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早在崔正猜到会有人半路拦截时,就提前让大虎和郑刚等人先后单溜着走了。
来的时候没带家伙事儿,自然得准备准备。
而崔正也知道肯定有人在盯着他,所以从灵堂离开,他装作毫不知情,径直便回了酒店。
一直到大虎和郑刚等人车跟枪都准备妥当,才从酒店出发。
那自然,便有了刚才的一幕。
对方两辆车,七个人,拦他自然够用。
但大虎和郑刚这边十多条枪,而且还是出其不意,直接就奔着往死干去的,那对面就不行事儿了。
其实从崔正心里来讲,他压根儿看不起王兴腾。
经商经商就那样儿,净玩些邪的,玩社会上这一套,手底下也没几个有马力的,都是些个棒槌。
但无奈对方舍得下本钱,上边关系维护的好,所以才一直僵持到现在。
……
临近晚上十一点半。
王兴腾三人还在等着消息。
从收到短信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王兴腾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廖文斌时不时看一眼时间,而蒋奇明没事干,推着轮椅到处转。
显然,三人都等的有些着急。
而朱意则依旧老神的端着茶杯,抿一口,放下,缓一缓,接着抿。
“文斌,不行你打个电话问问,看现在啥情况?”蒋奇明忍不住出声道。
“再等等吧。”
刚说完这句,手机突然响了。
所有人一震,朝着发出声音的来源看去。
原来,是王兴腾的。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脸色顿时变了。
“崔正的电话?”
闻言,其他三人同样脸色变了。
崔正的死讯没等到,却等来了对方的电话?
“接吧,看看他要干啥?”朱意突然出声道。
“好。”
王兴腾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
“喂?”
“还没睡呢?”电话里,崔正就好像老朋友打招呼一般。
听到这儿,王兴腾心中顿时了然。
很显然,廖文斌的后手没好使。
他朝廖文斌看了一眼,接着对着送话筒开口:“呵~你不死,我哪能睡得着。”
“不好意思,我这人命大,没死了,呵呵呵……”
听到电话里崔正的冷笑声,王兴腾莫名火起。
“有啥可笑的?”
“没啥,明天你就知道了。”
说罢,崔正就把电话挂了。
这一下,多少给王兴腾整的有点懵。
这通电话没头没尾的打过来,到底是啥意思?
难不成就单纯过来显摆没死?
闲的?
这时,廖文斌将捂在耳朵边上的手机放了下来,脸色阴沉。
“坤子的电话不通了,估计事儿没成,人也没了。”
“这不明摆着么,崔正都打电话过来了,指定没成。”蒋奇明的语气带着一丝失望的意味,“诶……你这招儿也不好使啊。”
“又白折腾了。”朱意也同样一脸失望。
他顶着压力,调动大批警力,玩了一出栽赃陷害,结果到头来,还是没起啥作用。
“妈的!直接硬整吧!”廖文斌黑着脸骂了一句,接着将目光转向蒋奇明,“老蒋,把你黑h那边的朋友喊来。”
“呃?”蒋奇明愣了一下,看向王兴腾,“要从黑h喊人么?”
王兴腾低着头,一手捏着额头两边的太阳穴,另一只手在桌面上敲打着,似在思索。
几秒后,他直起身子,“喊吧,以防万一,这把文斌其实就吃了没人的亏,早知道,从哈市里派几个人过去了。”
“你还是先合计合计崔正还有啥招儿吧,刚才他给你打电话,绝对有啥别的意思。”朱意插话道。
“确实,这把咱们事儿没成,还给佟晓东整死了,姓崔的指定不会善罢甘休。”蒋奇明附和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最近这几天,你们都消停点,别到处瞎晃悠,出门时候多带几个人。”王兴腾虽然嘴上说的轻松,但其实心里也有点慌。
正如朱意所说的那般,崔正给他打这个电话,绝对有别的意思。
但具体是啥,他一时间还真想不明白。
……
与此同时,松北区某高档小区,一处装修豪华的民宅中。
李汉坐在沙发上,在他旁边,还有一个年近五十,身材发福,略微秃顶的中年男人。
中年此时低着头,手指哆哆嗦嗦夹着烟,脑门上都是汗。
而在靠近厨房的门口,宏昌和鹏程手里拿着刀,正分别抵在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和十几岁的男孩儿脖子上。
“刘行长,挺为难啊?”李汉淡淡出声。
“不…不为难,不为难,我……我就是在想……想着看怎么操作。”刘行长一脸惶恐的摆着手,说话都不利索。
现在他老婆孩子还被人挟持着,哪敢说什么为难之类的话。
但对方提出要提前从兴腾地产抽贷,确实不好操作。
按照规定,银行要求企业提前结清贷款,需要企业连续或者累计逾期,达到合同阈值。
或者企业面临重大行政处罚,营业执照注销,经营异常等。
再有就是抵押物损毁,价值大幅度下降,亦或者企业财务恶化,资不抵债等等。
可现在兴腾上面哪一条都没占,而且1.2亿的贷款刚放出去不到半个月,现在让他抽贷,真不知道该怎么整。
“我相信你会有办法的,对吧。”李汉微笑着问道。
“对对,我好好想想。”
“可以,想吧,不着急,我有的是时间。”李汉说完,将目光转向鹏程,“也快十二点了,你先把刘夫人和孩子带安排在酒店休息,有我陪着刘行长就行了。”
“好。”
应了一声后,鹏程和壮壮就从地上将母子二人提溜着,朝外走去。
母子二人嘴上贴着交代,剧烈反抗,发出“呜呜”的声音。
“你俩最好配合,啥事儿没有,要不然,我不介意先剁你儿子两根手指头。”李汉出声威胁道。
刘行长一听,也赶紧使着眼色,“不用担心我,我明天把事儿办了就行,你们俩听人家安排。”
很快,母子二人就被带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了李汉和刘行长。
“还是那句话,我跟你没有仇怨,只要你明天帮我把事儿办了,你老婆孩子啥事儿不会有,当然了,如果你瞎寻思,想着报警啊,或者给王兴腾通气儿啥的,请不要怀疑,他们娘俩儿活不过五分钟。”
说这话的时候,李汉脸上带笑,语气轻柔,但话里却充满威胁,很是违和。
刘行长一个劲儿点头,嘴里念叨着“我知道,我明白”之类话。
他能爬到市级分行一把的位置,这点眼力劲儿还是有的。
自打李汉三人进来,就一直带着一股沉稳和对人命的漠视态度。
所以,对方的话,他丝毫不会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