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贺雄听到陈阳这么说,感觉就好像听了什么笑话儿一般,乐个不停。
“咋了?笑啥?”
“不是,阳儿,你干啥的你不明白啊,他上你那儿能干啥?难不成还让他拎着刀去干仗?这专业也不对口啊。”
“哈哈哈……”
贺雄的话又引来众人一阵哄笑。
确实,沈放身材瘦弱,一身书卷气,就算是现在给他手里提溜把刀,也不像那么回事儿。
而陈阳却对此嗤之以鼻。
一个个的,脑子里除了干仗,就没别的了。
他把目光转向沈放,问道:“咋样?行不行?”
“呃……阳…阳哥,我去了能干啥?”沈放有点怯懦的问道。
他也不傻,从贺雄的话里就不难听出来,眼前这个年轻人铁定也是混社会的,而且看这情况,混的还挺有样儿。
自己寒窗苦读十几年,总不能因为前途没了,就去跟人铲社会吧?
正如贺雄说的那般,给他把刀,他也拎不动啊,专业压根儿不对口。
“都说了,别喊我阳哥,我听着别扭,叫我名儿就行。”陈阳无奈的搓了搓下巴颏,接着道:“至于干啥,等出去了再说,实在不行,你就帮我算算账啥的,好使吧。”
闻言,沈放面露古怪之色。
别人或许不清楚,但他对自己还是有一个明确认知的。
就算是他出去之后与高校科研院无缘,但去一家大型企业或者跨国集团,担任个资金部门的负责人,或者金融风控专家还是绰绰有余的。
而现在,陈阳竟然让他一个量化金融学的博士去算账?
这特么不是端着大炮打蚊子么?
见沈放愣在原地不出声,陈阳还以为不愿意,于是带着戏谑的笑容开口道:“如果我没记错,你被判了一年半是吧?哎呀~也不算短,这要是天天面壁,端尿盆儿,打扫厕所,有事儿没事儿挨两电炮,确实挺难熬哈。”
闻言,沈放打了个哆嗦。
确实,离出去还有一年多,要是贺雄继续天天整他,实在是吃不消。
不说别的,就光给全监室人洗袜子裤衩儿,就让他难以接受。
这种生活,换做他之前在外边的时候,根本都不敢想象。
“哎!哎!还寻思呢?”贺雄冲沈放喊了两声,站起身威胁道:“要不乐意,也别放假了,去站着吧。”
“啊?不不不,我愿意,我愿意。”沈放回过神,一个劲儿点着头。
“这就对了嘛,哈哈哈……”陈阳抚掌大笑:“你放心,该多钱就多钱,指定亏不了你。”
“明白,明白。”
陈阳没再多说,起身走到自己的储物柜前,从里拿了一条烟扔给了众人,“以后兄弟们受累,臭袜子,裤衩子自己洗呗。”
“阳儿,不用整这么外道,你都讲话了,那必须好使。”贺雄龇牙捧了一句。
“就是,阳哥,真没必要,平时你也够照顾我们了,咋还能要你东西呢。”
……
一众犯人七嘴八舌的说着,但包括贺雄在内,没有一个人主动把烟还回来。
香烟在进监狱里绝对是硬通货,正常情况下都是限量供应,比钱都好使。
像贺雄,账上有钱,但门子不够硬,同样限量供应,一个月两条抽完就没有了。
而绝大多数人,可能只允许买一条,给管教,班组长,监室长这些人轮流上完供,到自己手里能剩四五盒就不错了。
所以,陈阳拿一条烟出来,分量够够的,也算是给了众人面子。
……
与此同时,兴华公寓里。
半夜才回来躺下的大伟还在熟睡中。
“滴滴滴……滴滴滴……”枕头下的手机突然响起。
大伟睁开眼睛,猛的坐直了身子。
多年来养成的警觉,哪怕睡的再死,只有一丁点的风吹草动,都能醒来。
不过当他反应过来是手机响了后,多少还是有点气不顺。
大年初一这天,人们都在前一天守岁熬了夜,只要脑子没泡,断然不可能这个点打电话过来拜年。
大伟从枕头下拿出手机一瞅,发现是一个陌生号儿。
鉴于小林光哥一行人经常换电话号的缘故,他还是接了起来。
“喂?谁啊?”
“哎呀,是阳阳朋友吧,我是阳阳二大娘,咱们前天搁万源镇家里见过。”
一听到这个声音,大伟顿时无语。
“啊,咋了?”
“呃……我寻思给你拜个年,然后顺便问问看啥前儿能让我家小子过去上班啊?”
“这两天放假,等过了初三,初四下午,让他来香坊这边儿君豪找我。”
“哦哦,行,呃……我还想问问,这去了那儿是干啥活儿啊?累不累?一天上几个钟头?”
大伟强忍着心里的不耐烦,开口回道:“服务生,就给包厢里送送酒水,跑跑腿啥的,不累,每天晚上七点上班,到半夜两三点,也有可能四五点,没准儿。“
“咋这么晚呢?天天熬夜,不得给身子熬垮了啊?”
“要不乐意就算了,总之我这儿就这么一个工作时间。”
“也不是不乐意,就是感觉有点晚,呵呵……那我还想问问哈,内什么……”
“婶儿!”大伟出声打断:“咱到什么时候谈什么事儿,行不?等大后天见面儿唠,这电话里也说不清楚。”
“就两句话,有啥说不清楚的。”
“我这边还有点要紧事儿,然后说,能听明白么?”大伟语气生硬的说道。
“哦~还有事儿啊,那你忙。”
没有二话,大伟立马给电话掐了。
特么的,老子瞌睡的要死,你跟我搁这儿唠家常?
抛开陈楠来君豪上班这茬儿不唠,光听着老娘们儿唠嗑,就让人心里不舒服。
但等他再次躺下后,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无奈,他重新坐起身点了根烟,拿着手机给光哥发了条短信,询问了一下情况。
不到三分钟,电话就回了过来。
“喂?光哥?”
“是我。”小姬虚弱的声音响起。
“你咋样啊?现在。”
“没大碍,车翻了,皮外伤。”
“啊,那就行。”顿了一下,大伟突然又好像想起了什么,接着问道:“你昨晚上跟我说,老崔给你点了,是啥意思?”
“就字面儿意思,要不是提前知道我要去b县,咋可能提前在国道口等我呢?”
大伟拧着眉头想了一下,“要我说,可能性不大,但你这么说了,我指定给你找老崔要个说法。”
“算了,我已经出来了,也没啥事儿,咱也没证据,这么去问,不合适。”
“没有啥合适不合适的,要真是他递的点儿,不给个合理的解释,这把事儿过不去。”
“呵呵…我又不是娘们儿,干啥这么稀罕我呢?都给我特么整感动了,艹!”
“能处几个对胃口的不容易,刚好你算一个,等我信儿吧。”
说罢,大伟就挂断了电话。
他眯着眼睛将剩下的半支烟抽完,当即也不管时间早不早的,找到崔正的电话就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