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叶莲娜妈妈从厨房里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把面粉筛,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围裙上沾着些许面粉,看上去亲切极了。“孩子们,快进来,面包马上就烤好啦!” 她热情地招呼着。
弗拉基米尔也放下锄头,慢悠悠地走过来。他看着李开放,眼中满是赞许:“小李啊,欢迎你来家里,这段时间和叶莲娜在育种大棚辛苦啦。”
李开放连忙说道:“爷爷,不辛苦,我从您那学到好多宝贵经验呢。”
阿廖娜蹦蹦跳跳地跑过来,拉住叶莲娜的手说:“姐,草莓洗好啦,咱们一会儿吃。”
叶莲娜摸摸阿廖娜的头,笑着说:好呀,阿廖娜真乖。”
在众人的欢声笑语中,李开放和秦大川感受到叶莲娜家浓浓的温馨氛围,原本紧张的心情渐渐放松。
叶莲娜妈妈从烤箱里拿出刚烤好的面包,金黄的表皮裂开好看的纹路。她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给每人递上一块涂着蜂蜜的面包:“快尝尝!” 接着从李开放带来的礼物里拿出一罐龙井茶叶,准备泡茶。叶莲娜赶忙说:“妈,这茶叶泡出来有春天的味道呢!”
弗拉基米尔爷爷坐在摇椅上,手里捏着半块黑麦面包,脚边趴着叶莲娜爸爸养的牧羊犬 “少尉”。老人用锄头把指了指屋檐下的旧地图,缓缓说道:“1969 年,我在这儿参加过珍宝岛冲突。” 老人陷入回忆。
“那时候,边境局势紧张得很,大家心里都紧绷着。我年轻气盛,响应号召就上了前线。珍宝岛那地方,冰天雪地,冷得刺骨。” 弗拉基米尔眼神有些迷离,仿佛又回到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
“我还记得第一次听到枪声,心猛地一紧,那是从未有过的紧张与恐惧。双方战士都很勇敢,为了心中坚守的东西拼尽全力。炮弹在身边炸开,雪和泥土四处飞溅,好多年轻的生命瞬间消逝。”
“有次战斗结束,短暂平静降临。我和几个战友在阵地上休息,无意间看到对面中国军队阵地上,有个战士在给受伤战友包扎。那画面让我心头一震,我突然意识到,大家都是有血有肉的人,都有家人,都渴望和平。”
“后来冲突结束,我回到家乡,很长时间都走不出那些场景。我常常想,战争究竟带来了什么?无数家庭破碎,亲人离散,土地满目疮痍。”
弗拉基米尔顿了顿,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从旧地图移开,看向李开放和秦大川。
“如今看到你们这些年轻人,来自不同国家,却能一起为了红薯,为了这片土地的丰收努力,我打心底里高兴。就像你们中国人说的,化干戈为玉帛。我们该珍惜现在的和平,用双手创造美好生活,而不是拿起武器互相伤害。”
李开放和秦大川认真听着,心中感慨万千。李开放说道:“爷爷,您说得对,我们一定会好好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和平,把红薯种好,让大家都过上好日子。”
众人围坐在一起,品尝着面包和茶水,在温馨氛围中,更深刻地体会到和平的珍贵与美好。
叶莲娜妈妈笑着说:“老爷子,1974 年您还在这附近试过种抗寒小麦呢。”
叶莲娜爸爸敲敲窗框,逗趣道:“当年在海参崴开荒,您差点被冻成冰棍!”
老爷子哼了一声:“那也比你在黑海初登军舰,晕吐三天强!”
叶莲娜好奇地问爷爷为啥不搬进院子和一家人同住,老人用锄头把磕了磕地面:“熊老了都想有片自己的林子,可林子又不能离得太远。” 他指指不远处的工具房,“我在那儿搭了间小屋,守着工具房后的熊洞呢。”
这时,阿廖娜从柜子里翻出一本旧相册,指着照片里穿白大褂的爷爷,笑着说:“爷爷净吹牛!一年到头守着熊洞,可从来没见过‘熊出没’!”
老人咳嗽两声,假装看地图。叶莲娜妈妈端来热可可,笑着说:“上周他把新育的红薯苗当宝贝,非要种在熊洞边,没想到,没几天就被野兽糟蹋了。”
晚饭时,叶莲娜爸爸坐在长桌一头,给李开放和秦大川倒上自家酿的野果酒。阿廖娜举着勺子,挨个介绍菜:“罗宋汤用的是爷爷种的甜椒,面包加了俄远东黑麦粉,酸黄瓜是我妈和姥姥一起腌的!”
弗拉基米尔用锄头把敲敲桌子:“这丫头把我的育苗灯改成航模充电器,昨天还想给红薯苗装测温仪。”
叶莲娜妈妈摇摇头,笑着往小女儿碗里夹了块煎鱼:“她连给‘少尉’搭狗窝都要画图纸呢。”
李开放聊起团结村开荒的事,弗拉基米尔突然从背带裤兜里掏出个皱巴巴的笔记本,里面夹着片发黄的桦树皮书签:“十年前,我在中国团结村考察红薯种植技术,记了些笔记,给我印象最深的是灌溉系统,看,我还画了张草图。”
叶莲娜爸爸放下酒杯,指着本子上的草图说:“当年我在黑海舰队修军舰时,听说以色列用的就是这种灌溉系统。” 两人说着就凑到一起,用面包渣在桌上摆出红薯地和水管的形状,阿廖娜干脆趴在旁边,用眉笔在本子边画起 “智能灌溉无人机” 的设计图。
餐后,叶莲娜的母亲收拾餐具,忽然哼起一首古老的俄罗斯民谣。弗拉基米尔拄着锄头把站在院子里,望着天边的晚霞:“当年在贝加尔湖破冰时,我总觉得冰层下藏着另一个世界。” 叶莲娜的父亲擦着手走出来,递给老人一支烟:“现在年轻人的世界在天上,咱们的在地里。” 两人相视一笑,烟头的火星在暮色中闪烁,宛如两颗坠落在人间的星星。
叶莲娜带着李开放和秦大川走向屋后的小花园,身后传来阿廖娜的争辩声 —— 她正缠着弗拉基米尔讲解育种知识,老人边说边用锄头把在地上画出苗床的轮廓。
月光穿过老榆树的枝叶,在叶莲娜爸爸修理到一半的窗棂上投下整齐的影子,旁边的狗屋已搭起框架,阿廖娜用粉笔在木板上写着 “少尉的星空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