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刚漫过窗帘的缝隙，沈文琅的吻就落了下来。
不是浅尝辄止的碰触，带着清晨未散的慵懒，还有点不容拒绝的温柔。高途的睫毛颤了颤，眼皮重得像粘了蜜，却在唇齿相缠的瞬间，本能地抬起手，轻轻勾住了沈文琅的后颈。
“唔……”他的呼吸混着对方的气息，带着点刚睡醒的含糊，唇瓣被吻得微麻，却舍不得推开。直到沈文琅的舌尖轻轻扫过他的唇角，他才像突然回过神，睫毛掀起半寸，露出蒙着水汽的眼。
“早啊，文琅……”他的声音还裹着睡意，尾音发飘，像片被晨露打湿的羽毛，轻轻落在沈文琅的心上。
沈文琅低笑一声，额头抵着他的，指腹蹭过他泛红的耳垂：“再不起，今天的早会又要迟到了。”
高途这才猛地睁开眼，瞳孔里映出沈文琅带笑的脸，还有窗外已经亮起来的天。他“呀”了一声，手忙脚乱地想坐起来，却被沈文琅按回枕头上，又是一个浅吻落在鼻尖：“急什么？离上班还有一个小时。”
“可是……”高途的脸颊还泛着红，想起上周因为迟到，被沈文琅在办公室“罚”着整理了一下午文件（其实大部分是沈文琅自己动手，他只负责递咖啡），耳根更烫了，“你是总裁，迟到不好……”
“我是总裁，我说了算。”沈文琅捏了捏他的脸颊，手感软得像，“再躺五分钟，嗯？”
他没给高途反驳的机会，侧身躺下，把人圈进怀里。高途的后背贴着沈文琅的胸膛，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沉稳的心跳，还有那股霸道又安心的S级Alpha信息素——像浸了雪松的琥珀，冷冽中裹着暖，把他整个人都笼在里面，连指尖都懒得动了。
“沈总越来越赖床了。”高途小声嘀咕，却往他怀里缩了缩，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鼻尖蹭过沈文琅的睡衣领口，那里还留着昨晚信息素交融的痕迹，带着点让他安心的甜。
沈文琅低笑，吻落在他的发顶：“还不是被某只小omega带坏了。”
五分钟像指缝里的沙，滑得飞快。高途被沈文琅打横抱下床时，还在迷迷糊糊地数着今天要处理的文件——季度报表、部门预算、还有沈文琅下午要去见的合作方资料，都得在早会前整理好。
“想什么呢？”沈文琅把他放在浴室的洗漱台前，挤好牙膏的牙刷递到他手里，指腹不经意擦过他的指尖，“脸都皱成小老头了。”
高途对着镜子刷牙，泡沫沾到唇角，被沈文琅伸手擦掉。镜子里的omega眼尾还带着点睡意的红，唇瓣被吻得微肿，像颗刚摘的樱桃。他看着沈文琅在旁边洗脸，水流顺着对方利落的下颌线滑落，打湿了衬衫领口，露出锁骨处淡淡的红痕——那是他昨晚没忍住咬出来的。
“咳……”高途猛地别过脸，牙刷在嘴里戳到了牙龈，疼得他“嘶”了一声。
沈文琅笑着接过他手里的牙刷，帮他把剩下的泡沫漱干净，指腹轻轻按了按他的牙龈：“慢点，没人跟你抢。”
早餐是张妈做的小米粥和蒸饺，温热的粥滑进胃里，熨帖得让人想叹气。高途小口喝着粥，眼角的余光却总往沈文琅那边飘——他正看着平板处理消息，眉头微蹙，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侧脸的线条冷硬，和平日里抱着他撒娇（是的，沈总偶尔会对着他撒娇）的模样判若两人。
“在看什么？”高途递过一杯温水，指尖碰到他的手背，“很棘手吗？”
沈文琅抬眼，眼底的冷意瞬间融成柔波，接过水杯时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指：“小事，合作方想临时改条款。”他喝了口水，语气轻松得像在说天气，“等会儿让法务部去对接就行，不用你操心。”
高途却没放松，他知道沈文琅的性子，越是云淡风轻，越说明事情不简单。他放下勺子，从公文包里翻出笔记本：“是和城西那块地的合作方吗？我昨晚整理资料时看到他们的资质有点问题，已经标出来了，等下给你看看。”
沈文琅看着他认真的样子，眼底泛起笑意。高途总是这样，明明是个容易害羞的omega，一碰到工作就立刻切换成严谨模式，连汇报工作时的语气都会比平时硬气三分——虽然在他听来，那点硬气像小猫伸爪子，软乎乎的。
“我们家高秘书越来越能干了。”沈文琅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把他额前的碎发揉得乱糟糟，“吃完早饭，你陪我去趟公司，正好看看你标出来的问题。”
高途被他揉得头发乱翘，却没躲，只是小声嘟囔：“沈总别闹，头发乱了……”
出门时，高途站在玄关换鞋，沈文琅突然从身后圈住他的腰，下巴搁在他的肩窝，带着雪松味的信息素轻轻漫开来：“晚上想吃什么？我让张妈准备。”
高途的手指顿了顿，鞋跟磕在地板上发出轻响：“都好……不过晚上我可能要加班整理城西项目的补充资料，说不定会晚点……”
“不准。”沈文琅的吻落在他的颈侧，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六点准时下班，我陪你一起整理，不许熬夜。”
高途想反驳，说沈总您更忙，却被他咬了咬耳垂，痒得缩了缩脖子，所有话都化成了小声的“嗯”。
车库里的黑色轿车静静停着，司机早已等候在旁。沈文琅打开副驾的门，却没让高途坐，反而绕到后座，冲他扬了扬下巴：“过来。”
“啊？”高途愣了愣，“沈总，这样不好吧……万一被同事看到……”
公司里没人知道他们的关系。虽然沈文琅早就想把“沈太太”的头衔扣在他头上，但高途总觉得在公司要避嫌，硬是压着没让公开——毕竟他是总裁秘书，总有人盯着挑错，他不想给沈文琅添麻烦。
“怕什么？”沈文琅挑眉，拍了拍身边的空位，“我让司机先回去了，今天我开车。”
高途看着他眼里的期待，心里那点顾虑突然就软了。他绕到后座，刚坐下就被沈文琅拽进怀里，后背贴着对方的胸膛，闻着满鼻的雪松香，刚才整理资料的紧张感散了大半。
“城西的项目不用急。”沈文琅的手指轻轻划过他的手背，那里还留着常年握笔的薄茧，“你标出来的问题很关键，等下我们一起过一遍，实在不行，这项目不做也没关系。”
高途靠在他怀里点头，却在心里默默记下要补充的几个要点。他知道沈文琅看似随性，实则对项目要求极严，所谓的“不做也没关系”，不过是怕他压力太大才说的宽心话。
车窗外的街景缓缓后退，阳光透过茶色玻璃落在高途的手腕上，那里戴着沈文琅送的手链，银链上坠着颗小小的omega腺体形状的吊坠——是沈文琅亲手设计的，说是“这样就像把我的小秘书锁在身边了”。
高途摸着吊坠，突然想起昨晚沈文琅抱着他说的话。那时他累得眼皮打架，沈文琅却在他耳边轻声说：“等城西的项目敲定，我们去趟海边吧，就我们两个。”
“沈总，”高途转过身，膝盖抵着他的腿，眼里闪着光，“海边的话，我想住能看到日出的民宿。”
沈文琅看着他亮晶晶的眼，像盛着星子，忍不住低头亲了亲他的唇角：“都听你的。”
车驶入hS集团大厦的地下车库时，高途提前整理了一下被揉乱的头发和微肿的唇瓣，深吸一口气切换成“专业秘书”模式。沈文琅看着他板起小脸却藏不住泛红耳尖的样子，眼底的笑意差点溢出来。
“沈总，上午的行程是九点早会，十点见法务部，下午两点……”高途拿出平板汇报，声音平稳，只是在沈文琅伸手帮他理领带时，喉结轻轻滚了滚。
“知道了。”沈文琅的指尖在他领带结上打了个漂亮的结，指腹故意擦过他的喉结，看着他睫毛轻颤，才满意地收回手，“走吧，高秘书，该去让他们看看，我们hS集团的效率了。”
电梯门缓缓打开，沈文琅率先走出去，身姿挺拔，气场全开，转眼又是那个说一不二的集团总裁。高途跟在他身后半步，手里拿着文件，脸上是职业的浅笑，只有他自己知道，心脏还在为刚才车库里的吻和那句“都听你的”砰砰直跳。
他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吊坠，又抬头望了眼沈文琅宽阔的背影，突然觉得那些棘手的项目、复杂的条款都没那么可怕了。毕竟身边有这样一个人，会在清晨用吻把他唤醒，会把他的小小心愿记在心上，会在他严谨的“秘书壳”外，裹上一层甜得化不开的糖。
电梯里的镜面映出两人的身影，一个沉稳挺拔，一个清秀内敛，看似是标准的上下级，只有交握在文件后的手（沈文琅的指尖悄悄勾着高途的小指），藏着满室晨光都盖不住的甜。
早会即将开始，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人。高途站在沈文琅身后，翻开笔记本的瞬间，指尖被悄悄捏了一下。他抬头，撞进沈文琅投来的目光，那里面藏着笑，藏着温柔，还有一句没说出口的“有你在，真好”。
而高途回过去的眼神，早已替他答了——嗯，有你在，哪里都好。
晨光透过百叶窗，在会议室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撒了一地的碎糖。属于S级Alpha总裁和他的omega秘书的一天，就在这满是文件却藏着蜜的氛围里，甜津津地开始了。