温袋：“这里面是我妈妈寄的年糕，你熬夜改曲子的时候煮着吃。对了——”她从口袋里掏出个卡通节拍器，是粉白相间的兔子造型，“这个给你，上次看你总用手指打节拍，这个更方便。”
砚攥着温热的保温袋，看着林娜琏和成员们裹着围巾跑远的背影，兔子节拍器在掌心硌出轻微的痛感。回到Sm宿舍时，他打开笔记本电脑，《Gee》的原曲旋律刚响起，就想起林娜琏说的“炸鸡脆响”比喻。灵感突然迸发——他可以把少女时代的甜美曲风，和《Like ooh-Ahh》的节奏拆分技巧结合，用响指和钢琴音做衔接，打造一首“复古甜酷风”的改编版。
窗外的寒风拍打着窗户，砚却觉得浑身发热。他点开录音软件，指尖在键盘上敲击，钢琴的前奏混着想象中的响指声流淌出来。桌角的兔子节拍器轻轻跳动，像林娜琏他们在炸鸡店的笑脸，更像支撑着他在韩流圈坚持下去的光。他不知道，这个炸鸡夜的节拍密码，不仅会帮twIcE的出道曲封神，更会让他的考核现场震惊整个S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