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秦大川率先冲出去,脚步轻盈地避开地面的压力传感器,鞋底踩在锈铁屑上,只发出轻微的“沙沙”声。秦大地和冬尼娅紧随其后,三人刚穿过铁门,身后就传来“哐当”一声巨响——智能门重新关闭,门框上的摄像头再次亮起红光,像一双双冰冷的眼睛,盯着远去的背影。
刚松了口气,秦大地突然指向前方的厂房:“你们看!庆典的彩条和横幅都挂起来了。”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厂房的外墙上挂满了红黑色的横幅,上面印着亚速营的狼之钩符号和“庆祝成立七周年”的俄语标语,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像是一道道狰狞的伤疤,刻在这片本应充满工业气息的土地上。
冬尼娅掏出通讯器,对着里面冷静吩咐:“通知下去,按原计划在指挥楼和监狱附近待命,明天上午九点准时行动,注意隐藏行踪,别被巡逻队发现。”说完,她转头看向秦大川和秦大地,眼底的坚定更甚:“今晚我们先找个废弃车间藏起来,等明天庆典开始,趁乱行动。李奇微的视频要录,安雅也要救,这两件事,一件都不能落。”
秦大川点点头,握紧了腰间的匕首,目光投向远处的指挥楼——三层的灯光依旧亮着,像一双窥视的眼睛,盯着厂区的每一个角落。而监狱的方向一片漆黑,只有偶尔闪过的巡逻灯,映出高墙的轮廓。三人刚走进厂区,一股浓烈的煤烟味便扑面而来,呛得人忍不住咳嗽。远处的炼钢炉还在运转,熊熊火光将夜空染成暗红色,几个穿着工装的工人推着小车搬运钢材,弯腰的姿态、疲惫的眼神,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只能在亚速营的压迫下机械地干活。
“现在是换班时间,巡逻队主要在仓库附近巡逻,暂时不会过来。” 冬尼娅压低声音,手指指向指挥楼的方向,“我们先去指挥楼附近打探情况,确认李奇微是否还在里面,顺便看看明天庆典的布防。”
三人沿着厂房的阴影小心翼翼前行,脚步放得极轻,生怕踩碎地上的锈铁屑发出声响。走到主干道旁时,秦大川突然停下,抬手示意两人止步,随后指向前方的电线杆——杆上挂着四个微型摄像头,镜头正对着主干道,连路边的草丛都能清晰拍到。“亚速营倒是谨慎,连主干道的每一处都盯着。”他冷笑一声,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信号干扰器,按下开关,“这东西能干扰十分钟,足够我们绕到指挥楼底下。” 指挥楼是一栋五层的红砖建筑,外墙爬满了绿色的藤蔓和锈迹,窗户玻璃碎了好几块,用木板钉着,显得破败不堪。只有三层的四个窗户透出昏黄的灯光,隐约能看到里面晃动的人影。冬尼娅抬头观察片刻,手指指向二楼的通风口:“我去通风口听听里面的动静,看看能不能听到关于明天庆典的安排,你们在楼下接应。要是看到巡逻队过来,就用石子敲三下水管,别出声。”
秦大川从口袋里掏出夜视仪递给她,叮嘱道:“小心点,里面说不定有守卫,要是听到动静不对,立刻撤下来,别硬撑。”冬尼娅接过夜视仪,点了点头,然后抓住墙壁上的排水管,手脚并用地往上爬,动作轻盈得像一只猫,皮手套与金属管摩擦,只发出细微的“滋滋”声。 爬到二楼通风口旁,她小心翼翼地掀开格栅,里面传来模糊的谈话声,夹杂着酒杯碰撞的清脆声响。冬尼娅迅速掏出微型录音笔,按下开关,然后将耳朵紧紧贴在格栅上,努力捕捉每一个字句:
“…… 李奇微长官明天上午十点准时在庆典台讲话,到时候会有记者过来,你们得把周围的守卫安排好,别让闲杂人等靠近……”
“监狱那边的犯人都看好了,尤其是那个叫安雅的,长官特意吩咐过,明天庆典期间别让她出任何事,要是跑了,咱们都得完蛋……”
“放心吧,监狱的门都锁死了,还加了岗,她插翅也难飞……”
听到“安雅”的名字,冬尼娅的心猛地一紧,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住,连呼吸都变得急促。她刚想再听清楚些,楼下突然传来三声清晰的石子敲水管的声音——巡逻队来了!冬尼娅立刻收起录音笔,将格栅恢复原位,然后抓住排水管,快速滑了下来,落地时膝盖微弯,缓冲掉冲击力。
“怎么样?”秦大川和秦大地立刻围上来,眼神里满是急切。
冬尼娅喘了口气,压低声音说道:“确认了,李奇微就在里面,明天上午十点会在庆典台讲话,而且他特意吩咐要看住安雅,看来安雅对他还有用,暂时不会有危险。不过监狱加了岗,明天救安雅要更小心。” 秦大地听到“安雅暂时安全”,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却又很快皱起眉头:“可明天庆典人多,李奇微身边肯定有不少保镖,我们根本近不了身,怎么录视频?”
秦大川蹲下身,从背包里掏出一张厂区地图,在地上铺开,用手电筒照亮地图:“蒲叔叔特意交待过,我们的核心任务是确认李奇微的存在,录下他在庆典上的视频,后续由中国外交部门启动引渡程序。救安雅是我们额外的任务,但也是必须完成的事。所以分工调整一下:冬尼娅,你手下的人明天假装维持秩序,你趁机靠近庆典台,用钢笔里的微型摄像头录下李奇微讲话的画面,录完立刻撤离,别停留;大地,你负责去监狱找安雅,我已经记着狱警值班室的位置,冬尼娅撤离后去帮你,我去控制室切断电源,断电后三分钟内,你们必须带着安雅撤离到监狱后门的老槐树下,我们在那里汇合。”
冬尼娅和秦大地对视一眼,然后同时点头道:“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