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松了口气,接着朝江大炮道了声谢:“叔,谢了。”
尽管他没听过‘江大炮’的名号,但许振涛惊慌的表情却是看到了,想来早些年,乐乐爹在哈市也挺有一号。
“哎呀,阳儿,你跟他客气啥玩意儿。”乐乐随意的摆了摆手。
“你跟你这朋友学一学,稳当点,要不是你先动手,能闹成这样么?”江大炮没好气的在乐乐屁股上踹了一脚。
“不是,爸,你不知道,这个逼人就是个损篮子,我哥们儿昨天……”
“闭了!”德叔将蒲扇般的大手往乐乐脖子上一搂,就跟搂小鸡子似的,朝一边走去。
他怕乐乐再逼呲下去,江大炮直接现场表演一出父慈子孝的名场面。
“叔,您接着回去喝,我先去把客人喊回来。”陈阳朝着江大炮说了一声。
“去吧去吧,等下忙完过来坐坐,我跟你唠两句。”
“哎。”
……
经高志这么一闹,请来的朋友倒还好,但刚才坐下的四桌散客全J.b跑了。
同时周围还有不少其他地方吃饭的人跑过来看热闹,整个烧烤摊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儿有什么马戏表演呢。
陈阳朝围观的人群喊道:“大哥大姐,别围着了,就是我俩朋友喝多了,发生点冲突,没啥事儿,散了吧。”
接着,他又指着吃到一半人跑了空下来桌子说道:“大哥们还吃么?吃的话继续回来吃,今天免单,不吃的话我就收了,其他人,今晚通通半价。”
话音刚落,顿时有两伙人马从人群中走出。
“在呢,在呢,刚才怕被误伤,就站起来了,呵呵……”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讪笑着说道。
“没事儿,哥们儿,继续吃,一会儿再给你们整箱啤酒喝。”
“妥了。”
重新坐回两桌,剩下的两桌没人回来,显然是跑没影儿了。
陈阳和狗子走上前,把桌子收了后,不多时,就又有人过来坐下了。
其实,就刚才高志拎枪那一茬儿,对于在场的众人来说,怕肯定也是怕的,但你要说多怕,其实也没多害怕。
从上个世纪到现在,东北人一直都是民风彪悍的代名词。
当街舞刀弄枪的事儿见的太多了,对于这种场面,只能说早已见怪不怪。
而且就算有这么多人看到有人拿枪,在没伤人的时候,压根儿都没人报警。
陈阳在安抚好众人之后,又把狗子叫到一旁,询问了昨天和高志要钱的经过。
对此,狗子自然也没有隐瞒,把事情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陈阳听完,顿时就被气笑了。
先不说钱本来就是狗子的,就说昨天初开始狗子本来只打算要一千,高志都整那么一死出儿,太特么让人恶心了。
“阳儿,要不行我再想办法把钱给他吧。”狗子也被这事儿整的心烦不已,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想把事情了结。
“现在不是钱不钱的事儿了,高志今天挨了一顿踢,以我对他的了解,就算你把钱还回去也没用,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那咋滴?他还要干死我啊?”
“哈哈……别瞎J.b想了,我估计高志不来了,乐乐爹好像挺有一号儿,刚才只是报了个名儿,许振涛就好像耗子见了猫似的跑了。”
“乐乐爹这么牛逼么?”狗子似有些吃惊的问道。
“确实挺牛逼,哎,不对,你跟乐乐每天在一块儿,他爹干啥的你不知道啊?”
狗子摇了摇头,“乐乐只说他爹在Y春干木材生意,家里有点钱,其他的再没啥了。”
“算了,不研究了,你跟我去乐乐爹那儿敬杯酒。”
“走呗。”
二人拿着啤酒,走到江大炮坐的那桌。
“叔,刚才多谢您了,我敬您一个。”
“还有我,叔,给您添麻烦了。”狗子也举着啤酒。
江大炮笑呵呵的看向陈阳和狗子,“阳阳和狗子,是吧。”
“哎。”
“俩小子挺不错,喝吧。”江大炮莫名夸了一句,随后和陈阳狗子碰了一下,端起酒瓶喝了两口。
而陈阳和狗子自然是不敢怠慢,捂着瓶子就一口气干了。
“哈哈……到底是年轻人,这酒喝的挺猛。”乐乐的二叔笑道。
“我人胖,仰脖子仰的难受,坐下唠。”江大炮指着凳子对二人说道。
德叔和乐乐不知道去哪了,正好空下两张凳子,陈阳和狗子直接坐下。
“趁乐乐不在,叔简单跟你们说两句儿。”
“您说。”
“听说你们整了个烧烤店儿,我寻思着过来见见你俩,乐乐从小就顽劣,而我又管不住他,但为人父母的都一样,就怕他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学点什么歪门邪道,不过现在我见了你俩后,挺放心,尤其是你,阳阳,挺有样儿,做事沉稳,能沉的住气儿,以后乐乐就拜托你多照顾了。”
“我们跟乐乐处的比亲兄弟也不差啥了,您说这就有点外道了。”
“呵呵……对,我也就多余说,反正你们哥仨好好弄,等在社会上揣摩两年,我给你们支个摊子。”
“叔,我现在只想安安稳稳的把这点小买卖做好,至于以后的事儿再说吧。”
对于江大炮所说的支个摊子,陈阳大概也明白是啥意思,但他此时却是不想再踏足于那个用刀枪说话的圈子了。
江大炮意味深长看了一眼陈阳,笑了笑没再说话。
不过乐乐的二叔却是好像有感而发的说道:“这人呐,想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太J.b难了。”
“哎,阳儿,狗子,你俩咋坐这儿了?”乐乐和德叔走了过来。
“过来跟叔过来喝了一杯,你干啥去了?”
“被德叔拉着去看沟了,结果特么的沟是见着了,但那老娘们儿起码得快六十了,那大红嘴唇子就跟刚吃了人似的,卧槽,整的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乐乐声情并茂的形容着,顿时又给江大炮整的脸黑了下来。
“少特么扯犊子,最多四十五。”德叔淡淡回了一句。
“德子,带着大侄儿看老娘们儿,你是越来越有样儿了。”乐乐二叔嘲讽道。
“哈哈哈……”
……
与此同时,高志刚到家,杜宝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不用想,肯定是许振涛把晚上发生的事跟杜宝说了。
但不接,还不行。
高志深深吸了口气,按下了接听键。
“喂,宝哥。”
“你是不是有病?啊?多大人了,跟小孩儿整事儿,关键还特么没整明白,丢人不?”
“宝哥,我就是……”
“闭了,我不想听你那破事儿,总之,我就明白儿的告诉你,消停点,抓紧时间找人把房子出了,听懂了么?”
“懂。”
“呼~”电话里,杜宝呼了口气,“我听涛子说,晚上江大炮也在啊。”
“嗯。”
“到了他们这个岁数,孩子就是逆鳞,你最好听话,别招惹他。”
“我知道,宝哥,涛子跟我说了。”
回来的路上,许振涛跟他说了一些关于江大炮的事儿。
九十年代初,江大炮那伙人在哈市挺有能量,不过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退出了哈市,慢慢淡出了人们的视野。
但就算这样,也绝对不是他们这些人能去扒拉的。
“行了,撂了。嘟嘟……”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高志感觉自己就像吃了屎一样难受。
“艹!”
高志狠狠一拳砸在茶几上,把盖在上面的玻璃砸了个粉碎。
鲜血顺着手指流下,滴落在地板上。
过了良久,他阴着脸拿起手机,找到一个电话号码,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