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设定的十分钟,像一道催命符,悬在四合院上空。不到五分钟,中院里已经或站或坐,聚拢了不少人。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易中海脸色阴沉地坐在八仙桌旁,刘海中挺着肚子,努力想摆出二大爷的官威,却掩不住眼神里的忐忑。阎埠贵最后一个磨蹭过来,推了推眼镜,眼神躲闪,不敢看何雨柱。
贾张氏拉着棒梗,一脸蛮横地站在自家门口,三角眼里全是怨毒,嘴里不干不净地低声咒骂着。秦淮茹则低着头,站在婆婆身后,双手紧紧攥着衣角,脸色苍白,看不清神情。阎解旷和二毛子没敢露面,不知躲哪儿去了。
何雨柱依旧抱臂站在自家门前,如同磐石,冷漠地扫视着这群心思各异的“邻居”。
“人都到齐了,”易中海清了清嗓子,试图掌握主动权,“柱子,你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何雨柱没动,声音清晰地传遍院子,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道:“很简单。我出门为老家急事奔波几天,回来就发现家门锁被撬,屋内被翻得一片狼藉。我妹妹雨水省吃俭用攒下的零花钱,我给她新做的棉袄,还有几本老师推荐的课外书,被棒梗、阎解旷、二毛子三人抢走。雨水阻止,被他们推搡恐吓。而当时就在前院的三大爷,亲眼目睹,非但未加阻拦,反而以‘小孩子闹着玩’为由,纵容包庇。”
他顿了顿,目光如冰锥般刺向阎埠贵:“三大爷,我说的,可有半句虚言?”
阎埠贵浑身一颤,支支吾吾:“我……我当时也没看清……就听见吵闹,以为是孩子们闹着玩……”
“没看清?”何雨柱嗤笑一声,“雨水喊你,你抬头看了一眼,然后说‘小孩子闹着玩’,接着就回屋了。这叫没看清?你是眼睛瞎了,还是良心瞎了?”
“你!”阎埠贵被怼得面红耳赤,却无法反驳。
“何雨柱!你嘴巴放干净点!”贾张氏跳了出来,指着何雨柱骂道,“谁看见我们家棒梗拿你东西了?啊?谁看见了?指不定是你自己招了贼,赖到我们家棒梗头上!你个绝户玩意,就知道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闭嘴!”何雨柱猛地一声厉喝,声音不大,却如同惊雷炸响,带着一股从“归墟”厮杀归来形成的凛冽杀气,竟一下子把泼辣惯了的贾张氏镇住了。
“我是不是赖账,很简单。”何雨柱不再看贾张氏,目光转向易中海和刘海中,“棒梗他们抢走的东西,尤其是那件深蓝色、领口绣了朵小黄花的新棉袄,还有那几本《一千零一夜》、《小布头奇遇记》,都不是常见东西。只要去他们几家搜一搜,自然水落石出。如果搜不出来,我何雨柱今天当着全院人的面,给你们贾家磕头赔罪!”
搜家!
这话一出,贾张氏脸色瞬间变了!棒梗更是吓得往奶奶身后缩。
刘海中一看这情形,心里明镜似的,知道何雨柱所言非虚。他本想和稀泥,但何雨柱提出的“搜家”太狠,真要搜出来,他这二大爷脸上也无光。他赶紧板起脸,对贾张氏道:“老嫂子,你看这事闹的……棒梗要是真拿了,就赶紧拿出来,赔个不是,柱子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
“赔不是?”何雨柱再次打断,语气森寒,“二大爷,撬锁入室,明抢财物,欺负幼女,这是赔个不是就能了结的?按您的意思,是不是以后谁家日子过不下去了,都可以去您家这么‘拿’点东西,然后赔个不是就行了?”
刘海中被噎得满脸肥肉乱颤,说不出话来。
易中海知道不能再让何雨柱掌控节奏了,他沉声道:“柱子,得饶人处且饶人。棒梗他们还小,不懂事……”
“小?”何雨柱猛地看向易中海,眼神锐利如刀,“一大爷,棒梗虚岁也十六了吧?阎解旷、二毛子也差不多!这年纪,放在旧社会都能顶门立户了!还小?他们不懂撬锁是犯法?不懂抢东西是犯罪?我看他们懂得很!他们就是觉得我何雨柱好欺负,觉得院里的大爷会护着他们,才敢如此无法无天!”
他向前一步,逼视着易中海:“一大爷,您口口声声院里的事院里解决,要讲团结,讲公道。那我请问您,今天这事,公道理在哪儿?是不是谁弱谁有理,谁横谁占便宜?如果是这样,那这院子里的‘公道’,我不要也罢!我现在就去派出所,让国家的法律来主持这个公道!”
说完,他作势就要往外走。
“柱子!等等!”易中海急了,真要让何雨柱去了派出所,他这一大爷的威信就彻底扫地了!他连忙起身拦住何雨柱,脸色难看地说道:“院里解决!一定院里解决!你说,你想怎么解决?”
何雨柱停下脚步,目光冷冷地扫过贾张氏、棒梗,以及脸色发白的阎埠贵。
“我的要求,很简单。”他一字一顿地说道,“第一,棒梗、阎解旷、二毛子,立刻把抢走的东西,原封不动还回来!少一件,碎一片,十倍赔偿!”
“第二,当着全院人的面,给我妹妹何雨水鞠躬道歉!保证以后绝不再犯!”
“第三,”他目光锁定阎埠贵,“三大爷你身为管事大爷,目睹恶行,不予制止,反而纵容包庇,严重失职!要么,你现在辞去三大爷的职务;要么,你就拿出二十块钱,作为纵容恶行、惊吓我妹妹的赔偿!”
“第四,贾家、阎家,共同赔偿我门锁损失和精神损失费,共计三十元!”
“四个条件,缺一不可!否则,咱们派出所见!”
何雨柱的话如同四记重锤,狠狠砸在众人心头!
还东西、道歉也就罢了,还要管事大爷辞职或赔钱?还要额外赔偿三十元?这简直是把贾家和阎埠贵的脸按在地上摩擦!
“傻柱!你做梦!你想钱想疯了吧!”贾张氏尖叫起来,状若疯癫。
阎埠贵更是跳脚:“何雨柱!你欺人太甚!我……我凭什么辞职务?凭什么赔钱?”
“凭什么?”何雨柱冷笑,“就凭你德不配位!就凭你身为师长,却行包庇纵容之事!阎埠贵,你要觉得我条件过分,行,咱们现在就去街道办,找王主任评评理,看看你这三大爷还该不该当!看看你这纵容抢劫的行为,该不该罚!”
提到街道王主任,阎埠贵顿时像被掐住了脖子,蔫了。他之前算计何雨柱的事才过去没多久,王主任对他印象正差呢。
易中海和刘海中也是面面相觑,何雨柱这四条,条条狠辣,直接打在了七寸上。他们知道,今天若是不答应,何雨柱绝对敢把事情闹大。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秦淮茹,忽然“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泪如雨下。
“柱子……柱子兄弟!千错万错,都是棒梗的错,是我没教好他!我求求你,看在……看在我们孤儿寡母不容易的份上,饶了他这一次吧!东西我们一定还,歉我们也道,赔……赔钱我们想办法……只求你别把他送派出所,他要是进去了,这辈子就毁了啊……”
她这一跪一哭,顿时让院里不少心软的老太太露出了同情之色。
何雨柱看着跪在地上的秦淮茹,心中却没有丝毫波澜。苦肉计,又是苦肉计。以前原主就是一次次被这招拿捏。
他面无表情,语气冰冷:“秦姐,你起来。你这一跪,值不了三十块钱,也抵不了我妹妹受的惊吓。做错了事,就得付出代价。这是天经地义。”
他看向易中海和刘海中:“三位大爷,给个痛快话吧。是答应我的条件,院里解决;还是我现在就去派出所?我没时间跟你们耗!”
易中海看着跪地的秦淮茹,又看看一脸决绝的何雨柱,知道再无转圜余地。他长叹一声,仿佛瞬间老了几岁。
“罢了……就按柱子说的办吧。”
(第六十八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