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威趁机站到一块大石头上,挥舞着手臂,声音洪亮地激励着众人:
“大家都看到了吧?林大师法力高强,连祭司饲养的小鬼都不是对手。
有林大师帮助我们,这一次,我们一定能够彻底铲除祭司那个恶魔,还有他手下的所有爪牙。
为我们死去的亲人报仇,夺回我们的家园!”
“报仇!报仇!”
“铲除祭司!”
人群的士气被彻底点燃,呼喊声震天响,之前的恐惧和阴霾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昂扬的斗志和必胜的信心。
“好了,大家先回去休息,养精蓄锐!”颂威压下众人的激动。
“准备好武器,检查好弹药,后天晚上,就是我们跟祭司算总账的时候!”
“是!首领!”
人群轰然应诺,带着兴奋和期待,逐渐散去,各自回到自己的窝棚休息,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做准备。
在散去的人群中,那个最初带领林发和原振侠来到营地的小队长低着头,随着人流移动。
没有人注意到,他低垂的眼帘下,闪过一丝与周围热烈气氛格格不入的冰冷寒光。
他跟着人群走了一段,在靠近营地边缘的时候,脚步一拐,看似随意地朝着旁边一片光线昏暗、少有人至的小树林走去。
“阿信,你去哪?不回棚子里休息吗?”一个平时跟他关系还不错的小队长看到他偏离方向,随口问了一句。
阿信脚步不停,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语气如常:“哦,没事,你去睡吧,我……我去解个手,顺便透透气。”
那队员不疑有他,“哦”了一声,便自顾自地朝着居住区走去了。
阿信快步走进小树林的阴影中,直到完全脱离了营地的火光范围,确保四周无人。
他像一只警惕的狐狸,左右张望,耳朵竖起,仔细聆听着周围的动静。
除了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远处的虫鸣,一片寂静。
他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动作迅速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竹筒,又从贴身的口袋里取出一小截炭笔和一张裁剪好的、巴掌大小的薄纸。
他蹲下身,借着树叶缝隙透下的微弱月光,快速在纸上写下几行扭曲的本地文字:
“营地有强援,一黑衣东方青年,法力高深,已灭煞鬼。
反抗军计划两日后夜,携大量枪弹,围攻圣洞,速决。”
写完后,他将纸条利落地卷成细条,塞进竹筒里,盖紧盖子。
接着,他从腰间一个皮质的小袋子里,小心翼翼地捧出一只毛色灰黑、眼睛滴溜溜乱转的老鼠。
这老鼠显然受过特殊训练,在他手中十分安静。
阿信将那个小竹筒用细绳牢牢地绑在老鼠的背上,然后走到树林边缘,找准一个方向,将老鼠轻轻放在地上,拍了拍它的屁股。
那老鼠“吱”的叫了一声,仿佛听懂了指令,立刻迈动四肢,如同一道灰色的影子。
沿着一条被草丛半遮掩的、极其隐秘的小径,飞速地窜了出去,眨眼就消失在了密林的黑暗中。
阿信站在原地,看着老鼠消失的方向,脸上露出一丝阴险而得意的笑容,低声自语:
“祭司大人……消息送到了,哼,颂威,阿姝,还有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方小子……”
他整理了一下表情,恢复成那副憨厚谨慎的模样,这才不紧不慢地从树林里走了出来,朝着自己的窝棚走去,仿佛真的只是去解决了一下“私人问题”。
夜色深沉,反抗军营地在短暂的喧嚣后,重新陷入了大战前的寂静。
两天的时间,众人在紧张、仇恨和隐隐期待的压抑气氛中,一晃而过。
营地里,所有人都像上了发条的机器。
磨刀石摩擦武器的“沙沙”声不绝于耳,子弹被一颗颗压入弹夹,手榴弹被小心地分发到最可靠的队员手中。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汗水和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林发也没闲着,他利用这点时间,再次投入了4000点经验值,分别加在了净心神咒和净天地神咒上。
随着经验值的注入,他对这两门神咒的理解和运用更深了一层。
泥丸宫中的精神屏障变得更加凝实坚固,仿佛镀上了一层无形的精金。
而对周遭天地气息的感知和净化能力,也提升了一个档次。
这让他对即将到来的战斗,更多了几分把握。
终于,在第二天的夜晚,行动的时刻到了。
没有慷慨激昂的誓师,只有沉默的集结和首领眼中燃烧的火焰。
颂威大手一挥,数百名反抗军战士,如同暗夜中涌动的潮水,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营地,朝着祭司盘踞的山谷潜行而去。
今夜是满月,本该月华如水,但通往山谷的原始丛林实在太过茂密,虬结的树冠如同巨大的黑伞,将所有的月光严严实实地挡在了外面。
树林底下,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只有战士们压抑的呼吸声和踩在落叶上发出的细微“沙沙”声。
每个人都紧握着手中的武器,心脏在胸腔里擂鼓。前方,就是那个吞噬了无数生命的魔窟,是仇恨的源头,也是决定他们命运的地方。
反抗军的包围行动异常顺利,祭司没有做更多的防守反击,或者说是不屑于做更多事。
祭司布置在外围的几个暗哨,还没来得及发出警报,就被摸上来的好手干净利落地解决掉了。
很快,整个山谷的出口和制高点都被反抗军的人控制住,形成了一个松散的包围圈。
颂威带着林发、元振峡以及阿姝,登上了山谷一侧的一处天然高台。
从这里俯瞰下去,山谷中央的情景一览无余。
山谷中央,被清理出了一大片空地。
空地尽头,是一个黑黢黢、仿佛巨兽张口的山洞,那就是祭司进行邪恶祭祀的“圣洞”。
洞口两侧插着燃烧的火把,跳动的火焰将洞口的阴影拉得忽长忽短,更添几分诡异。
而此刻,空地上正上演着令人发指的一幕。
大约有四五十个村民,有男有女,甚至还有半大的孩子,被驱赶着聚集在祭坛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