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穿过莲花楼精致的窗棂，在室内投下柔和的光斑。
萧秋水是在一阵温暖而坚实的包裹感中缓缓醒来的。
意识尚未完全回笼，身体的感觉却先一步苏醒。
首先感受到的是无处不在的酸软，尤其是腰间和双腿，像是被细细地拆解过又重新组装，带着一种使用过度的疲惫感，却又奇异地并不难受。
紧接着，是皮肤相贴的温热。
他整个人被圈在一个熟悉的怀抱里，李莲花的手臂从他颈下穿过，另一只手则稳稳地环在他的腰际，将他密不透风地拢在怀中。
后背紧贴着对方温热的胸膛，甚至能感觉到那平稳有力的心跳，一声声，透过相贴的肌肤，敲打在他的背心，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感。
萧秋水轻轻动了一下，想要换个更舒服的姿势，却忍不住轻轻“嘶”了一声。
细微的动作牵动了某些难以言说的部位，那隐秘的、残留的酸胀感立刻鲜明起来，伴随着昨夜那些模糊而炽热的记忆碎片，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炙热的亲吻，滚烫的抚摸，低哑的爱语，还有那种被完全掌控、无处可逃却又心甘情愿沉溺其中的战栗……
“！” 记忆回笼的瞬间，萧秋水的脸颊“腾”地一下烧了起来，连耳尖都红得剔透。
他下意识地想把自己蜷缩起来，躲开这令人羞赧的回忆和眼下过于亲密的姿势。
他刚一动弹，环在他腰间的手臂便收拢了些，头顶传来一声带着慵懒睡意的低哑嗓音：“别乱动……再睡会儿。”
李莲花显然还未完全清醒，声音比平日更沉，带着浓浓的鼻音，像是在撒娇，又像是一种无意识的命令。
他说话时温热的气息拂过萧秋水的后颈和耳廓，激起一阵细小的战栗。
萧秋水顿时僵住，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放轻了。
他能感觉到李莲花的下巴轻轻抵在他的发顶，甚至无意识地蹭了蹭。
这种全然依赖和信任的姿态，让萧秋水的心尖像是被最柔软的羽毛搔过，又酸又麻。
昨夜的种种，虽然羞人，但那份被珍视、被小心翼翼呵护的感觉，却是真实而深刻的。
李莲花每一个温柔的亲吻，每一次克制的停顿，都在告诉他，那并非单纯的掠夺，而是最深情的占有和最郑重的承诺。
可是……还是好羞人啊！尤其是想到自己后来那些不成调的呜咽和带着哭腔的保证，萧秋水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悄悄抬起眼睫，想偷偷看看身后的人醒了没有。
映入眼帘的，是两人散落在枕上的发丝，他的几缕黑发与李莲花的墨发暧昧地纠缠在一起，难分彼此，如同某种无声的誓言。
阳光恰好落在李莲花环在他腰间的那只手上，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看似优雅，却蕴含着不容小觑的力量。
就是这样一双手，昨夜曾那样温柔又强势地抚遍他全身……
萧秋水看得脸颊更烫，慌忙闭上眼，心跳如擂鼓。
就在他心绪纷乱之际，感觉到李莲花似乎动了动。
紧接着，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了他的后颈，那里的皮肤尤其敏感，萧秋水忍不住轻轻一颤。
“醒了？”李莲花的声音清晰了许多，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一丝餍足的慵懒，“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的语气自然无比，仿佛只是寻常清晨的问候，可话里的内容却让萧秋水羞得脚趾都蜷缩起来。
这要他如何回答？难道要说浑身都酸软得像散了架吗？
见怀里的人像只煮熟的虾子，红透了却不肯出声，只把毛茸茸的后脑勺对着自己，李莲花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膛传来轻微的震动。
他收拢手臂，将人更紧地圈进怀里，唇瓣几乎贴着萧秋水的耳朵，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怜爱和戏谑：“看来是没事了？还有力气害羞。”
“我……我还好，你……你别说了！”萧秋水终于忍不住，闷闷地抗议，声音从被褥间传出来，带着浓浓的羞意。
就是浑身都像是散了架，又像是被温柔地“拆吃入腹”后又仔细“拼接”好了一般。
他在心里偷偷补充道。
李莲花撑起身，改为侧卧的姿势，面朝着萧秋水，伸手轻轻拨开他颊边有些凌乱的发丝，仔细端详着他的脸色。
目光温柔如水，带着清晨特有的清澈，却又比阳光更暖。
“脸色还好，就是……”他的指尖轻轻拂过萧秋水还有些微红的眼角，“这里，像只被欺负狠了的小兔子。”
萧秋水闻言，耳根更红了，羞恼地瞪了他一眼，可惜那眼神湿漉漉的，毫无威慑力，反而更像是一种娇嗔。“还不是都怪你……”
“怪我什么？”李莲花从善如流地接话，眼底的笑意更深，带着明显的逗弄。
“怪你……”萧秋水语塞，那种事情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只能气鼓鼓地转过头，把半张脸埋进枕头里，只留下一段泛着粉色的脖颈和一只红透的耳朵对着李莲花。
李莲花看着他这副羞恼交加的模样，只觉得心尖都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柔软情绪填满。
他不再逗他，而是伸手，掌心带着温润的内力，轻轻覆上萧秋水的后腰，不轻不重地揉按起来。
一股温和的暖流瞬间渗入酸软的肌肉，极大地缓解了不适感。
萧秋水舒服得轻轻喟叹了一声，紧绷的身体不自觉地放松下来，像一只被顺毛安抚的猫。
“这样会不会好一点？”李莲花的声音放得更轻，动作细致而专注。
“……嗯。”萧秋水从鼻子里发出一个模糊的音节，算是回答。
他享受着这体贴的伺候，心里那点小小的羞恼也渐渐被一种甜丝丝的暖意取代。
两人一时无话，室内只有轻柔的呼吸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
阳光渐渐变得明亮，在床榻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过了好一会儿，萧秋水才像是终于积攒够了勇气，小声开口，声音依旧闷在枕头里：“花花……”
“嗯？我在。”李莲花应道，手上的动作未停。
“你……以后……”他顿了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不能老这样……”
“不能哪样？”李莲花明知故问，语气里带着笑意。
“就是……就是……”萧秋水猛地转过头，脸颊绯红，眼神却带着几分认真的执拗，“就是像昨晚那样……太……太过了……我腰还酸着呢！”最后一句，几乎是带着点委屈控诉出来的。
李莲花看着他这又羞又急还要努力摆出讲道理架势的模样，心头爱意更盛。
他俯身，在那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郑重的吻，承诺道：“好，我尽量克制。” 但随即，他又勾起唇角，补充了一句，眼底闪着狡黠的光，“不过，这得看某人以后还乱不乱说话，惹我……‘担心’。”
那“担心”二字，被他咬得意味深长。
萧秋水自然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脸更红了，嘟囔道：“我哪有乱说话……” 声音却明显底气不足。
想起昨日自己不过是随口夸了句偶遇的侠客剑法不错，就被这人记到现在，还用了这样一种……令人面红耳赤的方式“教训”他，让他深刻认识到“祸从口出”的道理。
“没有最好。”李莲花满意地看着他羞窘的模样，终于大发慈悲地放过了他。
他停下按摩的手，转而将人重新揽进怀里，下巴轻轻抵着他的发顶，“再睡会儿？天色还早。”
依偎在这个熟悉而安心的怀抱里，周身被清冽又温暖的气息包裹，身体的酸软在适度的按摩后变成了慵懒，萧秋水确实又感到了倦意。
他轻轻“嗯”了一声，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