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雾气裹挟的黑手呼啸而来,空气仿佛被撕裂,带着蚀骨的阴冷气息,直扑林砚身前的双层护盾。林砚瞳孔骤缩,能清晰感觉到护盾上的光芒在血色雾气的侵蚀下快速黯淡,玉佩的白光与自身灵力构建的淡金光晕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砰——”
黑手重重砸在护盾上,两层光罩同时剧烈震颤,裂纹如蛛网般蔓延。林砚喉头一甜,喷出一口鲜血,身体被巨大的冲击力掀飞,重重撞在柜台后,胸口沉闷得几乎无法呼吸。怀中的《摆渡人传承录》被震得滑落,书页在气流中翻卷,恰好停在“典当行护阁古阵”一页。
“哼,不堪一击。”鬼面男子冷笑,语气中满是不屑,“既然你不肯交出东西,那就别怪我毁了这破店,亲自去取!”他抬手一挥,身后四个底层成员立刻会意,纷纷凝聚黑色雾气,化作利爪,朝着内堂的座钟和柜台暗格扑去——他们显然知道执念核心和关键物品的大致位置。
影煞站在一旁,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容:“林砚,我早说过,反抗是没用的。乖乖束手就擒,或许还能留你一具全尸。”
林砚咬着牙,强撑着身体站起来,目光扫过翻卷的传承录,又落在柜台角落一枚不起眼的青石镇纸上。那镇纸是师父留下的,底面刻着与护阁古阵对应的纹路,正是启动阵法的关键。他心中一动,不顾体内翻涌的气血,猛地弯腰抄起镇纸,朝着地面刻有暗纹的方位狠狠按下。
“以青石为引,借古阵之力,护我忘忧!”林砚嘶吼出声,将体内仅存的灵力全部注入镇纸。
刹那间,典当行地面的暗纹突然亮起金色光芒,光芒交织成一张巨大的阵法图,从地面蔓延至墙面、屋顶。无数金色符文从阵图中涌出,化作一道道光刃,朝着逐欲阁众人飞射而去。扑向内堂的四个底层成员猝不及防,被光刃击中,发出一声惨叫,身体瞬间被金色符文包裹,化作黑烟消散。
“什么?!”鬼面男子脸色大变,急忙调动血色雾气形成护盾,抵挡光刃的攻击。金色光刃撞在血色护盾上,发出刺耳的声响,血色雾气被一点点消融。他没想到这看似普通的典当行,竟然藏有如此强大的古阵。
影煞更是吓得连连后退,躲到鬼面男子身后,语气中带着难以置信:“这……这是摆渡人的护阁古阵?怎么可能还能启动!”
林砚靠在柜台边,大口喘着粗气,体内灵力几乎耗尽,但看到古阵起效,心中稍稍松了口气。他知道古阵无法长时间维持,必须抓住这个机会反击,或者逼退对方。目光扫过一旁的阿远钢笔,他突然想起老者的话——钢笔笔杆藏着打开秘密的钥匙,或许这钥匙不仅能指引线索,还能调动力量。
林砚伸手抓起钢笔,指尖用力捏住笔杆上与玉佩纹路对应的刻痕,同时将仅剩的一丝灵力注入其中。钢笔瞬间发出柔和的白光,白光与古阵的金色光芒相呼应,笔尖竟然凝聚出一道细长的白色光刃,光刃上还萦绕着淡淡的纯净执念之力——那是婉娘与阿远的执念所化,恰好是逐欲阁负面力量的克星。
“既然你是内鬼,想必最怕的就是这纯粹的执念之力吧?”林砚握紧钢笔,强撑着站起身,眼神冰冷地看向鬼面男子,“你腰间的令牌,与阿远留下的符号一致,当年阿远失联,是不是就是你们内鬼派系搞的鬼?你们想借逐欲阁的名义,夺取执念核心,实现自己的阴谋!”
鬼面男子的身体猛地一僵,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变得更加阴鸷:“胡言乱语!今日就算有古阵相助,你也难逃一死!”他不再保留实力,周身的血色雾气暴涨,竟直接撕碎了古阵的部分光刃,朝着林砚再次扑来。
林砚早有准备,侧身躲过鬼面的攻击,同时挥起手中的钢笔,白色光刃直劈鬼面男子的腰间——那里正是令牌所在的位置,也是他气息最薄弱的地方。鬼面没想到林砚会如此勇猛,一时不备,被光刃擦中腰间,令牌发出一声脆响,上面的血色纹路瞬间黯淡了几分。
“啊!”鬼面男子发出一声痛呼,后退数步,捂住腰间的伤口,眼中满是杀意,“小杂碎,敢毁我令牌!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就在这时,古阵的金色光芒开始快速黯淡,显然已经到了极限。林砚心中一沉,知道自己无法再支撑下去。就在他思索脱身之法时,典当行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哨声,哨声尖锐,带着特定的节奏。
鬼面男子听到哨声,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忌惮:“是总部的紧急召集令!”他看了一眼林砚,又看了看即将失效的古阵,咬牙道:“算你走运!今日暂且饶你一命,下次我定要踏平忘忧典当行,夺走所有执念核心!”
说完,鬼面男子转身抓住影煞,化作一道血色雾气,冲破典当行的窗户,消失在弄堂深处。
古阵的光芒彻底消散,典当行内一片狼藉,桌椅被撞得东倒西歪,地面布满裂纹。林砚再也支撑不住,瘫坐在地上,浑身脱力,嘴角的鲜血不断渗出。他看着手中的钢笔和玉佩,心中满是后怕,若不是师父留下的古阵和阿远钢笔的助力,今日恐怕真的要栽在这里。
休息了许久,林砚才缓缓站起身,收拾起散落的物品,将阿远的遗物、玉佩和令牌重新藏进暗格,又小心翼翼地捡起《摆渡人传承录》,轻轻擦拭掉上面的灰尘。他走到窗边,看着弄堂深处鬼面消失的方向,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鬼面的反应已经证实了他的猜测,逐欲阁内部确实存在内鬼派系,他们不仅觊觎执念核心,还与当年阿远的失联、师兄家人的遇害息息相关。而旧书巷的知味茶馆,无疑是解开这些谜团的关键。
“旧书巷,知味茶馆……”林砚低声呢喃,将钢笔笔帽里的地图纸条重新收好,“师兄留下的线索,阿远的失踪真相,逐欲阁的内鬼阴谋,都藏在那里。明日,我便动身前往。”
就在这时,林砚贴身的玉佩再次发出微弱的光芒,这一次,脑海中没有浮现画面,而是传来一道模糊的声音,像是沈清辞的低语,又像是某种警告:“知味茶馆,人心叵测,唯玉佩可辨忠奸……”
声音转瞬即逝,林砚心中一震。看来师兄不仅留下了线索,还早就料到他会前往知味茶馆,甚至预知到了那里的危险。他握紧玉佩,心中暗暗警惕:明日之行,必定危机四伏,稍有不慎,就可能落入敌人的圈套。但为了揭开当年的真相,为了阻止逐欲阁的阴谋,他必须迎难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