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王国璋醒了。
看见安娜在枕着他的胳膊甜蜜地睡着,他没有抽开,而是侧过头,深情地欣赏着这个俄罗斯女人:
她的一汪湖水闭上了,眼窝凹凹的,深深的,紧贴眉骨的眉毛像水岸的柳叶,长长的睫毛像湖边灵动的水草。
鼻梁高挺,小嘴立体丰满,像春天的水蜜桃,又香又甜又嫩又可口。
这么个天使般的可人,就这样全身赤裸着睡在自己身边,修长的左腿压在自己身上。
他不敢揉捏她,他怕她动起情来,翻身趴在自己身上,要了自己,他的渐冻症使他没有力量能将姑娘推下去。
半小时后,安娜醒了,见男人在深情喜悦地看着自己,她羞赧快乐地笑了,笑得那么香甜,那么幸福:
“大哥,昨晚为什么打退堂鼓了?我好难过!”
“噢,当时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了一个人影,但我不知道她的姓名?不记得她的长相。”
“是你的恋人吗?”
“我不知道。”
“既然这样,那和我们相爱有什么关系呢?”
“嗯……”王国璋转移了话题:“我怕我娶不了你。”
“恋爱和婚姻也相干也不相干,你何必背负这么沉重的十字架呢?”
“我们中国有句话:不以结婚为目的地谈恋爱,都是耍流氓!”
安娜又笑了:“你们的观念太迂腐,总会有这样的一个人,陪了你一程,却陪不了你一生。但有爱就足够了!”
她侧过身,一只手搂紧着男人:“大哥,要吗?”
王国璋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起床后,安娜穿上了护士服,不一会,黑人女孩送来了早餐,是汉堡,鸡翅,洋葱汤。王国璋坚持手拿着自己吃,不让安娜喂他。
九点钟,克里斯蒂安教授带着他的研究生团队,来到了房间:
“王教授,昨晚睡得好吗?”
王国璋脸微红了下:“很好!谢谢克里斯蒂安教授!”
“今天我们要抽取你的骨髓,对你自体骨髓进行三至四代的培养,在你的自体mSc没出来前,我们先用供体的间充质干细胞mSc对你进行鞘内注射,然后定期进行静脉注射,从而尽快抑制肌力下降,增加肌肉力量。
“鞘内注射mSc就是通过腰椎穿刺,把干细胞注射到你的椎管中,通过脑脊液循环,把干细胞运输到中枢神经系统,从而使mSc弥散在脑脊液中,并很快达到有效的干细胞浓度。
“王教授,我要很遗憾地告诉你,这些治疗会很痛苦,你要有思想准备。”
“克里斯蒂安教授,我是一个死过一次的人,痛苦对我不算什么!”
“嗯,我欣赏你的勇气和勇敢,看在上帝的份上,更希望我们合作愉快,让我的医术和药物在你身上,展现出奇迹!”
他又把头转向安娜:“亲爱的,治疗期间,你会很辛苦,工作量也很大,你有信心吗?”
安娜脸上充盈着期盼:“只要能治好王教授的病,我用一句中国话来形容,那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在所不惜!”
“非常好,但我的新药还没进入临床,试验者要和我签署《治疗知情同意书》。王教授,来,签字吧。”
……
抽完骨髓,鞘内注射完干细胞,安娜不让王国璋下床了,所有的事情她全部包揽。
“腰穿局部麻醉药过劲了,现在疼吗?”安娜关切地问着。
“还好,我能坚持,有你在,不疼。”
“没想到,你还会说甜言蜜语。”
“我说的是真话,因为在我的记忆里,目前只有你一个红颜知己,或者叫恋人。”
安娜开心极了:“上帝眷顾我,让我认识了你。
“其实我和其他俄罗斯姑娘不一样,我几乎没有男朋友,像我这个年龄,没谈过恋爱、没做过爱的人,几乎没有。”
末了,她脸红红的补了一句:“我昨天被你看了,被你摸了,我好开心,好幸福!”
晚餐,是牛排、面包和番茄汤,安娜坚决不让王国璋自己吃,她用餐刀将牛排切成小肉丁,一口一口喂着他。
睡觉前,安娜给王国璋洗着脸,又用热毛巾洗着身体,男人难为情,用手挡住了。
安娜“呵呵呵”地笑了起来:“大哥,今天怎么害羞了?它是我的!”
她用手拉开了男人的手……
睡觉时,安娜的三点式又出现了,但今晚给人的感官刺激没有昨夜大。
安娜头对着王国璋的床,问道:“大教授,中国浪漫诗人除李白外,还有谁呀?”
“因为失忆了,我要想想……除唐代的李白外,还有……先秦楚国的屈原,唐朝的李贺、王维,宋朝的苏东坡等。”
“有时间,你给我讲讲哟。对了,俄国诗人你最喜欢谁呀?”
“普希金呀!他是俄国浪漫主义文学的主要代表,被高尔基誉为‘俄国文学之始祖’和‘伟大的俄国人民诗人’。他的《假如生活欺骗了你》,脍炙人口,风靡全球!”
“大哥,和我喜欢的一样,他的诗体小说《叶甫盖尼·奥涅金》,我读过好多遍。”
过了一会,她又说:“今天你做腰穿了,医生说按摩停一天,我明天给你做吧。
“对了,大哥,今晚还能像昨晚那样吗?我到你床上,你搂着我睡!”
王国璋望着安娜那渴盼的眼神,想了想:“好,你来吧。”
安娜笑嘻嘻喜滋滋地跑了过来,她瞬间脱掉了三点,像欧洲油画里面的大裸女,性感妖娆,高雅华贵。
她钻进被窝后,搂住了男人的脖子,狂吻着男人的脸。
王国璋摸着近在咫尺的美丽脸庞,诚恳说道:“安娜,我是渐冻人,又有失忆症,年龄比你大一倍,我不值得你爱!”
“大哥,亏得你还是文学院院长,爱需要理由吗?
“爱上一个人是情不自禁的,让人奋不顾身的,你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
“我爱你,就是爱你,这就足够了,不存在值不值得!如果爱还有前提和条件,如果爱还有值得不值得,那就不是爱了!”
王国璋震惊之余,惊愕了:
一个异国小姑娘,对爱理解得这么深刻,为爱而爱,为爱痴狂,自己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但心灵深处,好像总有一个隐形女人,时不时在叩击他的心门。他迷惘了,不知身归何处?不知心向何方?
印度洋的夜晚,风平浪静,星光闪烁,白云悠悠,一片静谧,但前方的亚丁湾,正酝酿着一场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