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晴云原本望眼欲穿的神色,随着夕阳的落下,逐渐变成失望。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难道,李念在骗她?
可她的直觉告诉她,李念不是那种油嘴滑舌的人。
恰在此时,沈柏言从吊桥上归来,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二楼阳台上,望着夕阳落下发呆的薛晴云。
三天了,整整三天了,这徒弟,每天放学后,就站在二楼阳台发呆,就好像在等什么人似的。
以往,放学后,薛晴云或者打坐练功,或者看书写字,可自从三天前,见了李念那个混账小子以后,就变的呆呆的,茶不思,饭不香,放学后,连功课也不做了。
沈柏言走进院内,薛晴云淡淡的打个招呼:“师父,您回来了?”
连续三天,她都站在二楼的阳台上望着吊桥,每天,也只看到师父归来,从黄昏到晚上,最后失望的回去睡觉。
沈柏言“嗯”了一声,想找个话题和这徒弟聊聊,可,他也不知道说什么。
要不,关心一下修为?
或者考校一下炼丹知识?
正在沈柏言思考找什么话题时,薛晴云开口了。
“师父,李念说他会每天放学来找我来切磋武道,可连续三天了都没见他人,您说,难道他是那种不守信用的人吗?”
沈柏言黑着脸,心道:果然,果然和那个臭小子有关。
沈柏言本想顺着薛晴云的话接上,就说李念就是那种没有信誉的人,可忽然意识到,如果真这么说了,自己的心里过意不去。
他这年龄的人了,背后诋毁一个小辈,哪天被揭穿了,他这老脸往哪儿搁?徒弟对他彻底失去了信任怎么办?
“可能,这几天,他忙着吧!”沈柏言随口道。
薛晴云好奇道:“师父,周天晚上,您回来的时候,特意支开我,和李念聊了些什么啊?”
沈柏言心中咯噔一下,这,这乖徒弟不会开始怀疑他了吧?难道这师父的形象要崩塌了吗?
不行,不行,这事绝对不能让乖徒弟知道。
沈柏言略作思考,道:“也没什么,就是师父爱才心起,随便指点了他几句武道相关的知识。”
薛晴云带着不相信的语气,咬牙问道:“是吗?”
这是什么语气?
完全不相信啊!
沈柏言都有些不会接话了,什么时候,这乖徒弟这么刁钻了?
“李念那小子,肯定是忙着修炼去了,毕竟,他上周才刚刚去的兵器学院,还听说,那小子兼修了战略学院。两个学院的课程,够那小子忙活的了,哪儿有时间再找你切磋武道。”
薛晴云咬牙道:“师父,您在说谎,您老人家说谎的时候不自然,您不知道吗?”
沈柏言心虚道:“啊,有…有…有吗?晴云你想多了。还有,你怎么能这么和师父说话?”
薛晴云鼻子一酸,泪珠珠哗哗的就往下掉,哽咽道:“师父,肯定是你不让李念和我做朋友,肯定是你威胁他了,让他别来找我,李念本来说了,说他以后没事就会找我切磋武道,我觉着李念不是那种说话不算数的人,只有一种可能,您威胁他了。
三年了,我都没什么朋友,您是不是打算让我一辈子没有朋友?
可,没有朋友,我觉的好孤独的。
我知道,您会说,我们不属于这里,我们只是西北武大的过客,
可,可我真的觉的没有朋友,好孤独的。
您看看,我们班的同学们,人家三五成群,练武结束后,一起玩,一起聊心事,一起聊天南地北的趣事,而我,每次只能看书练武。
好不容易和李念投缘,想和他做个朋友,您还威胁他,不让他和我交往。”
薛晴云越说越委屈,越说,泪珠珠掉的就越多。
直看的沈柏言是心疼不已,此刻,他知道,不能再说他们只是过客的话了。
可怎么哄徒弟,他也不会啊。
臭小子,对,还得让那臭小子来。
沈柏言小心翼翼的开口道:“晴云啊,你别哭了,师父真的没有威胁那小子,我现在就查,查他在哪里,然后把他抓过来和你玩,好不好?”
见了李念就好办了,安顿两句,别让那小子把他们之间的聊天说给晴云就行了。
薛晴云兀自哭泣,转了个身,背影对着沈柏言,难过的抽搐不已。那模样,就是,她再也不相信师父了。
沈柏言当即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接通,特意按了免提键。
“卫琼导师啊,李念那小子现在在哪里?”
“沈导师啊,那个,您也知道,非值班导师,学生们的活动轨迹是……”
“卫琼导师啊,老夫觉的,老夫知道李念在哪里的权限还是有的。”
“好的,沈导师,您等我两分钟,我查清楚了,马上汇报给您。”
卫琼挂掉电话,疾步走进淳于颉的办公室。
“淳于校长,沈柏言导师想知道李念的行程,我该怎么回复?”
淳于颉手指敲着桌子,片刻后,开口道:“告诉他李念的行程,沈柏言此人挺神秘的,但他和校长关系莫逆,据说,他才是咱西北武大武力值排名第一的存在,连上官校长都常常向他请教武道知识。”
“好的!”
卫琼当着淳于颉的面打通沈柏言的电话,接通。
“沈导师啊,我查到了李念的行程,周天晚上,他被上官校长调走,南下楚申武大,至今未归。所以,此刻的李念,应该在楚申武大。”
“好的,老夫知道了,谢谢你,卫琼导师!”
“不客气!”
沈柏言挂断电话,长舒一口气,还好,还好,南下好啊,正好解释了这三天,李念为什么没来找晴云了。否则,还真解释不清了。
现在,沈柏言的底气也足了,开口道:“晴云啊,听见没,那小子被上官校长调到楚申武大去了,所以,他没法来找你。”
薛晴云当即止住哭泣,有些尴尬,有些脸红。
弱弱道:“我知道了。”
说完,跑也似的快步进了自己的卧室。
看来,今天真是冤枉师父了,好丢人啊,明天怎么见师父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