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微微眯了下眼睛,走向旁边的人问道:“兄弟,你吃点啥?”
“谁特么是你兄弟?”
“那行,大哥,你吃点啥?”陈阳依旧没恼。
“一根串儿,一瓶啤酒。”
陈阳心里暗骂一声,接着又朝另外一人问道:“你呢?”
“跟他俩一样。”
“行,等着吧。”陈阳刚离开,又过来四个人,走进了店里,分别坐了四张桌。
这四人穿的花里胡哨,坐下后摇头晃脑,明显也不是啥正经人。
乐乐拿着单子上前,“你们……”
其中一人根本不给乐乐说话的机会 ,率先开口:“我们四个不认识,我要一根羊肉串儿,一瓶啤酒。”
“我也一样。”
“我也是。”
“我一根串儿,一瓶矿泉水。”
乐乐不是啥好脾气,当即变了脸,“艹!整事儿是吧?”
“整啥事儿?你开饭店的,我来吃饭,有毛病么?”
“我……”乐乐还要说啥,陈阳走进来拉住了他,低声在他耳朵边说道:“这是马三那帮人,给他们上就行了,大伟说,沉着点气,正主一会儿就到。”
说罢,俩人就退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串烤好后,陈阳端着十个串儿,一瓶啤酒和一个凉菜放在了蓝毛桌上。
“吃吧,兄弟,需要啥再喊我。”
“卧槽!”蓝毛明显有点懵,“我只要了一个串儿,你上这么多干啥,我可告诉你噢,我没钱。”
陈阳笑了笑,“没事儿,今天我请了,我也知道你们过来是干啥的,等下三哥过来,我亲自给他赔礼道歉。”
闻言,蓝毛愣了一下,随后也没再多说,拿起串门儿就撸了起来。
而紧接着,陈阳如法炮制,挨个给每个桌都上了十个串儿,拿了一瓶啤酒和一个凉菜。
六点多的时候,开始上人了,但除了被雷雷朋友占用的四桌以及被蓝毛等人占的七桌,店里店外,只剩下了三张桌子。
很快,就坐满了。
又有人来,陈阳只好不好意思的说了声没座。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去让蓝毛等人并在一起腾座。
他明白,马三让人过来整他,无非就是想要个面子,那他今天就把这个面子给足喽。
果然,如大伟预料的那般。
坐在接近七点的时候,马三迈着鸭子步来了。
还没等马三说话,陈阳赶忙上前,托着马三的胳膊说道:“三哥,你朋友已经来了,在那儿,我带你过去。”
这一下,就给马三后面想要说的话顶了回去。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没说,跟着陈阳走到了蓝毛那桌。
待马三坐下后,陈阳二话没说,将早已经烤的滋滋冒油的一把肉串儿放在托盘上,端了过来。
紧跟着,乐乐搬了一箱啤酒,放在了地上。
陈阳从地上拎出两瓶啤酒放在桌上,随即给起开后,端起一瓶酒就朝马三开始自报家门:“三哥,弟弟家是松北的,蹲了三年多,刚放出来,脑瓜有点儿迟钝,不太会说话,之前做的不好的地方,还望多担待。”
说罢,陈阳一仰脖,将酒瓶子插在嘴里,“咕嘟咕嘟”喝了个干净。
面子给了,赔礼态度也有了。
马三咧着嘴笑了,“咋滴?认识我马三了?”
“认识了,我还特意找人打听了,他们都说三哥你为人仗义,性情直爽,在平四道这一带是这个。”陈阳说完,对着马三竖起了大拇指。
打听他是没去打听的,但他听了大伟的话,跟马三这种人说话,就得捧着来。
“哎吆卧槽!这给我捧的,我要再跟你计较,好像就显得我不是个东西了。”
马三垂着眼说了一句,接着拿起桌上的啤酒,“你做买卖的,我吃了饭,你让我结账,这没毛病,但你不该那么跟我要,明白么,不过你今天给我脸了,那事儿也就过去了,我干了噢。”
其实也不难理解,马三就是觉得自己既然在平四道这一带混出了点名气,走到哪人们都给面子,而陈阳作为一个买卖人,理应认识他。
那么自然而然,在他吃完饭的时候,就应该把单免了,以此来凸显他的地位。
哪怕说不想免单,那也应该像大伟说的那样换个沟通方式,可能会更好一些。
马三挺给面子,一口气把啤酒喝完后,朝着旁边的人喊道:“端着你们的串儿,坐一块儿,别影响人家做买卖。”
说完,屋里的四人和外面的俩人,都聚到了一张桌上。
而就在这时,雷雷突然走了过来。
“三哥?”
马三一抬头,看到雷雷,愣了一下,随即露出笑容:“你咋在这儿呢?”
“这店儿我哥开的,我带朋友过来吃个饭。”
“他是你哥噢?”马三指着陈阳问道。
“对,我们俩家门对门,从小一块儿长大的。”
“哎吆卧槽!这么巧么?”马三从包里掏出中华,给陈阳和雷雷递了上去,“来,坐下说。”
雷雷大咧咧的拉开凳子,随即从地上把啤酒拿到桌上,“三哥,刚才我在旁边瞅半天,看你跟我哥喝酒来着,咋滴,你俩认识啊?”
“啊,刚认识。”马三点了点头。
陈阳龇着牙花子,甚是无语。
雷雷这人脉圈子也太广了,咋谁都认识呢?
雷雷拿着酒起子,起了几个啤酒,开口道:“你要说刚认识,那说明还不是朋友,我再给你介绍介绍,陈阳,之前在松北也有一号儿,和大牛牛,老凯关系都不错。”
听到这话,马三看着陈阳的目光变了变,带了几分敬佩的意味。
而陈阳却感觉有点脸烫。
大牛牛和老凯一个A通,一个判死,实打实的狠人,他三年前也的确见过这俩人,不过人家根本都不认识他。
那现在为啥雷雷这么说呢,显然是在替自己吹牛逼。
毕竟一个跑没影儿了,一个都埋地底下了,咋说都行。
“还真没看出来啊,兄弟,看你岁数不大,还挺有故事,咋滴,进去这三年,是因为跟老凯同案啊,第几被告?”
“呃……”
陈阳语塞,正考虑着怎么说时,雷雷抢先接过话头:“三哥,都过去了,咱就不提了,现在我哥刚出来,想低调的做点买卖,以后还得请你多照顾照顾。”
“这都小事儿,既然陈阳是你哥,那也就是我兄弟,以后有事儿就吱声儿,别的不敢说,但这这一片,提我马三好使。”
“来,三哥,敬你一个。”雷雷举起了酒瓶子。
“好。”
陈阳麻木的举起了酒瓶,和二人碰了一下,心中如同有千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他现在真想问问孙旺,喊雷雷过来是让他带,还是让雷雷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