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午夜十二点一过,星星游戏厅里就有人不断出来。
看样子是里面玩赌博机的客人,清场后被撵了出来。
有人还骂骂咧咧,嘴里嘟囔着:“妈的,吃分吃了一晚上,好不容易开始吐了,不让玩了,艹!你说这找谁说理去。”
“你还真以为靠你俩钢镚儿挣钱啊,人家晚上二楼攒局子呢,那指定不能让你玩了。”
“不愿意挣我这点儿,我还不来了呢,特么的,去哪玩不是玩,赶明儿个就换地方。”
“哎呀,消停点得了。”
……
陈阳和大伟站在马路牙子边的树下,抽着烟,冷眼看着不断离开的客人。
虽然不清楚马三等人组的局儿具体玩多大,但既然能给游戏厅里上分的客人撵出来,那想来一晚上的利润也不小。
在如今这个时代,只要有点名儿的混子,都喜欢组这种赌局,因为他的确来钱快。
不管输赢,见十抽一,一晚上如果有来有往能有二十万流水,那局头兜里最少能捞两万块钱。
当然,酒水饮料香烟这些,都是局头提供的,可这又能花几个钱?
到最后,只要玩的久,钱都让组局子的挣去了。
很快,游戏厅一楼的灯就灭了。
紧接着,出来四个青年。
其中一人脸上裹着纱布,走道儿一瘸一拐的,不是小斌还能有谁。
“小斌,你腿不利索,跟江江先回吧,今儿晚上我俩在就行。”
“哎,谢了噢。”小斌道了句谢。
今天本来该他和江江俩人望风,但就他现在这状态,还望个几把,估计风大点,都能给他吹倒。
就这样,在江江的搀扶下,二人慢慢朝着西边儿的老家属楼小区走去。
几分钟后,俩人刚拐进黑不隆冬的小区院子,就听到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小斌一回头,就发现两道黑影已然站在了身后。
“干啥?”
“铛!”的一声。
小斌嘴唇子上挨了一下,感觉一阵麻木,舌头一翻,从嘴里吐出几颗碎牙。
他一手捂着血流如注的嘴,一边后退,刚想喊江江,就看到一道黑影已经给江江背朝上按倒在了地上。
手中匕首“噗呲,噗呲”地对着江江的屁股蛋,大腿一顿攮。
江江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只能看见两条腿在原地扑腾,上半身被压的死死的,根本动弹不得。
就在小斌愣神的时候,肚子上又挨了一记狠的,他双手捂着肚子,弓成虾米状。
随之而来,钢棍子再次抡在了他的嘴上。
他捂着,手疼,不捂,嘴疼。
“呜呜呜……啊!呜呜……”
陈阳面沉如水,一下一下照着对方的嘴用螺纹钢砸着。
很快,小斌就不动了。
他张着嘴大口喘息着,上下两片嘴唇血肉模糊,好像都被砸烂了,而嘴里,一口牙好像也没剩下几颗,黑洞洞的,看着甚是瘆人。
但陈阳却依旧不解气,他站直身子,一脚踩在小斌脚踝,学着大伟之前那样,手中螺纹钢直直就插进了对方的腿窝处。
这一下,再次刺痛了小斌的神经。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起,在黑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惨叫声过后,家属楼小区里,有几户灯都亮了起来。
大伟见状,拉了一把陈阳,“走了。”
陈阳将螺纹钢一抽,转身和大伟跑出了小区外。
果然,没过几分钟,就有人从楼道里跑了出来。
在见到倒在血泊中的二人后,果断选择了报警,并顺便叫了救护车。
……
凌晨一点。
军儿带人赶到了就近的二院。
小斌和江江已经在手术室里进行救治了。
门外站着三个民警,正聊着什么。
“刘哥。”军儿朝其中一个民警喊了一声,显然相熟。
“哈~欠~”叫刘哥的民警打了个哈欠,抹了抹眼角,这才朝军儿说道:“你最近这是又跟谁结怨了?这尼玛下手也太狠了,一嘴牙都给打掉了。”
军儿顿时尬住了。
晚上才给陈阳家弟弟打了,这没过几个小时,人就给干医院了,用屁股想也知道是陈阳干的。
但现在他还没法说,既然扯社会这一套,他要让警察给陈阳逮了,那就不合适了。
最关键的,小斌和江江也给人整的挺狠,要都细究起来,不光陈阳,小斌二人也得进去待一段儿。
“可能是这俩小子得罪什么人了,等人醒来,我问问,辛苦你了,刘哥,大晚上的还让你跑一趟。”军儿说着,从衣服兜里掏出两包烟,塞进了刘哥的手里。
闻言,刘哥自然也明白了军儿是什么意思,于是乎便摆了摆手,“你待着吧,我先回所里,有啥线索你打我电话。”
“哎,我送送你们。”
……
不多时,待军儿重新返回医院后,简单询问了一番值班护士有关于二人的情况,接着便掏出手机走到了步梯间,给陈阳拨了过去。
但一连打了七八个,也没人接听。
这不由给军儿气的直跺脚。
他合计着着给马三打电话,但想了想后,还是忍住了。
先不说这大半夜啥事干不了,就单说马三喝了酒,睡着后能不能叫醒来也是个问题。
于是,在等着江江和小斌出来后,他安排了两个人在医院,然后返回了游戏厅。
……
上午九点多。
正在星星游戏厅二楼眯着的军儿被手机铃声吵醒。
他迷迷糊糊的接起来一看,备注是【陈阳】。
可算是特么来电话了。
军眨了眨眼睛,用手搓了搓脸,点了根烟抽了两口,这才给电话接了起来。
“喂?军哥,半夜打电话了?有事儿啊?”
听到陈阳这无辜的语气,军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少特么给我装糊涂,有事儿你不能说还是咋的?至于这么整么?”
“这大早上的,吃枪药了?我整啥了?”
听着对面陈阳理直气壮,有那么一瞬间,军儿甚至都产生了自我怀疑。
难不成不是陈阳干的?
但马上他就反应了过来,不是陈阳还能是谁?
“你就说吧,啥意思?”
“啥玩意儿啥意思?我咋听不明白呢?”
“艹!秦川北是不是你弟弟?”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你要说这个,那我还真的问问你咋处理了,我兄弟刚跟我没几天儿,也不认识三哥,不就去星星游戏厅拉个活儿么?就给干成了植物人,我想问问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三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