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强忍着激动,再次施展神通,来到了燃烧着不灭火焰的梧桐神木之巅。
这里火焰永恒不熄,温度高得足以融化空间。神木最顶端,一只美丽的凤凰匍匐在那里,它的羽翼本该流光溢彩,此刻却显得灰暗,尤其是尾羽部分,那号称可焚尽万物的涅盘神火,仿佛随时都会熄灭。一股至阴至寒的神则力量,如同附骨之蛆,缠绕在它的本源之火上,不断侵蚀。
周艺如法炮制,混沌灵气如同最温柔也最霸道的力量,轻易地驱散了那至寒神则,净化了凤祖本源中的异种力量,并滋养其近乎熄灭的涅盘神火。当生命灵泉的本源精华融入凤祖体内后,那微弱的火星猛地爆发出璀璨夺目的光芒,瞬间引燃了整个梧桐神木,火焰冲天而起,化为瑰丽的七彩神焰,嘹亮清越的凤鸣响彻天际,充满了重获新生的喜悦与力量!
凤祖苏醒,华美的羽翼舒展,神光流转,它化作一位身着七彩羽衣,雍容华贵的中年美妇。麒麟尊上连忙上前,声音因激动而有些急促:“凤祖!您终于醒了,这位是周艺道友,是他出手,以无上神通驱除了纠缠您的道伤,并以生命灵泉精华,助您恢复本源,这才让您从沉眠中苏醒!”
凤祖闻言,金色凤眸中顿时爆发出璀璨的神采,她清晰地感受到,那折磨了她无数岁月,几乎将她的涅盘神火彻底磨灭的至寒神则,已然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充盈与活力。她看向周艺,优雅而郑重地敛衽一礼,语气充满了真挚的感激:“周道友救命之恩,恩同再造,凤族一脉,永世不忘!”
周艺微微侧身,受了半礼,平静道:“凤祖不必多礼,举手之劳而已。”
凤祖直起身,目光却并未从周艺身上移开,她微微蹙起秀眉,绝美的脸庞上露出一丝困惑:“周道友,不知为何,我从你身上,感受到了一丝极其微弱,但却无比纯正的涅盘法则的韵味,这绝非寻常修士能够拥有的,更近乎于我凤凰一脉的本源。”
周艺闻言,心中微动,他自己对涅盘法则的领悟确实不深,这丝韵味从何而来?他并没有修炼过或接触过相关的至高法则。
凤祖陷入沉思,努力回忆着那漫长而模糊了的久远记忆,突然,她眼眸猛地一亮,一段几乎被遗忘的记忆清晰地浮现出来。
“我想起来了!”凤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可思议,“是那场大战中,我身受重伤,被迫动用本源,施展了最终的涅盘之术,试图在毁灭中寻求一线生机,那时我的意识几乎完全沉沦,涅盘之火包裹着我的核心,在无尽的虚空中飘荡。”
她的目光紧紧盯着周艺,仿佛要将他看穿:“就在我最虚弱,涅盘本源最为活跃,也最为外显的那一刻,我模糊地感知到,有两道微弱却本质极高的流光,机缘巧合地穿过了我的涅盘本源核心!”
周艺的脑子“轰”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一直以来关于周家村村民来历,关于混沌母鼎和暗黑鼎穿梭虚空的些许迷雾,被这道突如其来的信息照亮了。
凤祖继续回忆道,语气中也带着一丝惊奇:“那两道流光,似乎本身也遭受了重创,处于一种奇特的崩解与重组的状态,它们穿过我的涅盘本源时,不可避免地沾染了一丝涅盘真意,并且似乎其中一道较为阴暗的流风中,一些微弱破碎的魂魄印记,被涅盘之力激发,融入到了另一道更为中正平和的流光之中,我当时自身难保,只是本能地将这两道沾染了我气息的异物,用最后的力量重新拍进了虚空深处,以免影响我自身的涅盘过程。”
周艺身躯微不可察地一震,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串联了起来!
老界主耗尽力量,将混沌母鼎和暗黑鼎送入虚空,躲避追杀。而在虚空穿梭中,它们意外地穿过了正在涅盘的凤祖的本源核心,暗黑鼎中那些亲卫们的魂魄,在凤祖那蕴含“向死而生”,赋予新生之力的涅盘本源影响下,被激发,一小部分融入了同源的混沌母鼎之中!
混沌母鼎承载着这些沾染了涅盘法则的残魂,最终坠落在了周家村所在的世界,那些亲卫的部分魂魄,在涅盘法则的奇迹下,获得的一次“新生”!
这不是简单的转世,是一种基于涅盘法则的重生。
一切的源头,竟然在这里!
周艺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腾的巨浪,他看向凤祖的眼神,变得无比复杂。这其中,有明悟,有感慨,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因果牵连。从某种意义上说,凤祖可以说是赋予他的亲卫们“新生”。
“原来…如此。”周艺缓缓吐出四个字,没有过多解释,但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凤祖也是聪慧绝顶之辈,看到周艺的反应,再联想到他救治自己与龙祖那不可思议的手段,以及那丝纯正的涅盘法则韵味,心中已然有了大胆的猜测。眼前这位年轻人,恐怕与当年那两道穿过她涅盘本源的流光有着极深的渊源,这简直是无法想象的巧合,或者说,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的因果。
麒麟尊上在一旁听得有些云里雾里,但它能感觉到周艺与凤祖之间变得微妙的联系,它明智地没有多问,只是道:“周道友,凤祖已醒,是否……”
周艺点了点头,收敛心神,现在不是深聊的时候,解决神兽一族的危机才是首要任务。“继续吧,带我去其他几位古祖沉眠之地看看。”
接下来,麒麟带着周艺去了鲲鹏和其余几位古祖的沉眠之地。
每一位古祖的状况都大同小异,皆是道伤沉重,寿元枯竭,并且本源深处缠绕着那种无形的,针对血脉的排斥与压制力。
周艺如法炮制,以精纯的混沌灵气驱散净化他们体内顽固的异种神力和道伤,再以生命灵泉的本源精华弥补他们近乎干涸的寿元与生机。
混沌灵气乃是万气之母,蕴含造化之妙。而生命灵泉的本源精华,则是宇宙中最顶级的生命源泉之一,补充寿元,滋养本源,效果堪称逆天。
在周艺这双重手段下,一位位只存在于神话传说中的古祖,相继从万古沉眠中苏醒过来。
每一位古祖醒来,在初时的茫然之后,经由麒麟尊上的解释,都明白了是周艺出手相救,无不感激涕零,纷纷表达了对周艺的深深谢意,以及神兽一族最郑重的承诺。
周艺坦然受之,并告知他们稍作调息,稳固刚刚恢复的修为和生机。
当最后一位古祖也彻底苏醒后,周艺、麒麟尊上以及几位稳固了气息的古祖,齐聚在龙祖所在的幽深水府之中。
诸位古祖除了凤祖是美妇模样,其他古祖都是人形兽首,分列而坐,每一位身上都散发着如渊似海,却又被刻意收敛的恐怖气息。虽然刚刚苏醒,状态远未恢复至巅峰,但那沉寂了无数岁月的威压不经意间流露出来,依旧让整个族地都在微微颤抖,天地法则为之共鸣。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位于首座的周艺身上,感激、敬畏、探寻、期待……种种复杂的情绪交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