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不听劝,陈总也不再多说,自顾自点好六十万,装进陈阳提供的大塑料袋里,便提着走了。
陈总前脚刚出门,后脚陈阳给钱老板喊住,拿了两万块钱递了上去。
钱老板自然明白这是啥意思,接过钱后,冲陈阳点了点头,说了一句‘以后常联系’,接着便打车离开了。
陈阳看了一眼时间,见已经晚上十一点多,而万源镇最少也有二十公里,想要在十二点前赶到,那就得马上出发。
不过此时外面还有一桌客人,正喝的尽兴,吹着牛逼,看样子一时半会儿还不打算离开。
“说个事儿!”陈阳朝外面喊了一声,给狗子,庄强和雷雷喊了进来。
六人围在一张桌前,陈阳直接开口:“得干一仗了。”
“跟谁?”狗子刚才一直在外面,并没有听见陈阳打电话。
“就那个叫涂彪的。”
“你有啥想法?”大伟意味深长的朝陈阳问道。
他比陈阳玩的早,爬的高,心里早已经有了盘算,但既然已经决定要捧陈阳,所以有些决策,只能陈阳自己来定,他不能多说。
“伟哥这是又给我出题呢,呵呵……”陈阳笑了笑,接着道:“我对这个涂彪不了解,但人家毕竟比咱玩的早,估计咱们在人数上吃亏,所以,得想个招儿。”
“啥招儿?”
“强子,你现在帮着联系人,每人打一辆出租车,先往万源镇赶。”
“一人一辆?”庄强有点不明所以。
“对,告他们,钱都好说,到地方就在镇上先等着。”
有了刚才要账挣的三十八万,陈阳现在腰杆子明显硬实了。
“好。”庄强应了一声,拿着手机就去外面联系了。
“狗子,你看你这边儿能不能找几个有事儿真上的。”
狗子斜楞着眼睛,思索了几秒,随即笃定的点头,“能,不过钱上头……最少也得人头一千,”
与摆场子的小孩儿不同,狗子说的这些,年纪都大点,说白了,就是职业干仗的,挣的就是这份钱。
只要有人带头,他们就真敢下手。
“能找几个?”
“不一定,四五个吧,我先联系。”
“妥。”
在狗子出去后,陈阳又将目光转向了雷雷,“等会你跟狗子留下来看店。”
闻言,雷雷顿时把脸耷拉了下来,“哥,因为点啥啊?我这么大体格子放着不用,不觉着浪费啊。”
其实陈阳也说不上来因为啥,也许是看雷雷年纪小,亦或许是怕雷雷受点伤,不好和孙旺交代,总之就是不想让雷雷去。
“店里还有客人,你狗哥一只胳膊能好使?”
“你说那几个啊,我认识,我和他们说一声,直接让走人就得了。”
说罢,雷雷就跑到外面吃饭的那桌人身边,说了两句,随即喝了一瓶啤酒,三男两女就笑呵呵地站起身结账了。
这下彻底给陈阳整无语了,这逼崽子咋这么会呢?
“行了,雷雷想跟就跟着吧,你别费劲了。”乐乐知道陈阳心里在想什么,插了一句。
这下没客人了,不让跟也没理由了,陈阳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
“那就这样,你去后面把响儿带上,咱们走。”
大伟全程没有说话,但看陈阳的眼神里,却多了几分满意。
让庄强找小孩儿一人打一辆车,唱的是空城计。
到时候身在荒郊野岭中,车大灯一支,对伙儿根本摸不清己方有多少人。
最关键的,如果这一仗打漂亮了,这些底层的小孩儿绝对会在短短的几天内,给他们一伙儿的名声传出去。
当然,打的不漂亮,那也不带损面儿的,毕竟涂彪一伙儿也是老混子了,欺负他们,本来就不光彩。
之前,他只是觉得陈阳能沉的住气,做人做事有原则,挺有样儿。
但经过这几回共事儿下来,陈阳心思缜密,考虑事情面面俱到,与之前老实本分做买卖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如果非要让大伟评价一句,那他只能说,像陈阳这种人,天生就是混社会的料子。
很快,众人将店里的桌椅收拾好,给狗子打发回去后,就坐上了车。
当然,狗子还有点不乐意,但被乐乐一句‘残疾人就别跟着凑热闹了’顶了回去。
……
四十分钟后,已然临近十二点。
陈阳一伙赶到万源镇的时候,庄强和狗子喊的人已经到了。
路上停着足有二十多辆出租车,陈阳爬出窗户外,扇了扇手,喊道:“办完事儿还回这儿,找我拿钱。”
说罢,面包车前面开路,后面二十多辆出租车启动,浩浩荡荡朝着北边进发。
出了万源镇,就没有了路灯,乌漆嘛黑的。
“往哪开?”大伟踩了一脚刹车,放缓了速度。
“前面不远,有个大土坡,停土坡下边就行。”
涂彪当时一说万源镇北坟圈子,陈阳就知道具体在哪个位置了。
道两边都是坟堆,正前面大土坡四周有一片平地,道儿很多,往西走,是国道,往南走,回市区,往北走,则是一个废弃的化肥厂。
这路径,就算警察过来,也犯迷糊。
所以,这地儿就成了混混们约架常来的地方。
在所有车辆都停下后,陈阳先是把一帮小孩儿聚起来交代了一番。
接着他们一伙人就和狗子喊来的六个人上了土坡。
这六个人里有一个陈阳还认识,叫二宽,二十六七岁。
几年前他们在溜冰场里玩的时候,二宽就在店里看场子,一来二去也就熟了。
“阳阳,这是跟谁干啊?刚才狗子在电话里也没跟我多唠。”
“我也不认识,听说叫涂彪。”
“跟杜宝放贷的那伙儿?”
“啊,好像是。”
二宽龇着牙花子,吸了两口冷气。
“不是,就咱这队伍,能行事儿么?”
显然,二宽有些打退堂鼓。
“行不行事儿先看看呗,咋滴?怕了噢?”
混社会的,就怕激将。
二宽一听这话,顿时瞪起了眼珠子,“说啥呢,谁怕了,他涂彪多个几把,我只是觉着咱们人有点少,怕一会儿打起来吃亏。”
“没事儿,十一点才跟我约的,一个点儿,他们也码不了几个人。”
话音刚落,南边市区方向亮起了车灯,约摸能有个十多辆车。
按照一个车坐三个人,这也有三十多号人了。
“来了。”乐乐说着,给背上的包摘下,拉开了拉链。
陈阳二话不说,从里面拿起了五连发。
一旁的二宽见状,脸色一变,“兄弟,玩儿这么大?”
“呵呵……吓唬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