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的嫉妒和不甘,像毒蛇一样,日夜啃噬着棒梗的心。
他每天在院子里晃荡,看着阎家那扇门,都觉得刺眼。
凭什么?凭什么阎解成那个窝囊废能有出路,自己就得在这破院子里等死?
他把这一切,都归咎于秦枫。
都是因为秦枫,自己家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如果不是他,妈妈还是轧钢厂的正式工,奶奶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天天躺在床上骂街,自己说不定也能接班进厂,过上体面的日子。
秦枫欠他们家的!
这个念头,在他的脑子里疯狂地生根发芽。
贾张氏的咒骂,更是火上浇油。
“那个天杀的秦枫,他家的好东西,都是从咱们家身上刮过去的!那小轿车,那大房子,本来就该有咱们一份!”
“我的乖孙哎,奶奶没用,不然早给你抢回来了!你可得有出息,不能让外人把咱家的东西都占了去!”
贾张氏当然不是真的让棒梗去抢,她只是发泄自己的怨气。
可在棒梗听来,这就是一种煽动,一种鼓励。
奶奶说的对,得把属于自己的东西“拿”回来!
一个疯狂而愚蠢的计划,在他的脑子里成型了。
他盯上了那辆停在院门口的黑色红旗轿车。
那车,代表着权力,代表着财富。他觉得,车里肯定有很多好东西。就算没有,把车上的零件卸下来一两个,也能卖不少钱。
他仔细观察了好几天。
他发现,开车的那个警卫员,晚上就住在秦枫家旁边的耳房里。只要自己动作够轻,肯定不会被发现。
他高估了自己的本事,也彻底低估了那辆车所代表的意义。
一个深夜,万籁俱寂。
棒梗换上一身黑衣服,借着墙角的阴影,像只老鼠一样,偷偷摸摸地溜到了院门口。
他从怀里掏出一根早就准备好的铁丝,蹲在车门边,学着以前跟那些小混混看来的样子,哆哆嗦嗦地往锁眼里捅。
他太紧张了,手抖得厉害,铁丝和锁芯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就在他全神贯注地跟车锁较劲的时候,他没有注意到,身后不远处的阴影里,有两个黑影,已经无声无息地站了起来。
他们就像两头潜伏在暗处的猎豹,看着一只不知死活的耗子,掉进了自己布下的陷阱。
这两个警卫员,是特种部队里出来的精英,轮流值守,二十四小时从不间断。
别说棒梗这点三脚猫的功夫,就算来的是个真正的惯偷,也休想靠近这辆车三米之内。
棒梗还在那里捣鼓,他感觉锁芯好像动了一下,心里一阵狂喜。
就在这时,他的后颈猛地一紧,像是被一只铁钳死死夹住。
他还没来得及叫出声,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他的脑袋被狠狠地按在了冰冷的车身上。
另一只手,快如闪电,将他的两条胳膊反剪到背后,用力一拧。
“咔嚓”一声。
是关节脱臼的声音。
剧痛传来,棒梗的眼睛一下子就翻了白,差点痛晕过去。
他整个人像一袋破麻袋,被轻而易举地制服,按在地上,脸死死地贴着冰冷的泥土。
整个过程,不到三秒钟。
没有一句喝问,没有一声警告。
干净,利落,高效。
其中一个警卫员,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巧的对讲机,用极低的声音汇报:“报告,抓到一个,正在实施盗窃。请指示。”
对讲机那头,传来一个同样冷静的声音,是秦枫的秘书。
“人,直接送交派出所。罪名,盗窃国家高级干部配车,意图不明,性质恶劣。”
警卫员干脆地回答:“是。”
过了一会儿,秘书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冷硬:
“首长有指示:此事,依法处理,从严从重。”
“明白。”
警卫员关掉对讲机,像拖一条死狗一样,把疼得浑身抽搐的棒梗从地上拖了起来,塞进了闻讯赶来的吉普车里。
自始至终,秦枫家的灯,都没有亮一下。
秦枫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或者说,他不需要知道。
他所处的那个阶层,自然会有一套完整的体系,将他保护得密不透风,将所有试图触碰他利益的麻烦,在萌芽阶段就彻底碾碎。
这个消息,第二天早上,像一颗炸雷,在四合院炸响。
棒梗,被抓了。
罪名是盗窃首长专车,意图破坏。
在那个年代,这可是天大的罪名,往小了说是盗窃,往大了说,那就是阶级报复,是破坏活动。
最终,判决下来得很快。
三年。劳动改造。
当这个消息传到贾家时,正在床上咒骂的贾张氏,猛地从床板上弹了起来,眼睛瞪得像铜铃。
“我的孙子……”
她只来得及发出这么一声凄厉的尖叫,随即两眼一翻,身子一歪,重重地摔回了床上。
嘴角歪斜,口水顺着流下来,手脚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
她中风了。
彻底瘫了,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声。
秦淮茹看着床上那个口眼歪斜、形同废人的婆婆,又想到那个被送去劳改、前途尽毁的儿子,她的精神,在那一刻,彻底垮了。
她没有哭,也没有闹。
她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眼神变得麻木而空洞,像一尊没有灵魂的木雕。
这个家,塌了。
彻彻底底地,塌了。
院子里其他还心存着一丝半点幻想的人,被这雷霆万钧的一击,彻底吓破了胆。
他们终于看清了一个残酷的现实:秦枫要捏死他们,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他甚至不需要亲自动手,他身边的人,他所处的那个系统,就会把一切处理得干干净净。
从这一天起,四合院里再也没有了算计,没有了嫉妒,没有了那些鸡毛蒜皮的争斗。
所有人在秦枫家门前经过时,都会低下头,加快脚步,连多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那个充满了争斗和算计的时代,随着棒梗的入狱和贾张氏的瘫痪,终于画上了一个血淋淋的,也是最后的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