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留情地赶走了温天仁后,怕他去而复返,发现萧诧的存在会打扰到他修炼,她暂时也不敢出去猎杀阴兽了。
温天仁狂妄自大,她此番得罪他太深,即便她假装有法力对他有震慑作用,也不敢保证他一定就不会心存报复之意,使出什么阴招。
口袋里还有存粮,她有空就全烤熟了,然后守在萧诧所在的洞窟外参研六极真魔功。
虽然此地练不了,但她可以在脑内模拟修炼过程,连可能会遇到的困境也想到很多,然后思索解决之法。
一个多月后,天象突然大变,浓厚的黑云几乎要压到山顶。整个暴风山上的阴兽仓皇逃窜,要么往低处逃去,要么躲进了巢穴深处。
雷声轰鸣中,黑云被道道蓝色闪电撕裂,一股巨大的吸力自天上而来,将没有固定的物体全部向上吸走。
惊天动地的动静持续了快一个小时才停止。
段绯不知道温天仁有没有趁这次裂缝开启离开暴风山,不过自他被赶走后,就果真再也没有出现在她面前。
她不敢掉以轻心,还是长时间留在洞穴中,偶尔要出去猎杀可食用的阴兽,也留下妖尸守着。
数月过去,她已经在脑内模拟修炼完了六极真魔功和几种很有用的功法,期间不要说这个洞窟,就是能登上暴风山一千米以上的人都没见过。
萧诧的闭关仍在继续,段绯无聊起来,带着小九小毛出去凿了很多冰块,将洞窟的各个出入口堵上,只留下幻雾中的那个洞口。
接着她便离开山洞,开始探索这座巨山。
暴风山基座占地广达十几里,有数千丈高,一般人想登上去都是痴心妄想,更别说将它走遍。
段绯也是仗着自己有挂,才敢产生这个念头。她不是想没苦硬吃,实在是十几二十年待在一个地方,真的会无聊到长蘑菇。当初在无尽边狱,好歹也能到处走走呢。
即便在各种防护措施到位,有两个超级打手跟着的情况下,暴风山依然十分危险,它的地形实在是太险峻陡峭了。
段绯几次踩滑,有一次从断崖摔下去,险些变成两半,要不是有妙手回春,又得用掉一张六道轮回符。
在山的中间部分,她遇到过不少变成冰雕的人,这些都是历年攀爬暴风山失败,死在途中的。
能走到这个地方也不容易,段绯打破冰将他们安葬,顺便捡了这些人的储物袋,反正人死了也带不走,不如送给她了。
这山上还有很多四通八达的洞窟,都被阴兽当做了巢穴,段绯一面猎杀阴兽一面探险,在这些洞穴里也看到不少散乱的人骨。
几个月下来,她不过将暴风山走了十分之一,兽晶和储物袋倒是越捡越多,快要将物品栏装满了。
在外海猎妖的时候,因为获取的材料太多了,她养成了物品分类的习惯。除一些常用物品外,相同种类的东西放在一个储物袋,储物袋再放进物品栏,这样能腾出来很多空格。
现在这些空的格子也不剩几个。
某日段绯杀怪杀累了,随便找了个阴兽巢穴进去休息,洞中有好几头阴兽,不过在小九和小毛的攻势下,它们一分钟都没撑过。
段绯在这洞里到处找了找,没看到修士遗骸,便择了个平整干净的地带,铺上兽皮躺下去。
半睡半醒之间,她忽然听见一种细若游丝的嘶嘶声响,不像任何动物发出的,那声音让她想到煤气泄漏,心中十分不安。
当下也睡不着了,爬起来四处寻找声音的来源。
她特意去找时,声音消失了,可当她不管了,却再度响起,仿佛无处不在。
段绯被这鬼动静扰得不能安宁,打着火把在洞窟中细看良久,终于锁定了一面石壁底部的裂缝。
这条裂缝粗看没什么特别,四五尺长,不到三寸宽,每个山洞都有很多此类缝隙。
她靠近听了一会儿,确定声音来自这条缝里,拿火把照了一下,里面黑漆漆的,看起来什么也没有。
嘶嘶声突然停了,一时间安静至极,似乎之前都是她产生了幻听。
段绯思忖了一下,觉得这地方有点儿诡异,还是马上离开吧。然而她转身刚往外走了几步,那石缝中突然涌出大股浓黑如墨的气体,顷刻蔓延上前,将她整个人笼罩住。
“什么鬼?!”段绯心中大骇,运起移步诀向前冲,但那黑气像活物的触须,将她四肢卷住往回拉,直拉到那裂缝前。
段绯面对着裂隙,感觉要被里面的东西拖进去了,她伸手死死抵着墙,不让它得逞。
从裂缝中漫出的其余黑气涌向小九和小毛,眼看它俩有被污染的迹象,段绯急忙将它们收回灵兽栏。
那东西的力气没有压倒性地超过她,两方僵持住,但时间一久,段绯这边明显力竭。对方突然加力,她一整条胳膊被拉进了缝隙中。
她心里一慌,已经准备死遁了,不过缝隙中并没有什么恶兽咬断她的手臂。
所有黑气迅速收回进石缝内,段绯感觉自己的手臂陷进了非常浓稠的胶或者泥里,无论如何也拔不出来。
不久之后,一股异常阴寒的气息顺着她的手指和手掌钻进她体内,在她经脉中疯狂流窜。寒气所过之处,仿佛冰针刺入骨髓,又似万千毒虫啃噬。
段绯痛得眼前发黑,几乎要昏厥过去之际,咬紧牙关,运起心清神明试图驱逐这怪异的邪魔之气。
所幸的是,心清神明有用,而且效果极佳,用个两三次就驱除出去大半。
似乎察觉到灌注进她身体的魔气被清除掉,缝隙里的东西很明显地停了一下,接着这气息更疯狂地侵入进她的皮肤。
段绯只好忍着痛,心清神明一好就用,不敢有一秒延迟。
这种气息给她的感觉很像六级真魔气,但六级魔气入体之时,只是有些许难受。而此种气体给她带来的是百倍痛苦,显然不是一个级别的东西。
她盯着那条裂缝,心中升起一个大胆的猜测:这莫非是某种极其精纯的先天真魔气?
藏在里面那玩意儿,不会这么巧,是个什么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