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艺并没有说话,他看着混沌戒内,伊莉丝正用手指触碰着生命古树幼苗那晶莹的叶片,脸上洋溢着喜悦,那株幼苗似乎也很享受她的陪伴,流转的绿光都柔和了许多。更让他意外的是,在灵田旁那座静谧小院里,正在闭关的孙小恬被外界的动静惊扰,此刻正站在院中,正笑吟吟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小精灵。
伊莉丝发现了孙小恬,她飞了过去,绕着孙小恬飞了两圈,碧绿的眼眸眨了眨,似乎感受到了孙小恬身上柔和亲切的气息,她轻轻落在了孙小恬伸出的手掌上,仰着小脸,发出清脆如风铃般的声音:“你好呀,好漂亮的姐姐,你是周艺哥哥的朋友吗?我叫伊莉丝!”
孙小恬本就性格温婉,看着这精致的小精灵,心都要化了。她用手指轻轻碰了碰伊莉丝透明翅膀的边缘,微笑道:“我叫孙小恬,是你周艺哥哥的女朋友。欢迎你,伊莉丝。”
一大一小两个女孩,初次见面却仿佛相识已久,很快就叽叽喳喳地聊了起来,主要是伊莉丝兴奋地描述着外面的世界和生命古树的神奇,孙小恬则含笑听着,偶尔问上一两句,气氛好不融洽。
看到这一幕,周艺最后一丝顾虑也消失了。他收回神识,对一旁焦急等待答复的奥尔德隆族长说道:“族长,看来伊莉丝和我家小恬相处得很愉快。”
奥尔德隆也通过影像看到了混沌戒内和谐的一幕,他脸上露出欣慰的神色:“生命古树的指引,血脉的共鸣,还有这份天然的亲近……看来,这是命运早已编织好的轨迹。周小友,我的请求……”
“我答应了。”周艺点头,郑重承诺,“就让伊莉丝跟在小恬身边吧。在我的世界里,她很安全,而且那里的环境,无论是对于生命古树的成长,还是对于伊莉丝自身,想必都大有裨益,我会像对待妹妹一样照顾她。”
奥尔德隆长舒了一口气,眼中充满了感激:“谢谢,精灵族将永远铭记您的恩情。”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当周艺将族长的决定以及自己的承诺告诉伊莉丝时,小精灵开心地在混沌戒里转了好几个圈,然后又飞出来扑进奥尔德隆怀里撒娇,保证以后一有机会就回来看大家。
接下来的几天,那株生命古树的幼苗,每天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它扎根于混沌灵田,无时无刻不在汲取着精纯的混沌之气,将其转化为磅礴的生命力。
而随着古树幼苗的成长,它根部的那一眼生命灵泉也不再是细微的涓流。泉眼不断扩大,清澈而充满生命能量的泉水汩汩涌出,很快就汇聚成了一个小水潭。潭水碧绿清澈,水面上氤氲着淡淡的生命雾气,散发出令人心旷神怡的清香。这潭生命泉水不仅滋养着古树幼苗和周围的灵田,散发出的生命气息更是弥漫在整个混沌戒空间,使得这片初生的世界规则更加稳固,气息更加灵动。
小精灵伊莉丝彻底爱上了这个地方。她每天在越发灵光闪耀的灵药田间飞来飞去,有时会好奇地观察一株即将成熟的朱果,有时会轻轻抚摸一瓣沾染了露珠的七彩莲叶。玩累了,就飞到生命灵泉形成的小水潭边,用小手掬起一捧泉水喝下,发出满足的叹息,或者干脆坐在古树幼苗的枝桠上,哼唱起古老而优美的精灵歌谣。
有时伊莉丝会带着孙小恬在精灵族地游玩,向她展示只有精灵族才有的隐秘美景,精灵族里常常能听到她俩银铃般的笑声。
周艺则每天都和奥尔德隆族长聊天,两人就在族长那巨大的树屋阳台上,或者在生命灵泉边上,摆上精灵族采集的花露和鲜果,还有周艺的猴儿酒,两人无所不聊。
奥尔德隆族长活过的岁月太过漫长,他本身就是一部活着的史诗,一座行走的图书馆。周艺心中积累的许多关于修行,关于各种天材地宝,各种远古秘辛的疑问,大都能在族长这里得到解答。
周艺轻轻啜饮一口花蜜,这几日的交谈,让他获益匪浅,他想起之前族长偶尔提及的一些话,心中一动,问道:“族长,您之前提到,我们所处的世界广袤无垠,由无数星辰世界构成。那在这些星辰世界之上,是否真的存在一个传说中统御一切,俯瞰众生的‘神界’?”
奥尔德隆闻言,那双饱经岁月洗礼的翠绿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他并没有直接肯定或否定,而是缓缓说道:“宇宙之浩瀚,远超你我想象。我们所见的日月星辰,每一颗都可能孕育着文明与生命。它们如同恒河沙数,散布在无垠的虚空之中。而‘神界’或许并非一个特定的地方,可能是一种更高的存在。”
他顿了顿接着道:“你可以这样想象,我们所在的一个个星球世界,就像是一片广阔森林里的树木,而神界就是能够自由穿梭于整片森林,管理这些树木的‘园丁’或者‘管理者’。”
这个比喻让周艺心头一震:“如果神界真的存在,那么对于像我们这样‘森林里的树木’,他们能管理到什么程度?”
“这是关键所在。”奥尔德隆的表情变得有些严肃,“根据精灵族长代代相传,以及我从一些古老的文献中拼凑出的信息来看,对于那些他们感兴趣的小世界,神界有着绝对的掌控力。”
老族长伸出手指,在空中虚点,幻化出一个小小的光球,代表着一个世界。“他们可以在一个小世界的核心,或者某个重要的‘世界节点’上,留下独属于他们的标记。这种标记,并非我们寻常理解的符印或者信号,它更像是一种深植于世界本源的‘道标’。”
“一旦标记完成,”奥尔德隆手指轻弹,那光球表面浮现出一个极其细微,却无比清晰的光点,“这个世界,在那些存在的感知中,就如同黑夜中的灯塔。只要他们愿意,这个世界的屏障,对于他们而言毫无意义。”
周艺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这意味着,那个小世界里发生的一切,都可能被他们洞察?”
“不错。”奥尔德隆肯定地点点头,“对于神界的存在而言,想要在这样的世界里找到一个人,除非此人拥有完全屏蔽天机的逆天手段,否则可以说是无所遁形。”
周艺沉默了,他意识到这不仅仅是力量层次的差距,更是一种认知维度上的碾压。他所在的星球,他曾经去过的其他世界,是否也存在着这样的标记?自己得到混沌鼎,一路修行至今,闹出的动静不小,会不会也已经引起了某些存在的注意?他突然想起在千秋万载图中的那种无力感,那创建千秋万载图的是怎么样的存在?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感到一阵焦虑和急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