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个闲心......”
寸头男嗤笑一声,单手就将旁边一张实木座椅拎了起来,“不如多操心操心你自己!”
说话间,他手臂猛地发力,沉重的座椅带着呼啸的风声,直直朝着我们的方向投掷过来。
一旁那个面色憔悴的女人也没闲着,她手腕一翻,从身后的布套里拉出一条纤细长鞭,鞭梢还带着锋利的铁刺,“啪”地一声抽在地面上,火星四溅。
“打晕了带走就好。”
“老姐!”
阿阳大喊。
聊到关键线索被硬生生打断,憋在心里的火气早就让我按捺不住。
眼看座椅与长鞭齐发,我扯开椅背上裹着红缨枪的外套,手腕一扬。
外套像张网似的飞出去,刚好精准缠住了挥来的鞭梢。
女人猝不及防被拽得一个趔趄,长鞭瞬间失了准头,甩到了一旁的桌角。
几乎在同一秒,我反手抽出外套里的红缨枪。
红缨枪带着“嗡”的颤鸣被投出,先是狠狠撞在飞来的座椅侧面——“咔嚓”一声,实木座椅被撞得四分五裂,木屑纷飞。
紧接着,红缨枪去势不减,枪尖直指站在老板娘面前的周明远。
“老周!”
寸头男惊得大叫,显然没料到我这一击居然如此凶猛,脸色骤变着就要去拦。
可他的动作终究慢了半拍。
不过周明远却异常镇定,甚至没回头,只是抬手一翻,掌心稳稳扣住了红缨枪的枪杆。
枪尖离他的肩头不过三寸,枪缨上的红丝扫过他的劲服领口,再也进不了半分。
他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我脸上,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审视。
“你是?”
这帮人不简单。
我第一时间就得出结论。
我没理会他的问话,只是侧头对着身旁的阿阳扬了扬下巴。
“这顿看来是吃不成了。”
阿阳秒懂我的意思,用力点头。
“之后想吃多少顿都没问题,这些家伙就麻烦你了。”
说着,他矮身往老板娘那边跑,显然是要先把无关人等护到安全地方。
他移动的同时,我也没闲着。
我脚掌轻点地面,借着反作用力跃过摆满碗筷的餐桌,空中拧腰转体,右腿狠狠扫出。
“这娘们!”
寸头男刚想去拦阿阳,后背就结结实实地挨了我一脚,力道之大让他踉跄着扑出去两步,撞在旁边的女人身上。
那个女人本就没站稳,被他一撞更是雪上加霜,只听“砰”的一声闷响,两人双双撞在墙壁上,震得墙皮都掉了两块,滑坐在地一时半会儿起不来。
而周明远则是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看着阿阳当面带走老板娘。
他并没有阻拦,反倒是将红缨枪掂量了两下,扔回了我的手中。
“看来今天还有条大鱼。”
周明远扯了扯领口,眼神里没有怒意,反而透着几分兴味。
他话音刚落,墙根下的寸头男和懒姐就挣扎着动了起来。
寸头男一手撑着地面,一手捂着胸口,疼得龇牙咧嘴,喘着粗气道。
“老周,这、这家伙不简单.....”
手持长鞭的女人也强撑着身子站起来,扶着墙壁缓了好一会儿,才抬眼看向我,先前的疲惫被全然的警惕取代。
“你是夏侯阳的姐姐?”
周明远往前踏了一步,目光在我脸上停留,像是在拆解谜题。
我没有理会他,只是握紧红缨枪,枪尖斜指地面,将溅起的木屑扫开。
我看着一桌子未动的菜被刚才的打斗搅得散落满地,神情里的不瞒都快溢出来了。
“不爽?”
周明远挑了挑眉,似乎觉得我的反应很有趣。
“敢偷袭老子,你他妈!”
寸头男低吼一声,双脚蹬地,朝着我猛冲过来,动作比刚才更加凶狠,显然是想报刚才的仇。
我不是不讲武德的人。
他赤手空拳,我自然也不会用红缨枪占这个便宜。
心念一动,我手腕发力,将红缨枪狠狠扎进脚下的水泥地,枪杆震颤着立在原地,红缨随风轻摆。
寸头男的拳头迎面而来,我侧身躲过这势大力沉的一击,拳风扫得我鬓角发丝乱飞。
不等他收拳变招,我已经朝着他毫无防备的腹部狠狠一击。
“呃啊!”
寸头男吃痛闷哼一声,身体瞬间弓成了对虾,脸色涨得通红,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
我没给他喘息的机会,顺势又是一脚,力道之大直接将他踹得双脚离地,像个破麻袋似的飞出了包厢。
“砰——哗啦!”
他先是撞在走廊的栏杆上,紧接着身形一翻重重摔在一楼大厅的地板上。
周围吃饭的客人都被这动静惊动,纷纷抬头看向他,眼神里满是惊愕。
寸头男趴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嘴角溢出血丝,却依旧嘴硬,冲着围观的人破口大骂。
“他妈的都给老子滚!看什么看!再看把你们的眼睛都挖出来!”
包厢里的空气彻底凝固,持鞭女人阿徐看着楼下同伴的惨状,脸色发白,握着长鞭的手紧了紧,脚步骤然上前。
“晓,等等。”
周明远突然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抬手拦住女人的胳膊。
“明远!”
周明远脸上的笑意早已淡去,他瞥了眼楼下骂骂咧咧却爬不起来的寸头男,又转头看向我,像是在权衡利弊。
片刻后,他对着身旁的这个叫晓的女人沉声道。
“你带着阿徐去抓夏侯阳,这里交给我。”
晓有些迟疑,目光扫过我,满是忌惮。
她刚才亲眼见识了我踹飞寸头男的力道,估计也没把握能单独对付我,于是便点了点头。
“你们聊完了?”
听着他们盘算着去抓阿阳,我也没耐心再看他们磨磨蹭蹭,脚下一动,就来到晓的身前。
“今天你们一个都走不了。”
我的声音里没有半分温度,晓瞳孔骤缩,刚要抬手挥鞭,我的右手已经重重砍在了她的脖颈处。
晓的身体猛地一僵,眼睛瞬间翻白,连哼都没哼一声,软软地倒在了地上,长鞭从她松开的手中滑落,“啪”地砸在地板上。
我的动作很快,可周明远的反应速度同样不容小觑。
在晓倒地的瞬间,他便舍弃了所有从容,右脚在地面一蹬,身体如离弦之箭般扑来,拳头裹挟着劲风,直取我的后颈。
这一拳又快又狠,显然是想一击制敌。
我脚尖轻点,身体顺势往左微微侧头,那带着凌厉风声的拳头几乎是擦着我的发梢掠过,重重砸在我身后的墙壁上,“咚”的一声闷响,墙皮都震落了一小块。
“好反应。”
周明远一击落空,并不恋战,迅速收势后退,与我拉开半米距离。
阿阳说过他们是老家那边的,我自然也就不会留手。
这些家伙都是练过古武的,一旦大意即便我本事再大,或多或少也是会受伤。
老家的规矩我懂,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可看着他身上熟悉的劲服纹样,我还是先压下了眼底的锋芒。
“同村人,我也不想伤害你们。”
“只要你们放过阿阳,我可以既往不咎。”
我的话让周明远愣了一下,他显然没料到我会提出这样的条件,随即嗤笑一声。
“少废话,出招吧。”
从他们不惜踹门闯入、对阿阳步步紧逼的架势来看,我就知道这群人根本没打算善罢甘休。
好言难劝该死鬼,慈悲不渡自绝人。
既如此,我也懒得和他们多说。
各凭本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